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府衙內衙
荆州知府李景山的神情很慌张,此时的他在內衙的小花厅内来回踱步。构陷霄伯是辽王世子遣谷长史直接吩咐的,谁知道半路杀出墨海这么个程咬金,如若此案真的被查出什么,他身为荆州知府自然首当其冲被圣上治罪。
身旁的小妾茫然的看着李景山,她并不知道出去一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爷,什么事如此慌张?”小妾走到李景山身旁娇笑问道。
看李景山依旧来回踱步不说话,小妾似乎猜到了什么。
“就算爷做错了什么,他辽王世子怎么也得念在爷为他们办事这么多年的份上......”
“滚!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李景山忽然暴跳如雷怒斥道。
这一声怒骂把小妾吓的浑身一个哆嗦,唯唯诺诺在丫鬟的搀扶下退出了小花厅。
“老朱家的没一个好东西!”半晌李景山忽然低声怒骂道,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因为这是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来人,请师爷过来!”想了半晌李知府似乎冷静了下来对花厅外吩咐道。
没过一会儿,师爷被知府的下人请了过来,师爷的脸因为被墨海抽了耳光的缘故,左半边脸肿的老高,看上去有些滑稽。
“大人您找我!”师爷对李景山施礼说道。
李景山并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再说了师爷从自己进入仕途开始便跟着自己也算是一个知根知底的人,所以当下将在衙堂内辽王世子与墨海的对话分说了一遍。
听完李景山的叙述,师爷低头沉思。
“本官请师爷来是想让师爷为本官想一个万全之策!”李景山对师爷焦急说道。
“大人,依当下的形势看没有什么万全之策!就看大人如何想,如何做了!”师爷对李景山恭谨回道。
“此话怎讲?”李景山迟疑问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辽王虽贵为王爷,但终究还是我大明天下的一个王爷,老爷想想圣天子自登基以来诸位王爷的下场?”师爷凑到耳边对李知府说道。
“师爷的意思是?”李景山的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来。
“谷王、齐王都被废为庶民永久圈禁凤阳府,当初在下认为圣上虽然削去了辽王的三护卫兵马和仆役随处,至少顾及到当初和圣上一起出征塞外的情分,如今看来圣上对辽王并不是没有心思!”师爷继续凑到李知府的耳边说道,这些话在任何人看来都有些妄议皇族。
“可是谷长史说那墨海的身份.....”李知府如今茫然的坐在那里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本想着辽王是参天大树,自己为辽王办事出了什么事可以遮风挡雨,但如今听师爷的意思这棵大树马上就要风雨飘摇。
“大人!不管那墨海到底是什么身份!至少锦衣卫的身份不会假,谷长史此人深谋远虑,大人有没有想过谷长史说这些话是故意说给大人听的?目的是为了稳住大人来一个背后捅刀子!”师爷的声音压的更低了。
师爷的话仿佛一个晴空里的惊雷,让李景山忽然间感到脖子背后凉飕飕的。
李知府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神情更加慌张,小声向师爷问道:“那师爷的意思是?”
李景山此时已经慌张到了极点,他甚至都没有发现面前的师爷比平日里的师爷瘦了很多。
“为今之计,大人可以来一个死无对证!”师爷意味深长的对李景山说道。
“怎么个死无对证?”李景山此时已经被师爷说的六神无主,此时的他就想为自己脱罪。
“此案牵扯到的无非是城外的土匪和牢里的凌霄,大人以辽王谷长史的口吻给城外的土匪写一封信,让他们进城将牢里的凌霄杀了,大人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剿匪当即进行灭口,这样一来牵扯本案的人都死光了,自然就成了死无对证,就算是墨海问起此案死无对证大人大可将此事推到辽王府身上!”师爷继续压低声音对李景山分析道。
听着师爷的吩咐,李景山不住的点头,这样一来一切人证物证消失于无形,就算刑部追查下来,只要自己和辽王府通气,做好准备刑部的官员也奈何不了自己。
正在李景山低头思索的时候,师爷从怀中拿出一封写好的书信递到李景山的眼前道:“大人,事不宜迟唯恐夜长梦多!”
师爷的这句话让李景山心中微暖,想不到师爷能为自己做如此深的打算,随即向师爷递了一个感谢的目光。
接下来便是李知府向师爷说了些只要跟着我有肉吃有汤喝的话,师爷也是千恩万谢的说了些客套话,眼见天色已经很晚师爷便拱手告辞。
待师爷走后,李景山喊来自己的亲随,将那封信递到亲随手中接着又耳语的一番,亲随恭敬领命而去。接下来李知府喊来荆州府的捕头吩咐他在监牢外准备些人手,今晚有些劫囚。
捕头听了惊讶莫名,他并不清楚师爷对李景山所说的话,再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也只能半夜里将手下人挨个叫醒一早就在监牢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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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月儿西垂。
师爷缓步的回到自己在府衙内的住所,住所比较偏在府衙的西北角,这是一处比较幽静的所在。
淡淡的月光下师爷脚步轻盈的来到了住所的门前,当他刚要推开房门的一刹那,忽然感到脖颈后阴风阵阵,身体犹如鬼魅般瞬间的向左移了一寸。
下一刻,木门之上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
“谁?”师爷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
“你不是师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能有如此高深的身法?”幽静院落的黑暗处一个身影慢慢的向月光下移动。
师爷转头看向那个身影,当那个身影全部暴露在月光下的时候,师爷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我当是谁?原来是朝廷的忠毅伯墨海!你一直都在府衙。”师爷冷笑说道,他的表情变的有些不自然。
墨海看向师爷,似乎并不在意此人猜出自己的身份。
“为什么?”墨海问道,荆州府的案子很简单,只要墨海能够说动辽王朱植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他不明白为什么此人假扮师爷让荆州知府李景山露出马脚。
“看来嫣儿那丫头怕是要在客栈苦等墨公子了!”师爷继续打趣说道。
“你是然儿?”墨海恍然道,眼眸露出激动的神情。
说话间,然儿已经将人皮面具摘了下来,露出让墨海十分熟悉的容颜。
“怎么想我了?千里迢迢的追我追到荆州?”墨海对然儿凑趣说道。
然儿依旧是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表情,对于墨海凑趣的话,她冷哼了一声道:“我要是你早在城门口等着那帮贼人,要知道我并不认识什么霄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