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货车迎面撞了上来,逃不了了,夹谷兮叶此刻突然心情平复了下来,或许她近日苦苦想要寻找的答案就在前方。
耳边是金属撞击发出的剧烈响声,震得她耳膜几乎破裂,她眼睁睁的看着大货车的车头碾压进来,她们的车被逼得直直后退,不知是哪一辆车破损的部件穿透了自己的胸腔,痛觉只有一瞬间便麻木了,挡风玻璃的碎渣深深的扎进她的皮肉里,她隐约能感觉到血在她脸上顺流而下。车皮和车皮间因摩擦而生起火花,将她的视线映得忽明忽暗,人生最绝望的事情不过如此吧,明明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了,意识却还在,时刻的提醒着自己应该恐惧。
她们的车一直被大货车的冲力推到弯道处的护栏上,又是一声巨响,夹谷兮叶被惯力往前一带,胸口的伤口再次裂开引起剧烈的痛觉,她动弹不得,脑子里突然出现很多画面,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画面里,她站在一座桥上,四周黑漆漆的,只有身前一束淡淡的华光引领着她走着,是梦里的那个男人的背影,尘埃染白纱。他的衣襟偏偏而舞,仿佛是水波中荡漾的月,华而不实。男人突然转身,冰洁绝美的面庞令她忘乎所以,他眉间动了动,说,“你若不愿意,可以不去。”
“我愿意。”
夹谷兮叶听见自己真切的回答他。
男人沉默了,忽而他又说,“我会找到你。”
会找到我······对了,他答应自己了,他会来找她!
夹谷兮叶意识朦脓间,用最后一丝力气呢喃着一个名字,“青华······”,仿佛这样那个人就会听到,就会来找她。
黑暗的空间瞬时间被一股强得刺眼的白光包围,莹莹的白点在夹谷兮叶的睫毛上跳跃,她疲惫的睁开眼睛,她知道,他来了。
“还是这么傻。”夹谷兮叶的耳边传来一句清冷却悦耳的声音,紧接着,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像是蜷缩在冬日烈阳的草地上,这股气息清新纯净且令她安心,又像是栽进了一团棉絮里,轻飘飘,软绵绵的。
这场事故立马引来了交警和消防人员,可是到达现场时早已是一片狼藉,好在出事故时没有其余往来的车辆,避免了事故造成二次伤亡。
“两位司机都已确认死亡,目前还不知货车是由哪里来的,这个路段没有监控,所有无法查证当时的具体情况,然后小车的副驾驶座上疑似还有一名受害者,只是去向不明。”交警一边打电话向上级报告一边指派人收拾残局。
车祸现场向南不远三百米的荒废郊区,幽静而黑暗的空间被一股淡淡的萤光笼罩,青华横抱着夹谷兮叶站在那里,好似在等着什么人。此时的夹谷兮叶与平时无异,刚才车祸留下的痕迹全然不见了,只是衣服还是破损的,上面残留着血迹。
“出来。”青华等的有些不耐烦,对暗处的某个人道。
青华对面一缕青光乍现,即时朝譬一身青色官袍站在了那里。朝譬不可思议的看着青华,这个人的灵场强到她无法估算,若要拿浩瀚的海来比较,她充其量就是海里的一粒淘沙,哪怕是如今的仙帝,只怕也不能及他分毫。不过更让她觉得匪夷所思的是自己的身体里有一股不属于她的力量特别活跃,好似落单很久的燕子找到了自己燕群,正不顾一切地在挣脱她身体这层束缚,想要回到那片汪洋如海的灵场中去。
“你是谁。”青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神气,冷眼看着着面前这位来自冥界却披着人皮的女人。
“我更想问,你是谁?你要对兮叶做什么?”
“休管。”
眼前的人让朝譬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不寒而栗。青华淡淡的撇了她一眼,觉得没有攻击性,于是收起眼中隐藏的一丝戒备,准备离开。
“你不属于六界,你是神是佛?”朝譬追过去,却发现自己丝毫近不了他的身。
自夏朝建立后,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了神的存在,他们消失在了这片领地上,仿佛从来没有来过。后来的人喜欢把神和仙混为一谈,也不知是仙族的人有意攀附还是人界太过愚昧的缘故,久而久之,神的足迹越来越少,发展至今也只剩下一些站不住脚的传言。不过六届之中有很多人都清楚,这个世界曾有神,并与人居,人神共位,齐享天伦。朝譬记得有人曾跟她提起过太古时的一本书,名叫《青门书引》,它记载了太古至今的更迭变迁,只是注这本书的人实在太过神秘,没人能亲睹着部奇书,所以这本书的存在也只是一个泡影,无人可辨真假。
“去做你来此该做的。”
青华避开了朝譬的问题,并间接的提醒了她,他知道她的来意,更知道她的目的,但不要试图去了解他,因为她太弱了。朝譬皱眉,她目送白光消失,空空荡荡的郊野就只剩了自己一人。朝譬暗自下定决心,若此人并非善类,就算是魂飞魄散她也要将他赶出这个世界。
她这次来确实身负重任,离开冥界这么久,在她恢复灵识后,她的主就给了自己第一个任务。来这里收割牧聊的魂。朝譬展开手心,上有一颗朱色念珠,这便是牧聊的真身。她几乎可以确定,夹谷兮叶就算不是织魂主君,也绝不是什么普通人。
郊区的别墅里,李然山躺在太公椅上,安静的望着天空,偶尔看看大门,他在等遗梦,不,现在已经不是他的遗梦了。
大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却不是遗梦,而是然亦。
“你怎么来了?”
然亦轻笑,“看到我来,你很失望?”
“说吧,你来必定有什么大事。”
“今天我来只为了劝诫你最后一次,织魂君主惹不得,那个人已经回来了。”
然山冷冷笑道,“在我的世界里,没有惹不得的人。”
“如果你硬要为了一个女人而不惜毁了众生,我白帝城必容不得你。”然亦再不是说笑的表情,而是一脸肃然。
“我何德何能去毁众生?”然山先是被然亦突如其来的严肃慑住,紧接着自嘲。
“这世间的事皆不在你我的掌控之间,我不想你再做无畏的牺牲。织魂主君并非冰冷无情的人,但凡你手段干净些,她不会不帮你。而刚才我跟你说的话,不是劝告,是警戒,她身后的势力,整个仙界都尚不能及,更别说是你。”
“你刚才说的那个人是谁?难到不是冥帝?”然山从然亦的话语中听出一些骤变,他一直都知道织魂主君的身份不简单,否则不可能独身一人在六界闯荡千年而不受人扰。更何况她身上携带的伏羲骨只怕世人皆想要,却无人敢夺。
“那人不在六界之中,你听说过太古第七界吗?”
d看小说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