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他们的老板,都成了少门主的小妾,送回来些嫁妆也是应有之意,不过看着慕容九有欠恭敬的态度,却是觉得一阵气闷。
“礼物?我们兄弟先看看!”狂国兴说着上前作势要翻看,其他人却都是冷笑的看着他,没有制止的意思。
狂国兴这时才发现,这全晨商行的“伙计”,怎么穿得都这么非主流?
刚刚说话的这年轻人,一身白衣,好像是哪家的公子似的,其他人有的穿的像和尚、有的穿的像屠夫,还有个最壮的拿着剑,衣着破烂像是乞丐……
不过他从未想过,有人会在楚门家门口找麻烦,上前一把掀开了一辆牛车上盖着的布帛。
“啊!”狂国兴惊叫一声跳开。
另一名看门弟子唐川吓了一跳,马上一扶兵刃,却见慕容九等人没有出手的迹象,这才也往牛车上看了一眼。
登时也是冷汗直下,居然是六七具尸体!
而且上面看得见的三具尸体的身份,他们也都认得!有两名是他们的同辈师兄,还有一人是唐家长老级的师叔!
“你、你们是什么人?门主呢?”狂国兴手脚并有的退后几步,拉远距离之后哆嗦着问道。
“不是都告诉你了,我们是全晨商行的人!这位就是我们的老板,段三姑娘。”慕容九说着一揽段三的腰,后者则是娇哼一声,用烟杆戳了戳他的肩膀以示反抗。
“你们的门主?你看看在这车上吗?”
“我记得是在我这车上……”
“少扯淡,我这车这么沉,肯定是在我这!”
只见几大恶人,纷纷将自己的牛车上的东西露了出来,楚门之前外出巴中的四十三人,上到门主、五位长老,下到给那少门主的小妾准备的,调教“规矩”的仆妇,一个不少全都在这儿了!
狂国兴再也挺不住压力,脸色苍白惊叫着跑到门内,而唐川也是呆立原地,有些挪不动脚了。
“哈哈,我们辛苦来送上礼物,唐明升在内四十三人遗体在此!楚门可有做主的人,还不出来受礼!”慕容九鼓荡内力,对这楚门开腔道。
真气激荡下,内中无数楚门弟子、长辈,都是听到了这声音。
开始时还有人以为是有人上门找死,一个个带着独门暗器出来,但是真的看到这四十多具尸体之后,却是一一愣在了原地。
只是对慕容九等人摆出戒备的样子,却无一人敢上前。
直到两名哭丧着脸的中年人,搀扶着一位拄着龙头拐杖的老太太出来,大家这才找到了主心骨。
这老太太可以算是楚门的“太上门主”,唐明升的老母,曾在先代门主,也就是她的丈夫去世之后,代理楚门十余年,唐明升人到中年之后,老太太才把大权交给他。
潜觅香看着眼前已经平铺到门前的四十余具尸体,又看了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的慕容九,知道此人才是主事者,强自镇定地说道:“敢问这位公子贵姓?和段家姑娘如何称呼?今次来楚门又是做什么?”
“呵呵,老夫人请好,在下姓慕容,和段姑娘嘛……你看我们像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咯……至于来做什么?一是来送礼,二嘛,那就是讨债了!”
慕容九一开始还笑得很是阳光,不过说到最后脸上虽然笑意依旧,但语气中确实散发着杀意。
潜觅香人老成精,年轻的时候也是铁血分子,如何会看不出慕容九与段三姑娘的关系和来意?
旁人都是对慕容九等人露出了愤恨的神色,唯有潜觅香确实眼中只有冷静,仿佛死得不是她的儿子、孙子。
姓慕容,武功也极高……
潜觅香试探的问道:“可是近来闻名的‘鬼公子’慕容九?”
慕容九现在顽疾扫清了大半,脸色已经不见苍白,咳嗽也不怎么犯了,连不愿阳光直射的毛病也好了,手中也是已经换了剑鞘的“伞中剑”,故而没有了诸多特征,令人不能一眼认出。
“不错,确实是我……不过现在我不是那副要见鬼的样子,不知道大家会不会给我换个绰号。”慕容九语气轻松。
“那不知慕容公子是要讨什么债?现在应该是慕容公子,欠我们个说法吧?”潜觅香说道。
“非也非也,老夫人这就不知道了,一天前在巴中,我对三儿说过,她每流一滴眼泪,我就要唐家一人抵命……哎,可怜我家三儿痛哭一场,怕是流了不止白滴眼泪,就这四十几人,如何够还的?”慕容九一副自己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已经有些急脾气的楚门弟子,双眼通红的想要拼命,想他们一直是川中一霸,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儿,何时被人上门折辱过?
不过就在他们想出手的时候,却被潜觅香一个手势制止了。
而这时白开心却是说道:“慕容公子,和他们说什么?贵夫人之前哭的样子,我老白都看不下去!我们还是速速动手吧!”
他和楚门没仇,不过看人倒霉,他就开心!
潜觅香这才发现,跟着慕容九的这几人,似乎也身手不凡。
有拿着剔骨刀,一张大嘴几乎裂到腮帮子上,看着在场几名年轻女子露出垂涎之相的;有个一直笑眯眯的,而且胖乎乎像是庙中弥陀,令人不由得心生好感的胖和尚;有一名穿着白衣服,脸色铁青、干瘦,比鬼公子还像鬼,好似随时要飘走的怪人;一个断了只手,接上了铁钩的冷面人……
久历江湖的潜觅香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你们可是十大恶人中的杜杀、牢从筠……”
潜觅香一个个叫出了八个名字,有两个她猜错了,一是将白夫人认做了萧咪咪,二是将假扮植雅达的路仲远,认做了猛虎柳德寿!
白夫人还没有什么,路仲远却是脸色一胀,想不到他也有被人当成十大恶人的一天!
路仲远从来没想过,他也有被人当成十大恶人的一天!
不过他嘴角抖了抖,却是没有出声。
他扮作植雅达,一是因为不愿以植雅达的武功,来给他路仲远的名声增色,二来是植雅达的名字,对世上的魍魉之辈震慑力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