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德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他本性纯良……”
贾易还在想办法为自己的儿子辩白,而陆压却直接打断他的话,质问道:“你既知他本性纯良,那你知道他年纪轻轻就勾搭酒友时常来酒肆酗酒寻欢吗?”
“这……”贾易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在他的印象中,贾连德一直都是他们贾家的一颗明星,是贾家未来的希望。
陆压平静的问道:“你既然这么了解他,可知他要拿着五洲鼎换取何物?”
“我……不知。”贾易犹豫了一会儿,无奈的说道。
“那就跟我来吧。”陆压按照酒肆内那些人提供的信息,转身往淮阳城走去。
一路上,贾易的面色都是青红不定,陆压见了只能摇头叹气,他知道贾易是在担心什么,自己的儿子做出如此损害家族的事,按理说一定要遭受重罚甚至被逐出贾家,可贾连德又是他的独子,贾易又怎能舍得?
“那陈萧的住处就在前面的街上,你可要想好了,万一贾连德也在……”陆压思前想后,还是想让贾易给自己和贾连德留一个退路。
闻言,贾易脸上的矛盾瞬间一扫而光,他大手一挥,喝道:“如此逆子,不好好惩治,传出去都要说我贾易教子无方!”
陆压苦笑,只好不再多言,转身带着贾易走到了陈萧的家门前。
陈萧的家世与贾连德相仿,都是经商世家,陈家家主常年在外,家中只由大夫人打理。
不过,这位大夫人不能生孕,陈萧运气不错,原本是庶出的他,因而被过继到了大夫人的膝下,从此受大夫人管教。
也正是因此,陈萧的嫡母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不学无术,整日酗酒寻欢却不能说一句话,而大夫人心知他母亲的意思,却为了显示自己正房的地位,倒是一直纵容着陈萧。
相比于他,贾连德好歹还有看重他的二叔管教,反观陈萧,更像是个没人教养的野孩子。
“吱嘎。”突然,陈府的大门被推开,一个胖嘟嘟的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
少年穿着华贵,系在腰间的玉佩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只是远远的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陆压和贾易二人当即就猜出了这个小胖子的身份。
“还真是巧,咱们刚过来他就出门了。”陆压悄无声息的纵身飞跃,脚尖轻点几下,就到了小胖子的身后。
前面的陈萧只觉着背后有一股凉风袭来,他不禁缩了缩脖子,然后裹紧了衣服,这才继续往前走。
“啪嗒。”一只手搭在了陈萧的肩头,小胖子当即下的一个跌列。
“什么人!”
陈萧本能的跳到了一旁,一边质问陆压,两条腿一边打颤。
看着一个小胖子却能有如此灵敏的身手,陆压顿时感觉有些好笑。
“陈公子可是去赴宴的?”他试探性的问道。
陈萧挑了挑眉,看着陆压装束朴素,态度顿时倨傲起来:“本公子行事与你何干,你是哪里来的乡野村夫,岂不知好狗不挡道的道理?!”
“抱歉,在下不知。”陆压探出一只手,犹如细蛇般锁住陈萧的小臂,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能将他肥硕的胳膊折断。
陈萧的修为低微,对付他陆压单凭武修实力就已经绰绰有余。
“疼啊,疼啊!”陈萧顿时痛呼不已。
陆压稍稍的送了三分力气,问道:“你可是要与什么人见面?”
“前辈赎罪,是我的一位好友即将远行,晚辈是去陪他喝践行酒的。”陈萧的眉毛耷拉着,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那正好,我们一起去。”陆压松开他的小臂,一脸无害的说道。
闻言陈萧顿时犹豫了:“这……”
“公子难道是想听一听自己手臂折断的声音吗?”陆压眼神凛冽,刺的陈萧不敢跟他对视。
陈萧虽然看着蠢笨,但其实脑子转的很快,登时不再犹豫,转过身就在前面带路。
三个人徐徐上路,很快又走出了淮阳城的城门。
“这是要去哪儿?”陆压面露疑惑的问道。
“就在山后面的小村子里,那有家能过夜的酒馆,酒馆里的酒都很不错,是我跟那位好友偶然间发现的。”陈萧勉强从他那肥嘟嘟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向陆压解释道。
陆压眉头皱起,说道:“从城外沿着大路走,到了山后恐怕要到深夜了吧?”
陈萧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犹如献宝一般,指着城外的一片树林,道:“你们有所不知,过了这片树林最多再走小半个时辰就到了,这可是我们发现的捷径。”
“那片树林……”陆压与贾易不自觉的对视一眼,后者的眼神瞬间犹如蒙上了一层白霜,整个人变得愈发的黯然了。
之前他们第一次得到消息的时候,对方就是让他们将五洲鼎送到那片树林的荒庙中。
那座荒庙十分隐蔽,就算是常住在淮阳城都不一定能知道这座荒庙,更别说会提出将五洲鼎送到这里的要求了。
其实当时陆压就曾想到过,对方既然提到了荒庙,那么起码他肯定对这里是比较熟悉的,起码也来过几次。
而贾寿身为贾家的二爷,平日没事的话又怎么会来钻这种野地呢?
陈萧显然没有察觉到两人的脸色变化,他轻车熟路的带着陆压一行人穿过了树林,翻过了山头,很快就到了他之前提到的那家酒馆外面。
此时天虽然已经黑了,但是酒馆依旧热闹,在座的大多都是些村汉,少有一些有身份的人,都选择坐在了酒馆里单独的包间。
“陈公子来了,贾少爷已经等了多时了。”陈萧他们已经是熟客了,酒馆老板看到他后立即拱着手将他们请了进去。
陈萧似是无疑的向后瞥了一眼,随即迈开肥硕的双腿,撒丫子往里面的一个包间狂奔。
“连德救我!”
陆压笑眯眯的看着他冲进去,表情相当的轻松,他幅散出的灵识告诉他,里面确实有个资质尚可的少年,正在一个人独酌。
而他身后的贾易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自己的儿子做出这种丑事,他此时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什么人?”贾连德腾地从位子上站起,原本的儒雅之气顿时消散全无,在看到陆压走进门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冰冷而凛冽。
贾连德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随即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然后朝着陆压大喝道:“真是好胆,连我贾连德的朋友都敢欺辱,我倒要看看你有何依仗!”
“逆子!你好大的口气!”陆压闻言只是稍稍的侧开身,将他身后的贾易让了进来。
贾易脸色通红,额头青筋暴起,伸手指着贾连德就是一声怒喝。
“父……父亲。”
贾连德顿时酒醒了大半,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做的事已经东窗事发。
“我……孩儿可以解释。”
“回去到宗祠,跟列祖列宗说吧!”贾易上前一把扯过贾连德衣襟,硬生生的拽着他走出了酒馆。
……
次日,正午时分。
淮阳城,贾府。
“贾家的那些主事者都回来了,他们都以为是咱们的一些仇家动的手,不过纸包不住火,恐怕这件事早晚要泄露出去。”贾府的下人在正厅内,恭敬地对着主位上扶额沉思的贾易说道。
“我知道了,退下吧。”
贾易将身边的下人驱散,随即起身到了贾家的宗祠。
此时贾连德还在跪着,因为他修为过人,所以陆压也一直待在边上打坐,以防他伺机逃走。
“逆子!”贾易一进门,就指着贾连德怒不可遏的大喝了一声。
贾连德这次没有辩驳,脸色也没有变,他自顾自的起身,丝毫不在乎贾易惊怒的神色。
他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小的匕首,缓缓向贾易走去。
旁边不远处的陆压依旧在打坐调息,不过宗祠内每一个人的细微举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倘若贾连德敢动手,他可以第一时间释放“风云领域”将其牢牢制住。
“父亲大人,五洲鼎此时已经被傅大人送到了先天界,想要再追回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您若是觉着我有愧于家族,现在就可以清理门户。”贾连德一边说着,一边将匕首递到了贾易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