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第三更。
粟米目前最关心的还是以后怎么过活的问题,对于孩子动不动不是特别关心,等了一会儿,见并没什么动静,也就怏怏的收回手,敷衍的道:“好,好,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姑娘这么欢喜,她也不好总泼冷水不是?
到现在她也一片茫然,怎么姑娘不知不觉就有了五个月的身孕?
她呆了一会儿,问苗微:“姑娘,要不要告诉顾将军一声儿?”
苗微猛的醒悟,柳眉都竖起来了,道:“告诉他做什么?”
“这孩子,不是顾将军的吗?怎么说,也该告诉他一声,总不能姑娘自己就这么打落牙齿和血吞。”
越想苗微越替姑娘委屈,那还是在孙家呢,顾将军就不管不顾的对姑娘做那种事。他倒是痛快了,拍屁股走人,可给姑娘扔下这么一堆烂摊子。
苗微坚决的道:“不许。”她忽的坐直了身子,正色对粟米道:“这件事,谁也不许说,尤其是洛妈妈。”
粟米不解的问:“为什么呀?”
因为洛妈妈是顾尘安的眼线,她若知道了,顾尘安肯定就知道了,一旦他知道了,这孩子还能留得住吗?
苗微道:“因为,这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能让他们抢走。”
粟米当真哭了:“可是姑娘,您在程家过的什么日子?您一个人受了这么多年煎熬还不够,难不成还要小公子小小小姐也跟着受这种罪不成?”
苗微当真没想过让顾尘安知道有这个孩子。
她说得一点儿都不假,这孩子是她一个人的。至于顾尘安,跟他有什么关系?她不恨他趁火打劫,这是她自己愿意的,但她也没想过再和他有什么交集。
不管这孩子是男是女,都和顾尘安,和顾家没关系。
她从未想过攀附,也知道攀附不起,一旦她拿这孩子做要挟,除了让世人嘲笑她不自重,不自量力,不识好歹,没有任何好处。
可粟米说得也没错,她不能把娘俩的命运交给大舅母,尽管写了文书,她也不觉得大舅母能够说话算数。
她对粟米道:“这事,我会自己想办法,当务之急是你要答应我,这件事,不得和任何人说。”
粟米知道劝不动她,姑娘看似软懦,可有时候是真倔,十头牛都拉不回。她抽咽着道:“奴婢知道了,可就算奴婢不说,也未必没人说。”
这苗微一点儿都不担心,程大太太来时,粟米和黍米就被拉到院外去了,下剩的全是程大太太的心腹。
到后来需要人时,才把粟米重新叫了进来。
只要粟米不说,程大太太那边绝对不会有人透露口风。就算府里有人听见了风吹草动,她也只会咬死这孩子是程权的。
苗微想瞒,是真能瞒得住。
她所料不差,程大太太拿了好处,正是欢喜的时候,她锁死了苗微有孕的消息。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她也不想把这顶绿帽子给程权扣实了,这跨院又没人来,只要苗微不出去,哪怕她把那小崽子生下来了,这府里也未必有人知晓。
苗微有意,洛妈妈再来时,一律由粟米出面,洛妈妈竟当真没听到任何风声,实在她也没料到苗微竟会有身孕。
苗微趁着自己肚子还没那么显,她见了回苗础。
苗础已经知道她把契书都给了程大太太,因为程大太太一接手了铺子,第一件事就是把他辞退了。
苗础那可真是恨铁不成钢,要不是苗微是个姑娘家,他真想骂她一通,看她能不能开了窍,别再这么蠢下去。
隔着屏风,苗微就能感受到苗础的怒汽。她垂头绞着自己的手指,有些羞愧。倒不是愧对苗础,是愧对顾尘安。
可给都给出去了,愧疚也没用。
苗微鼓起勇气道:“多承苗叔这几个月的照拂,苗微感激不尽,如今田地和铺子都已经转交给大舅母代为打理,苗叔不若另谋高就。”
苗础气得,他走了,她怎么办?就这么任人宰割下去?
粟米也是急得直给苗微使眼色,已经办了错事,就别再一错再错了好不?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苗础在,不怕他想不出赚钱的法子,怎么姑娘倒先打起退堂鼓了?
苗微不争气,好在苗础是个有担当的,他道:“姑娘何出此言?我苗础投身是来报恩的,自然一切都唯姑娘之命是从,姑娘兴,苗础跟着荣,姑娘败,苗础跟着衰,除非苗础死,否则绝不会有背叛姑娘的那一天。”
粟米忍不住要拍手叫好,再看苗微时,见她神色仍是淡漠,一点儿感动的意思都没有,她的脸也垮了。
苗微笑笑道:“苗叔一片忠心,让人佩服,可古语里有云,良禽择木而栖,我是个没出息没大志没依靠没倚仗的姑娘家,不值当你这么一条道跑到黑。”
苗础顿了顿,道:“姑娘倒不必妄自菲薄,苗础虽不知姑娘为什么一夕散尽家财,可老话说得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苗础不敢夸口,但十年之内,苗某定能再替姑娘赚得数倍于先前家财。”
粟米眼里放光,直盯着苗础:真豪气,这才像男人。
苗微轻笑了笑,声音虽低,要比刚才的笑意深得多,她道:“既然苗叔有这样的胆气,苗微又何惧之有?”
她不是听信了苗础的豪言壮语,而是相信他受命于顾尘安,倒是个吐口唾沫就是钉的汉子,既然他应下了顾尘安,想必不会轻易背叛自己。
她不是真的想让苗础走,因为她真的需要银子。
苗微朝着粟米示意,叫她把桌上的檀木匣递交给苗础:“这是几个月来苗叔交上来的银票,我一分没动,就都交给苗叔做本钱吧。”
她并不曾去过铺子,只知道一家药铺,一家首饰铺子,短短五个月,苗础倒是交了有两万两银票过来。
虽说是杯水车薪,可她本来也没特别大的奢求,只盼着能吃饱穿暖即可。
苗础犹豫了一瞬,随即爽朗的笑道:“既蒙姑娘信重,苗某敢不竭尽以诚?姑娘放心,苗某有这两万两银子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