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既然夫人说不能只听我的片面之词,那我不说也罢,还劳请先生给二位夫人讲讲学校里的事。”江茜薇恭敬地说道,没有表现出半分的愧疚。
李凤丽的脸色一变再变,还是李夫人当机立断,神情凛然,道:“何必再三重复这件事?我女儿的伤明明摆摆放在这儿,还能有假不成?”
李凤丽受伤的那只手被李夫人捂住,但露出来的那截分明手臂分明雪白如初,没有半点伤痕。
“谁受伤了?”又来一人,是刚回来的江佑诚。
“是李家小姐,今日在学校和茜薇发生了矛盾,受了伤。”李方书连忙上前去,接过江佑诚脱下来的外套,一边回答道。
江佑诚的出现让江茜薇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可不认为这个不近人情的父亲会替她说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面前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人。
江佑诚听是那李厅长的女儿,一想到这些天他和那位李厅长的关系可并不怎么愉快,便只是皱了皱眉,不痛不痒地问道:“喔?受伤了?可有去医院查过?医生怎么说?”
周先生适时默不作声,江茜薇也立在一旁,不再言语,李方书脸上有些挂不住,李夫人和李凤丽简直就是坐立难安了。因为压根也就没查出来是什么原因,近些日子家里那位和江佑诚的关系又有些微妙……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但总归是受了些惊吓……”李夫人看江佑诚的态度,连忙改了口。
“受了惊吓就回家去好生歇着。”江佑诚扭头看了一眼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女儿,接着说道:“给茜薇换一个班,这样不就解决了?”
“不用!”
“不用!”
周先生和江茜薇几乎是同时开口。
周先生看了一眼江茜薇,转身说道:“贵小姐成绩不错,这个班老师也都很好,换一个班没有必要,反而可能得不偿失。”
“也行,那就好好学习,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之间再起争执。”江佑诚说完便转身上了楼,没有过多追究。他并不关心江茜薇的成绩如何,更没指望她能考上大学,只是不想让外人觉得他厚此薄彼罢了。
当着周先生的面,两家也不好再争执,江佑诚已经发话,李方书也就不好再指责江茜薇。
送走了周先生,人也人也散得差不多,李方书才对李夫人说道:“罢了,以后多的是机会惩治这小丫头。”
李凤丽欲言又止,但事已至此,她也没办法再说什么,心里恨恨地对江茜薇那小丫头吐了一楼唾沫。江茜薇,我定不会饶过你。
“周先生幸苦,多亏您跑了一趟。”周先生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男人从暗处走出来。
周先生连忙说道:“哪里的话,苏先生的请求,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再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苏毅铭摆了摆手,说道:“江茜薇在学校,还需你多费心。”
坐进自己的车里,苏毅铭不着急离开,回头看了一眼江家的深宅大院,刚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个小丫头,究竟何时才能少闯点祸啊?
“娘,您怎么还在做针线活啊?”一回屋,江茜薇一眼就看见在灯下那些针线缝缝补补的母亲。
母亲已经明显老了,她还记得母亲当年带着她回到乡下时,还是个柔弱的少妇,如今眉眼里已经少了些许稚嫩,多了几分慈爱,眼角也生出了几条皱纹。这些年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一对白玉镯子,几经风波,已经破旧。
“嗨,没事的,就差这几针就好了,这些衣服虽然老旧,但缝缝补补还是可以穿的。”已经接近半百的女人笑得弯起了眼睛。
江茜薇鼻头一酸,泪水差点儿夺眶而出,强忍住泪意,她从身后把母亲搂进了怀里,脑袋就搁在母亲的颈窝里,说话也瓮声瓮气:“娘,不是已经给您买了新衣服了吗?为什么还要补旧衣服?”
“新衣虽好,可不如旧衣穿得舒服啊!”母亲抬手,轻轻摸着她发心的软发,忽而想起了什么,关切地问道:“今天第一天去学校怎么样?课业难不难?和同学们相处得如何?”
“娘,您一下问那么多问题这叫我怎么回答嘛!”江茜薇嗔笑着说道,心里却仍然在纠结要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母亲。
仔细一想,一会儿一同用晚饭的时候,李方书势必会再提今儿这事儿,而且想必往后这李凤丽还会和她纠缠,与其让母亲蒙在鼓里,不如先坦白。
硬着头皮说完,母亲已经呆住了,缓过劲儿来只一个劲儿地打江茜薇的头,没真用劲儿,江茜薇知道母亲没生她气,就是担心她。
“好了,娘!娘!我知道错了!你别打了!”江茜薇笑嘻嘻地躲避着,捂着头四处乱窜。
“小姐,夫人,用晚饭了。”下人规矩地敲了敲门,方才屋里的事儿她看了七七八八,只不过是被江茜薇凛冽的眼神一扫,一个字儿都没敢多说。
“就来。”江茜薇应道。
母亲又气又恼,伸手拧了拧她的耳朵,佯怒骂道:“你看你,何时才能稳重点儿,又让人家看了笑话!”
“随她去说好喽!娘,走吧!”江茜薇笑笑,并不把这当回事儿,反而催促着母亲去饭厅。
母亲真的太谨小慎微了,虽然生活在江家如履薄冰,但是是江家人欠了她们的,迟早,她要拿回本属于姜家的一切,到那时,母亲或许也就不用再为别人的脸色担忧。
自从上次的不愉快之后,餐桌上就多加了两把椅子,江茜薇陪母亲坐在主位的一侧,李方书就坐在另一侧,谁也不让谁。李芷薇对比颇为微词,但也知道父亲的意思谁也违抗不了。
“芷薇啊,我听说你这些日子和苏家那位小姐走得很近?”江佑诚像是无意提起。
一旁的江茜薇却是在听到“苏”这个字时就明白江佑诚的真实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