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视线下,琉璃终于忍不住动了动,全身仿佛电击般的麻木着,她小心翼翼单手支着脑袋,愣愣的盯着君若觞绝美的睡颜出神,白皙无暇的肌肤,完美的五官,尤其是一双妩媚凤眼顾盼生姿,颠倒众生惊艳的何止她一人。
西凉帝王有着冠绝天下的绝世容颜闻名于世,她犹记得第一次见他是的惊鸿一瞥,还有那注满温柔的眼底,想着琉璃的指尖已经不由自主的抚上君若觞的眉梢,微凉的指尖轻柔的触感让他的眉头蹙了蹙,琉璃惊慌中收回手,却被他从半空中揭住。
幽暗中,他薄唇轻启:“好好歇息。”
琉璃心头一震,他难道并没有睡着,一丝窘迫攀上脸颊,想要抽回手反到被他紧紧握住不放在胸口,琉璃不敢再动,便安静的躺下,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便再也强撑不住倦意来袭,浑浑噩噩的睡去。
当她醒来时以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如同往常一样不见君若觞的身影,昨晚发生的一切窘态仿佛都只是一场梦。
琉璃依旧是去承庆殿温泉沐浴,等沐浴完再辗转回到了紫鸾殿,每日都重温着百无聊赖的生活,因为帝王寿诞将至,各宫的宫人都忙碌而欢喜着。
帝王大寿,每个宫的宫人每年案例都发了赏钱和添置了新衣,看一个个的宫人也都其乐融融满面春风。
傍晚传膳的时候,小恩子身影混在几名内侍中,进入紫鸾殿,将寒王让他传达的消息转达给了琉璃,在用完膳后,琉璃只开了苏婉去菜些殿前的茉莉花要插花瓶。
琉璃在烛火下,一点点展开纸卷,看着君若寒苍劲有力的字迹,琉璃的面色渐渐变的苍白。
君若寒要她在明日帝王寿宴上艳冠六宫,邀得盛宠。
她紧紧攥着纸卷,鹅黄的烛火下一袭白衣显得娇弱而落寞。
…………我是完美的分割线…………
裳丽苑是宫中的歌舞坊,培育一批批舞姬和各种丝竹之乐的爱音律之才,每次宫中宴会能歌善舞的舞姬和吹拉弹唱的伴奏乐师,都是由这里编排舞曲。
管乐丝竹,靡靡之音,余音绕梁。
琉璃在苏婉的陪同下,跨入这裳丽苑时,只见眼前一红粉飘飘欲仙,一舞倾城。
偌大的殿堂内,呈一个圆形的舞台,地上铺就的绵软的红毯,干净的纤尘未占,只有泠泠散散飘落的花瓣,点缀着。
少女赤足轻点旋转,舞的陶醉,舞的痴迷,谁都无法打扰她,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舞出一场场繁华若梦。
琉璃看的如痴如醉,仿佛也沉浸在舞蹈中无可自拔。
而此时,殿内的两道身影款款走来,两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只见管事的姑姑,唇瓣翕合着。
惠妃一身深蓝轻纱衣裙,鹅黄色的抹胸上绣着几朵鲜红的杜丹,长裙勾勒出玲珑的曲线,一向素白的脸上今日也涂了一些淡淡的粉彩,添加的光彩照人。
用玉簪倌起的长发,额前刘海稍斜,多几分成熟的韵味,细长的柳眉衬托着宛如一池春水的剪瞳,点绛唇,贵气傲然,如梅凌霜。
“这皇上大寿将近,万寿节当晚众妃献舞,而今皇后又因头痛顽疾复发,芊妃尚在禁足,婉妃向来不理世事,而这个重任就全权交由本宫负责了,今年万寿节的献舞,可不得又半分差池,本宫力求尽善尽美,姑姑可明白。”惠妃的声音莞尔动听的夹杂在音乐间。
“是,是,是,奴婢明白,此次的众妃献舞,定不会让娘娘失望,奴婢这便介绍安排最出色的舞姬,给您编排,您看月舞姑娘可合您的心意。”
明显惠妃的看着舞池间翩翩起舞的女子,眼底流露出满意的喜悦。
曲毕,舞止。
裳丽苑的管事姑姑姑苏璇,赶紧伸手招呼着方才翩翩起舞的女子:“月舞过来见过惠妃娘娘。”
“月舞见过惠妃娘娘,娘娘万福。”
“方才那支舞叫和名字。”
“回娘娘,奴婢方才舞的名叫《未央》。”
“此舞美不胜收,也只有月舞姑娘舞姿出众才能舞出这般美妙的舞了,这天下月舞姑娘的舞姿称第二,怕是也没人敢称第一了。”
“娘娘过奖了,这天下第一月舞事实不敢当,月舞资质愚钝始终是比不上芷兮姑娘的。”
芷兮——
“月舞姑娘久居这裳丽苑想是忘了宫中忌讳了,这芷兮二字可不是人人都能提及的。”一听到月舞的称赞,惠妃面染不悦,疾言厉色着。
皇上最爱的女子定然成为后宫所有女子心头的隐患,一看惠妃的表现便可想而知。
只是琉璃惊讶的是这位月舞的舞姬尽也认得方芷兮?
“是奴婢一时大意,谨遵娘娘教诲。”月舞赶忙请罪。
此时,一旁的姑苏璇立即打起了圆场,姑苏璇年历高,在这裳丽苑能做上管事掌事也可算是德高望重,上了岁数的声音带着特有的和蔼和温暖:“娘娘,月舞是咱们裳丽苑资质最高的舞姬,日后就由月舞为您排舞,相信在皇上大寿之日娘娘定能艳冠群芳,夺得皇上青睐。”
皇上寿宴当晚,妃嫔献礼,使得后妃争相斗艳,此时后妃定是各出所长使尽招数,望能在当夜拔得头筹,冠压群芳。
后宫争宠向来如此,谁都不想错过这个时机。
“如此甚好,本宫就有劳月舞姑娘了。”惠妃嫣然含笑着谢着,与方才的苛责判若两人。
在西凉国舞姬的地位是尤为崇高的,而作为此时西凉国第一舞姬的月舞,人人自然对她也是格外礼遇三分。
当惠妃出门时,正好撞上琉璃与苏婉。
“奴婢见过,惠妃娘娘万福。”
只见惠妃的面色怔了怔,拂过一丝极为的不悦,细细打量着琉璃,她裙裾轻移,围着琉璃转了一圈,方才站定。
而一旁的月舞却是惊诧不已,又有着对故人相见的喜悦,对于近日皇上宠幸宫女的传闻,她自是一向不理尘世,还是有所耳闻的,近日得见,她才觉得眼前的人实在是熟悉却又陌生。
熟悉的是那身形样貌分不清半分的真假,而陌生的却是一种疏离的感觉以及那双澄净仿佛洞悉世事的双眸,与眸中闪动的坚毅。
“本宫说这是谁呢,原来是最近传遍后宫的圣上新宠呀。”惠妃冷嘲热讽着讥诮着。
“娘娘这些虚以为蛇,以讹传讹的谣言,不可尽信。”
“以讹传讹?谣言?琉璃姑姑当真是恃宠而骄了,如今这后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琉璃姑姑可是邵阳宫紫鸾殿的主人呀。”惠妃此时话里的酸涩与眼里的妒恨仿佛要将琉璃烧穿。
琉璃垂首不再多言,在所有人眼中她如今是皇上新宠,她们向来只相信自己所听到了,她越多的解释越变得矫情,如此她也不愿多说。
“你来这里干嘛?”惠妃碎了琉璃一眼,并没有因为琉璃的退让而息事宁人:“你该不会是为了皇上的寿诞来的吧,皇上寿宴当晚只有后妃才能献礼,你要知道到现在你可是连一个位份都没有。”
“……”
惠妃轻挑着勾勒完美的烈焰红唇,轻蔑的看着琉璃的沉默,心里更加得意:“不过,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你不过区区一个宫人,帝王薄情,你看看这后宫妃嫔哪一个的宠幸是长久的,妄想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往往是要付出代价的。”
惠妃眼底不只是同情还是轻蔑,或者是更多的顾影自怜,便扬长而去。
“好了,散了散了,该练习的好好练习去,都围在这做什么。”待到惠妃的身影消逝后,管事的姑苏璇呵斥着一群舞姬,将方才围在一旁的看热闹的舞姬驱散。
“姑娘,不必理会他人的言论,惠妃的话里固然有几分真理,更多的却是饱含妒忌。皇上对姑娘定是不同其他女子的。”月舞笑语嫣然,美如皎月的双眸笑起来弯弯的显得格外的和悦亲切。
“多谢月舞姑娘直言不讳,这番话若传进惠妃娘娘的耳里,只怕要给月舞姑娘增添麻烦了。”琉璃同样以礼相待,莞尔含笑,而彼此相视一笑间,却仿佛早已相熟的熟悉感。
“月舞直言,就是不想姑娘心里会受到这番话的影响,我与姑娘一见如故,很是投缘,不知姑娘是否建议与姑娘姐妹相称。”
“月舞妹妹一番盛情难却,能与月舞妹妹结识,是琉璃之荣幸。”琉璃一时也是心中欢喜,看着旁边舞姬因为惠妃方才的一番轻蔑的言语,多是对她轻视鄙夷之色,却唯独只有月舞还愿意出言宽慰,替她说话,实属不易,更何况是在这后宫中见多了见风使舵审时度势的人,只怕是对她避之不及,而唯独她却在这时愿意亲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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