<>后悔听见琴曲,就懵懵地闯了来,竟没多想想,见着他,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果。
“我确实说过,但没说让你活着离开,还是死着离开。你说,是吗?”他声音低柔温和,如同与爱人低声细语,说出的话,却叫人透心得冷。
他凝看向她的眼,黑且深,任谁也猜不出,他到底想些什么。
芷容呼吸一紧,紧握匕首,护在身前,如果走不了,也不能束手就擒,就算死,也得拼一拼。
逃脱了是本钱,伤了他是利息。
伤了他,还能跑掉,就是连本带利地挣了。
白衣男子轻飘飘地睨来,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杀气腾腾的小脸,微微一笑,“逗你呢,就当真了。”
芷容紧绷着的小脸,微微一抽,实在分不清这人哪句话真,哪句话假,或许每一句话都是假的。
但不管如何,能不动手,见机行事,才是最好的办法。
“在我没弄明白一些事之前,我能叫你先生吗?”
虽然他没否认他是平阳王,但也没承认,芷容不想过早下结论。
“当然可以。”
他眼角噙笑看她,这能屈能伸的性子,在蛇国应该可以生存下去,是吗?
她经历了种种,就算回到过去,也不会再轻易死去,是吗?
那时,他们之间的游戏,才会真的开始。
他对完全不同的她,竟有些迫切地想见到。
白衣男子不看脸,也很好看,但芷容看着他,就会想到飞溅满目的鲜血,和拜他所赐的绝境,打了个寒战,避开他的视线,转身回走。
转过树丛,果然不见有人阻拦她离开。
树丛后再次响起梦境中听过的琴声,芷容犹豫了一下,仍转了回去,走到琴几边坐下,看向他手下的琴弦,“先生竟也知道这首曲子。”
白衣男子手指轻按琴弦,停了下来,“听你的意思,难道你也会弹此曲?”
芷容摇头,但他刚才所弹,确实和梦中听见一样,“我不会弹。”
白衣男子淡淡一笑,又自抚琴。
芷容见他不多追问,安下心来,静静地听了一阵,脑海里又浮现出刚刚从棺材里爬出来时,满眼的杀伐。
记忆再往前。
她一动不能动地躺在冰冷的青石板,雪白的衣袍,抚上她额头冰冷的手指,淡淡的清冷白玉兰花香……
再往前,熟悉的剧痛再次袭来,斗大的汗珠自额头渗出,‘哎哟’一声抱了头。
“怎么?”琴声停下,他的视线看过她额头渗出的冷汗,凝看向她因痛楚而扭曲的脸。
“没什么,只是不记得过去的事,只要一想,头就痛得厉害。”芷容惊诧,为什么会告诉他这个。
“不记得的事,何必强求。”白衣男子递来一张雪白的手帕,“该记起的时候,自会明白,不能记起的时候,就算你再绞尽脑汁,也是想不起来。”
芷容接过手帕,“难道先生也有过失忆的经过?”
“我虽然没有失过忆,但见的人多了,什么样的都会遇上些,自然也能体会到其中的一些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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