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冷易海震惊地盯着金绵绵,拉着沈从蓉转过身悄声问道:“她是那个金家的?”
见沈从蓉点头,他的面色顿然难看得不能再难看,恰时手下的人来报,从挽棠春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这一次轮到沈从蓉的脸色黑了,她的人亲眼看见秦风让人抬着尸体进了挽棠春,怎么会凭空消失?
冷易海心中有气不好发作,他的这个大儿子自小叛逆,他若是动了挽棠春的人,这小子不知道回来要怎么发疯。
“世子回来,让他来找我!”他道。
金绵绵出声应了,目送冷易海离开。
沈从蓉则是与冷易海耳语几句留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信,身边一个婢女都没有留。
“白术,现在没有其他人了,说吧,尸体在哪里。”沈从蓉问。
金绵绵阴沉沉地笑:“侧妃娘娘真的想见?”
“不然呢?”
沈从蓉眯起眼睛,这个小丫头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单纯。
金绵绵眉眼弯弯,冲沈从蓉招手:“侧妃娘娘过来一点,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不能被外人听见。”
沈从蓉冷哼,将金绵绵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确定她身上没有伤人的东西之后,便坦然走到金绵绵眼前。
她在沈家三岁习武,普通的男子都打不过她,还会怕眼前这个瘦弱的小丫头吗?
金绵绵咬着拇指的指甲掩饰唇角泛起的得意,豁然伸手握住沈从蓉的胳膊,紫荆雷暗中运行,眨眼之间便把她放进了储物手镯当中。
还特意将她放到了关着无数怨气幽魂的那一处。
好好享受吧!
金绵绵拍着手转身,只见身后的半夏、秦风、秦越皆是睁大了眼睛瞪着她。
侧妃娘娘不见了!
侧妃娘娘消失了!
小主子是妖怪?神仙?
金绵绵讪讪笑了笑,冲着半空中那朵奇形怪状的云喊了一声爹爹。
一声叹息之后,轰隆雷响,纷纷扬扬、细密的透明花瓣飘洒落在每个人的头顶,三个诧异到不行的人便晕倒在地。
“绵绵,你下次做这些的时候,能想想你的身份吗?不是每一次你都这么运气好,能碰到我。”雷神传音入密。
“知道了爹爹!”金绵绵的态度也是相当敷衍。
是谁当初一脚把她踹下来的?不该负点责任吗?
又是一声叹息:“绵绵,从今往后你要开始修炼了!若是两个月之后你还不能练成金仙,爹也保不住你!”
金绵绵僵住:“爹,我一个凡人之躯,你凭什么认为我能练成金仙?还只剩两个月?你确定不是闹着玩儿的?!”
“哼!你还好意思说?爹与你说过什么?不要去招惹国师,你非旦招惹了,还将国师打伤,那白鲲将你告到天尊面前了!你不修炼,怎么打得过他?”雷神气得直叹气。
金绵绵抿唇,垂眸不语,白鲲有后台了不起吗?这原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争抢,为何白鲲就能以本体下界,而她就必须转世重生?
“绵绵……”雷神的声音仿若一瞬间苍老:“爹知道你不服气,可你想想,你在九重天十二万年还未修成金仙,寿命将尽,若是不抓住这次度化魔君的机会转世重生,便要葬在望若海,到时候魂归天地,你是要爹爹伤心死吗?”
九重天的仙也是有寿命的,所谓修仙之人,每上升一个阶梯,便多一阶段的寿命,金绵绵卡在金仙之下十二万年,本就是逆天而活。
这次度化魔君,是雷神拼了老面子争来的,哪有什么公平可言?
“爹,那天尊知道白鲲是魔君的师父吗?知道魔君身上有魔气吗?”金绵绵的眼眸滢亮。
天帝要魔君下凡历劫,绝不是要他重新做回魔君的!
雷神沉默了良久,才道:“爹会找机会告诉天帝的,你……好自为之。”
“爹!你老实告诉我,这次我度化魔君,你是不是原本就不打算让我再回九重天?”
这是一个大胆的猜测,金绵绵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雷神没有再回答,金绵绵只听到了一声叹息,整颗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她知道,她猜对了。
脑海中蓦然想起那一句:魔君死得蹊跷!
九重天一定发生大事了!
趁着夜色,金绵绵潜入挽棠春的密室,当初把身家财产藏到密室之中是出于无奈,如今她有了储物手镯,自然也不必借用这个密室了。
但是还没有打开密室的门,金绵绵便听里边传出了声音:
“小夜儿,你不要逼我!”
“小叔,你不放她回去,她会死的!”
“死有何惧?她死了我便跟她一起死!”
“她死了会连累我冷家满门,甚至整个经年国,到时候你便从她的恩人变成了罪人!”
“我不管!我要陪着她,说什么也要陪着!”
……
金绵绵探头,只见密室中央多了一只大水缸,阿浣脸色灰白地从水缸当中探出头来,原本如瀑的青丝亦是如同染上尘土一般,毫无光彩。
稍加思索,她便猜到个中缘由,冷易风口中的“她”说的应当就是阿浣。
冷墨夜打算放阿浣回海族,冷易风就算拼上性命也要把阿浣留在身边。
想想也是,海族距离遥远,阿浣一旦回到海族,与冷易风再见面的机会可谓渺茫。
冷易风对阿浣有情,自然是不舍。
看样子又是一段孽缘。
金绵绵这般想着,便不由得叹气出声。
只是这声叹气才叹到一半,他的衣领并被人抓住带进了密室。
“是你?”冷墨夜将金绵绵放开:“此处没你的事,快回去吧!”
“呵呵……”金绵绵浅笑两声:“世子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啊!一家人何须分你我?”
冷墨夜的唇瓣动了动,终是没有再出口赶人,金绵绵也有了机会打量阿浣。
这一看之下不要紧,却是让金绵绵看得心疼,阿浣被泡在草药之中,身上几乎没有了一片完整的肌肤,脖颈之上已然出现鱼鳞状的肤色,命不久矣。
“三爷,虽说阿浣是捡来的,但你也不能这般虐待人家啊!”金绵绵瞪冷易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