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天空倒映在平静的湖面,微风浮起鳞波,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湖岸边响起水声打破了这份安逸祥和,只见子脩半跪在草地上,将水囊沉入水中,弄了好一会儿才将身边前前后后五六个囊都装满。
“娘,我打好水了。”如今的子脩几乎有丁铃高了,跟她出来浪迹天涯四年有余,他们去过西边的荒漠,游走过最肥沃的草原,如今也算得上是半个行者。一开始丁铃本以为从小娇贵惯了的子脩会不习惯,却没想到他竟比她还要适应得快,小小年纪就懂了很多只有年过半百的人才有的生活经验,倒是让丁铃自己无处施展才华了。
丁铃在一边生火,这个本事也是当初子脩教她的,钻木取火也许稍有实学的人都知道,可真的坐起来无比困难,记得第一次做这个时,丁铃气急败坏,几乎要把林子里能折断的树枝木杈全折断了。那时候子脩只有丁铃的一半高,他踮起脚一脸淡定的从丁铃手里拿过工具,一个人钻研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成功把火升起,从此以后,丁铃做很多事都会习惯性的问问他的意见。
“今天想吃什么?”丁铃从荷包里掏出一副弹弓,眯起一只眼对准落下的一片叶子精准一击,“我给你打来。”
“娘,今天不想吃野味。”
丁铃偷偷看了眼子脩抱怨的表情,撇撇嘴,将弹弓收了回去,拍拍他肩膀道,“走,娘带你去市集上去吃。”
“可是娘你有钱吗?”
“那些整天在我们头上飞来飞去的家伙有。”
“你已经欠他们很多钱了。”
丁铃心虚的眨巴着眼睛,“反正你爹会还的,没事!”
闹市上,丁铃紧紧的牵着子脩,自从几年前差点在这种热闹的地方跟他走丢,她就一直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
“吃那家怎么样?”丁铃指着前面写着“来福客栈”四个的匾额说道。
子脩的肚子咕噜咕噜作响,他咽了咽口水,故作矜持的点头,“也可以。”
两人吃饱喝足后,双双躺在椅子上打了一个饱嗝。丁铃推了推身边的子脩,“想个办法把他们弄下来付钱。”
子脩眼珠机敏的一转,看着对面一桌身材魁梧的男人,问,“娘,你会不会掀桌子?”
丁铃顺着子脩目光看过去,瞬间明白了子脩的意思,霎时间哭笑不得。
“我试试看。”丁铃说着起身朝那一桌走了过去,一边撸起袖子,娇小的身体硬生生的走出了大干一场的气势。
丁铃一条腿迈在一个大男人的凳子上,竖起拇指指着自己鼻子嚣张的说,“你们几个知道本姑娘是谁吗?”
其中长得最彪悍的那个一脸凶狠的站起来,不好惹的眼神俯视着丁铃,“我不管你是谁,先把你的脚从我兄弟椅子放下来,不然我现在就拧折了它!”
丁铃气势不输他,往自己膝盖上拍了两下,激将道,“想折姑奶奶我这条腿,你得给自己先被是个脑袋。”
“好猖狂的姑娘,你可知你现在踩的可是谁的椅子?”坐在彪悍男人身边一个较为文弱的男人也相继站起来,将即将暴走的彪悍男人摁住,跟丁铃迂回起来。
丁铃内心无比汗颜,要不是这个斯斯文文的男人突然横叉一脚,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天王老子的我也踩了,怎么着,比位兄弟的派头大过天王老子?”丁铃言语间越来越放肆,不过心里还是有些隐隐不安,万一一路暗中保护他们的护卫打不过这些人怎么办,那不是捡小失大了吗。
丁铃看见对面那个彪悍男人的拳头已紧捏成了红紫色,可见他已经暴怒到了极致,却仍是不敢轻举妄动,想必他应该只是这群人中的喽啰。环顾一圈,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隐忍的愤怒,好似就她脚边背对着她的这一位,还在泰然自若的饮着茶。
“姑娘,劝你快些离开吧,我们不会与你过多计较,往后千万不要再惹是生非。”斯斯文文的男人不怒反笑,坐下时看了丁铃身边的男人一眼,好像也是授他的意,也就大概能猜出,丁铃踩的这把椅子,是这一桌的正主。
丁铃默默的把脚放了下去,她现在不想挑事了,只想知道这背对着她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好吧,算我有眼不识泰山。”丁铃背着手,故作自然的绕着桌子转了一圈,走到一半又饶了回来,她总算看到了这位神秘兮兮的男人是个什么模样了,他的胡须已经留到了胸前,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没那么干净,应该也是一介武夫,只是上了点年纪,眉宇间被岁月风霜雕琢的痕迹,让人觉得不怒自威,丁铃方才与他短短的对视了一眼,那一眼她从男人眼中看到了隐藏不住的暴戾,和一种说不出却让人浑身难受的**。
虽不知他们什么身份,但丁铃还是不由的在心里唏嘘了一下,还好没有硬撑下去,不然最后还不一定是个什么结果。
“等等。”被丁铃踩椅子的油腻老男人突然站起来,叫住正要溜之大吉的丁铃。
丁铃瞬间收紧拳头,微微侧头,眼中不禁警惕起来。
大胡子站起来后,桌子上原本坐着的人也陆陆续续的跟着站了起来,跟在大胡子的后面朝丁铃的方向走过去。
“娘亲,你认错人了,不是他们欺负的脩儿!”正在局势昏暗不明时,子脩突然跑过来,洋装害怕的抓住丁铃的袖子。
“那是谁,快告知为娘,为娘替你教训他!”丁铃接着子脩的话道,朝子眨巴眨巴眼睛示意他先一步赶紧离开。
彪悍男人一张厚大的手掌轻易握住丁铃瘦弱的肩膀,使得她动弹不得,丁铃偏过头,脸上没有一丝善意,“你算什么东西?还不拿开你的脏手?”
“你方才你不是很嚣张的问我有几个脑袋吗?我就一个脑袋,倒要看你这女人有什么本事拿!”男人将“女人”二字咬的及其中,是对女人极度的一种藐视。
“放开我娘亲。”子脩的脸突然也冷了下来,稚嫩的脸却终是没有什么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