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op:《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
“呜呼,终于写完了,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写出这样的东西,我都要佩服一下我自己了。这样一来虽然不知道指导员和考核官能给多少分,但至少及格应该是没问题了。”
少年小心翼翼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将沾满墨汁的纸张轻轻吹干,这可是他辛苦了很长时间才获得的成果,也许里面的内容在其他人看起来很是可笑,但那也是他付出辛苦得到的。
辛苦的付出不一定会收获赞美和回报,甚至连恶评都是一种奢求,人们只会在乎那些始终排名在前列的家伙或者惊才绝艳的新人,像他这样几年的时间都还默默无闻已经被无数的仙贝拉开了距离又被无数的后辈超越了过去的家伙所能祈求的也不过是混个温饱的分数。
虽然说就算这样小小的祈求看起来也显得那么的艰难和不易。
等了不长时间,手中的几张略显发黄的纸张已经干透,小心翼翼收拾起来,这才好似松了口气似的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嘴里一并发出了很是满足的声音。
只不过,这声音刚刚发出来,就好似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如同被突然捏住脖子的鸭子一般刹住了车。小心翼翼回过头,而后才一脸庆幸的回过了头。
“可是高台兄写好了,不知可否给小弟一览。如蒙不弃。也请兄看看小弟的文章,品评一番。”
就在那平凡的年轻人刚回过头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让年轻人身体一颤,就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被人捉到现行一般。
不过想到他刚才那略有些鬼鬼祟祟和猥琐的动作,或许真的做了什么错事也说不一定。
“哈哈,鉿铪蛤哈,能让俊文你感兴趣,我可是要沾沾自喜一下喽。不过虽然说准备匆忙,但是我对自己这一次的文章还是挺有自信的。刚才还想着要不要让俊文你来点评点评。”
说完。就将自己刚刚写好的文稿小心翼翼的拿出来,珍而重之的递给了他身后的少年。
与年轻人表情相映成趣的,是少年同样认真甚至有些恭敬的表情,似乎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对自己的这位室友的看法。少年是极为看重的。
借着油灯那略显昏暗的灯光。你便能知晓,此二人却正是那天清早在街边小摊上嬉闹的基友二人组——一个是被称为“阿骅”的包子少年,另一位则是他的损友兼至交。
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出身高门大阀的世家子弟——至少两个人都是这么说的。不过一个来自豫州颍川,另一个虽然来自辽东但祖籍徐州琅邪,至于别人信不信,他们两个都一笑置之。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位现在都是穷人,一个年幼跟随父母远游的时候碰到了黄巾乱起,结果不幸与父母失散,到了现在还是没能找到自己双亲的消息,若不是靠着聪明伶俐和善于隐忍混在流民中逃到了并州,或许如今已经不知道躲在哪个山头成为滋养大地的养料。
至于另一个,则是因为家里母亲崇信太平道,再加上与家人关系不睦,这才带着当时还是小孩子的年轻人从辽东跑到了冀州,结果因为黄巾军的没落同样与生母失散。不过年轻人的运气似乎更好一些,至少跟着张牛角的黑山军不至于没有饭吃。当听说黑山军要前往云中,在半路偷偷留在并州,几经磨难最终投进了他所仰慕的“李仙人”的麾下。
“好好,不愧是俊文,这一篇文字当真是有条有理让人难以挑出毛病,好,真好。”
就在少年还在默默品读似乎还若有所得的时候,耳边便传来了某个令他感到聒噪的声音。
“高台莫要夸我,这文章虽然写得有条有理,但无论怎样却也不过是照抄前人的心得,都是一些‘以夷制夷’的方略。这种东西随随便便一位通读史书的百石小吏也能作出,若是想要凭此获得州牧大人的青睐,当真是痴心妄想,难啊。”
“俊文你不要这么对自己没有自信好不好,照我看你这写的就很不错嘛。和你写的比起来,我的那篇文章就差不多应该扔掉了。你现在又打击我,真是太坏了啊!”
“不,或许恰恰相反,我倒是觉得高台你的这篇文章很有想法,至少说得很有意思……嗯,就是很有意思。至少比起我这些旧言有新意的多,说不定能让州牧大人侧目也说不定。”
“咦?俊文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么?忽然有点不敢相信啊。”
“嗯,就是这么想的,不过就像你说的,你这篇文章里想法很好,但是说得很乱,说不定看完你这篇文章,还都不知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虽然我是习惯了,可其他人嘛……”
“因为总觉得有很多话想要说,但细细想起来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不明白,结果写着写着就成了这幅模样。要不是今年体侧部分分数还勉强过得去,我都有重写的打算了。”
“对了,说起来你是怎么有这些想法的。”
“就像你说的。那些惯常的办法就算是写得再详细总也觉得未必会有多大的效果,而且你也知道我啦,写那种细细的东西很烂的,所以干脆想点别人都觉得不能实现的方法喽~”
“不过先不说这种想法能不能实现,你这些资料倒也收集了不少啊。”
“嗯,为了这一次的考核我可是请了刘拓那混蛋好几顿,如果能够过关还要请他几顿。”
“既然这样我就帮你分担一半请客的费用好了。”
“太好了,如果你要是不援助的话。我下个月的早饭就只能让你来负责了。”
“然后趁还有一点时间,我们两个合计合计,看看能不能重新写一份。”
“我们两个写一份?这样会被考官判抄袭的,而且我们两个又是室友,就算是舍弃一个保另一个都没用,肯定会两个人都被处罚,之前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前例。”
“这个应该不用担心。一来这一次特殊,你不觉得这一次州牧大人给的时间有些急么,这才几天的功夫,就算是考核以前没有一个月也至少会给半个月以上的时间让我们思考。既然如此。那么州牧大人大概应该是只看结果而非过程。我们就算这次作弊了大概也不会被处罚。
若是你还担心,那我们可以施展一点技巧,比如你擅长分析大势,所以战略的部分主要由你来体现。我擅长制定计划。所以具体的实施细节主要由我来体现。就算主考官有异议。我们也可以说彼此之间有些交流。这可是规则所允许的。”
“对啊!还是俊文你聪明啊,说不定我们两个联手就有机会战胜那群公子哥呢。”
“先别想那么多,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需要熬夜赶工,但愿你那里的灯油份额没有用完。”
“嘿嘿,这俊文你就不知道了吧。因为这次考核时间紧任务重,所以灯油不限量供应哟~”
“那还等什么,干吧!”
“哦哦~!”
年轻虽然代表着冲动,代表着不够成熟。但是年轻却也代表着活力与激情,同时也意味着他们有更多宝贵的东西可以去尽情挥霍,所以他们的未来也有着更多更广阔的选择。
截止日期转眼即至,参谋部和军校的学生也纷纷在截止日之前将写满他们各种见解的纸张送给了制定的人员并转呈到了李书实和几位谋士面前。
其实自从在那天的早餐餐桌上听到了小强令人震惊的发言过后,李书实和身边的谋士们已经围绕着小强提供的情报和思路进行过数次探讨,可以说已经有了比较清晰的思路甚至是具体的实施办法,只不过唯一让李书实稍稍有些迟疑的,还是之前的那个问题。
到底是向西向北进攻草原,以期迅速扶持起一个亲并州军的稳固草原政权;还是说向南向东,前往徐州领略一下沿途的风土人情,说不定还能故地重游,凭吊一下当初奋战过的地方。
说起来当初李书实还待在黄巾军的时候,曾经在兖州和豫州境内很是肆虐过一阵子,当地的豪强应该都是十分憎恨自己吧。不仅仅是因为李书实带给他们多少直接的伤害,关键是当初李书实的某些土地政策可是给当地州郡官员留下非常大的一个烂摊子,甚至可以说为什么在黄巾军被扑灭五六年后那里还能够掀起波澜不逊于之前规模的黄巾军再起,因为李书实留下的土地政策所造成的自耕农与大地主之间的巨大矛盾便是其中的重要原因之一。
虽然看起来似乎哪一件事由李书实来出现都是效果最好的,而哪一件事如果没有李书实出现也都能够继续进行,但就连并州军内部在这两件事的选择上都有着颇大的分歧,所以李书实现在终于还是“享受”到了当初袁绍曾经享受过的待遇。
虽然从表面上看那完全就是一出名为“幸福的烦恼”的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和餐具。
“让我看看……咦?这一份,嗯,还有这一份,似乎有那么点意思……嗯,有意思……虽然看起来还很稚嫩,有些地方明显有些想当然,但是想法却很独到,值得一观。”
皇甫嵩、程昱和沮授不断将写有自己中意想法的报告单独放在一起。郭嘉则将三个人挑选出来的报告进行整理并写上自己的意见后转呈李书实、黄忠和吕布三个人。
虽然说到了郭嘉这一关基本上就可以称得上是终审,但李书实等三人的评价同样不能省去,因为吕布和黄忠会根据自己的经验对报告中涉及到战场作战方面的计划进行一些模拟和推演,寻找纸面上可能无法体现出来的疏漏。
至于李书实,自然是跟在两个人身边进行学习记录工作。
好吧。身为主公在这件事上的地位竟然还不如郭嘉等人身边的掾吏以及吕黄二人身边的参谋,李书实这也算得上是一号奇葩了,不过在并州军中这多少也算得上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包括李书实在内的所有人都只是草草吃了几口便继续投入到工作之中,不但是因为工作量的繁重,更是因为这些来自于众人的各种气息妙想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压力和动力。
不得不说,也许诸葛亮的确是妖孽,但愚者千虑也有一得,将众人所得的东西汇聚在一起。就算是郭嘉这样虽然吊郎当但对自己的智慧无比自信的家伙也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一脸“我感觉我快要失业”的表情,然后少有的斗志昂扬起来,连桥小萝莉怨念的目光也无视了。
好吧,没想到这次大规模的征集活动竟然还有这样意外的效果。李书实觉得别管自己的“养狼为患”计划到底能不能成功。至少让自己的州牧府在工作效率上提高了超过三成。
这样紧张的忙碌从早上一直持续到深夜。
虽然还有不少的报告没有看完。但忙碌的工作却不得不暂停下来。
皇甫嵩这位老将军显然已经无法承受如此长时间且高强度的脑力劳动。
其实别说皇甫嵩了,今天一整天不断在思考不断在推演的小强童鞋也因为大脑超频时间太长而口吐白沫倒在角落里,黄忠和程昱两个人的头顶也似乎多了几根银发。郭奉孝这只混蛋更是向李书实叫嚣要求涨工资顺便给他发特别补偿和长假好让他到某些特殊的地方轻松轻松。
最后那只作死的家伙话还没说完就被因为担心而近来查看情况的桥家姐妹联手制裁。
“主公,你可以放心的去了。”
隐约间,可以听到从墙角处传来似有若无的声音,让人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但是,这句话却让屋子里疲惫不堪的众人齐齐精神一震,借着又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放心的去吧。
这种说法自然不是某只小强想要弑君夺权,他所指的自然是李书实一直悬而未决的方向问题——究竟是向南还是向北,因为众人的争执不下,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到了李书实必须做出决断的时候。
而小强的话,自然便是他对于这件事的最终态度。
不,或者应该说小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态度——散养,任其生长,然后优胜劣汰。
妥妥的草原法则,残酷却又能最大限度的保证种群的活力。但对于有着感情的人类而言,这种哪怕你再如何辉煌也无法保证第二代乃至后代生存安全的做法也只有在生存环境极其严苛的条件下才能接受,否则又有谁不愿意将自己的基因传递到永远呢?
因为这不是最好证明自己优秀的手段么。
所以平日里小强的这种态度大家都会习惯性地无视,甚至就连小强自己在有了女儿后对于这种观点抱有着一定的怀疑,只不过因为他前半生三观形成的时候这种思想对他的影响太过深刻,哪怕后来接受了很多新的思想,但很多已经养成的东西再想要改变无疑是苦难的。
但是,今天,在这个特定的场合下,所有人却都有些赞同他的理念了。
那些人的确是并州军未来的希望,他们承载并连接着着并州的传统和未来。他们能够在未来达到怎样的高度同样决定着并州军能够达到或者说维持在什么样的高度上,那么如果这些人变成了一群温室里的花朵或者说只知道内斗甚至连袁绍身边的那群谋士都不如的家伙,那么可想而知就算李书实能够称帝只怕并州军也只能诞生第二个秦二世。
像老鹰一样将雏鹰推下悬崖,像野兽一样将成年的个体推出母巢,看上去似乎有些残忍,但也只有经历这种残酷现实考验而存活下来的个体,才真正称得上是强者。
就好像无数次生与死考验过后的吕布,无数次拼杀过后的赵云、黄忠、太史慈……这些并州军培养起来的优秀年轻人已经让李书实看到了他们的出色,也许还很稚嫩,可是正因为这样的稚嫩才需要他们经历更多的磨砺。
“看样子,这一次我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了呢。那么诸位就根据刚才看到的报告情况以及他们往日的考核成绩,决定出一份名单吧。当然,遵循自愿原则,我们不会强迫他们去到5他们不喜欢的地方。”
“如果他们不接受呢?”
“想必不论是窝在敦煌的华伯英那里还是金城陇西的张燕、吴凡,都应该会觉得身边缺少足够多可以指使干活的手下吧。哪里不是磨练?这年头人才难寻,但需要苦力的地方可是多了去啊。”
看到李书实那笑意盈盈的表情,在场的所有人都对那“自愿”二字有了更为深刻的领悟。
而在几天后……
“哈哈,俊文,俊文,我中了,我中了啊!”
“好了好了,那么高兴干什么,听说这次被选上的人可是要去北面草原上受苦呢。”
“无妨无妨,这不是还有你在么,不怕啦,我不怕不怕不怕啦~”
“没有人告诉你你的嗓子唱歌超级烂吗!”
“喂喂喂,说好了不打脸的,我抗议,你再怎么做我将采取报复性行动,一切后果可都要由你来承担!”
年轻人的世界,似乎总是这样的无忧无虑啊……
潘森:最近感觉有些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