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璜进来后,看到吕布,脸色不由一沉,傲然道:“原来是中郎将吕布!你怎么来了?”
看到董璜如此无礼,吕布眼中厉色一闪而逝,朝董璜拱手抱拳:“原来是璜弟来了。? ?? 八 一w?w?w.”
这个称呼也是如此怪异。
此时,就连老实的蔡匡也看出来二人之间有矛盾。
看到这一幕,姬平本来郁闷的心情顿时一乐:看来当初让祝奥在关中散播的武力排名榜生效了!
这世上从来都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自古以来排名榜就是制造矛盾和争斗的大杀器,姬平来自后世,自然知道这一点,又怎能不给关中,不给吕布添一点堵。
吕布自然不知道自己偶然间冒出来的猜测居然正中事实,他此时最头疼的就是眼前的董璜。
董璜是董家目前唯一的男丁,也是太师董卓最疼爱的侄子,吕布虽然是董卓义子,但对董璜的屡屡挑衅实在是憋屈之极,既打不得,又退让不过。
至于向董卓告状……他就是再愣,也明白疏不间亲的道理。
眼前二人在这小院里相逢,吕布退走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他和董璜不一样,这半年来大多时间都陪着董卓在右扶风堳坞,只能偶尔回来长安,才能向蔡邕请教书法,机会实在不多,而且此时如此明媚的师妹当前,他也不甘就这么退走,丢不起这个人!
董璜到姬平满脸墨汁,眼里闪过一丝不屑,随即大声道:“长生,吕布可是要是恃武欺人?”
姬平没有说话,董璜这是想借他来寻吕布麻烦。
吕布挤出一丝笑意:“某只是看这位小兄弟颇有勇力,想要和他过两招而已。”
“颇有勇力?”董璜看了一眼姬平,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又指着姬平胸前巴扎的伤口,看向吕布:“想不到吕兄这个长安第一高手,也会有兴趣与老弱伤残比斗。”
吕布登时老脸涨红。
连姬平也听得满不是滋味。什么老弱病残,这苍蝇讥讽吕布也罢,还不忘连我也捎上,实在是刻薄。
董璜却没有再看吕布。而是转向蔡琰,柔声道:“昭姬,不要怕,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姬平顿时感到一阵反胃。那边吕布也是面颊抽搐。
蔡琰面色微僵。轻易岔开了话题:“董校尉,世兄已经寻到了他的兄弟。”
董璜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转道打量着姬平身前的祝奥:“长生,这就是你的兄弟?莫不是个轻侠吧?可曾杀过人?”
祝奥先前听姬平嘱咐过董璜之事,心中早有准备,昂然道:“不曾上过战场,却杀过人,斩将夺旗不知,但舍生取义却会!”
董璜点了点头。淡淡的道:“从今以后就给本校尉做个护卫吧,若有功勋,再行擢拔。不过,若是没本事,也休怪本校尉不收庸才!”
祝奥还没开口,姬平便朝董璜拱手抱拳:“谢过董校尉。”
董璜不知道的是,他对姬平的招呼,才彻底让吕布没有了任何怀疑,一时将心神从姬平身上绕开,登时看到了姬平写的那副字。不由眼睛一亮,三两步走了过去,拿起那张纸,连暂道:“好字!真是好字!”
一副好字在于形与神合。势与意生,吕布虽然出身草莽,但身为顶尖高手,对境界感悟很敏感,何况还跟蔡邕学过几天书法。
一旁姬平却是心中暗自庆幸,还好他在蔡府中比较警惕。写这幅字用的是隶书,没用当初在甲戌朝堂上写“齿黑”所用的楷体,否则吕布一眼就认出来了,自己的身份将所无遁形。
董璜也凑了过来,他出身名门,不但懂字,也懂辞赋,看到这幅字,还有其中蕴含的意境,不由看了一眼满脸是墨的姬平,转头又看到蔡琰紧盯着那副字的迷蒙眼神,顿时握紧了长剑,眼神低垂,透出嫉恨的神色,强作笑颜道:“这诗形势怪异,莫非是从哪里抄来的?”
蔡琰只是盯着字,明眸中闪过不悦神色。
姬平却抚掌笑道:“董校尉果然神目如炬,确实是抄来的。”又朝绿绮道:“快带我去洗洗脸,这模样实在不雅。”
说罢,他急忙和绿绮闪人,心中实在有些后悔抄了李商隐这诗。
这锦瑟透出的感情是自感生平,心神惘然。他是看到蔡琰那张琴,一时间想到前世自己那个分手的学音乐女友,一时感怀,顺手写出。若是蔡琰这等资深文学大家细究起来,却有些麻烦了。
他这一离开,便没有再露面,直到蔡邕回来,把他叫了过去。
蔡邕一直听蔡琰说姬平是他一位世侄,曾拜望过他,虽然自己侍中没有记起来,但却也没有怀疑,他平生交往的人太多了,为人很多时候也有些迷糊,有记不起来的也属正常。又因姬平救过蔡琰姓名,便真把姬平当做了子侄。这两日一直在想法为姬平谋个职务,找些事做,如今有了些眉头,便找来姬平。
姬平一听这事,忙找借口推脱。
蔡邕是个直性子人,一看姬平推脱,便认为他不求上进,大是不悦,对姬平好一番教诲。
蔡琰恰好不在,没有替他说话的人,姬平只好以不愿意为董卓出力为由再次拒绝。
蔡邕一听此话,老脸顿时有些红,随即拂袖而去,让姬平不由苦笑。这下怕是把这老头得罪了,这蔡府也不好呆了。
第二天一早,他便向蔡邕父女告辞,准备搬走,祝奥已经在附近寻好了住处,在这蔡府中实在太过惊险,还是早日搬走为妙。
蔡琰知道姬平的身份,自然也知道姬平的想法,只是稍稍有些伤感。
不料姬平一出蔡府,就遇到了吕布。吕布一听说姬平要搬走,顿时不由分说,要跟着姬平去新居,他要跟着姬平学书法。
姬平一时不由傻了眼,心中叫苦不已,当即毫不犹豫直接拒绝。
但吕布这厮匪性十足,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干脆连称呼也改了,直唤姬平长生。
姬平无奈,只得带他去了新居。没办法,即便他不带,以吕布在长安的人脉,要寻到他的新居并不难。
……
蔡邕送姬平离开,回到府中,看到蔡琰有些伤感,不由对蔡琰轻叹:“如今乱世,董公喜怒无常,为父也曾想着逃离长安,刘贤侄不在长安任职,倒是好事。”
蔡琰点了点头,将手中那副姬平写的字交给父亲:“阿翁,这是长生所写,你看怎样?”
蔡邕没在意的接过,只扫了一眼,便不由神色大震,失声道:“这是!这个手迹我见过!”
他浑身颤抖着,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两年前雒阳皇宫甲戌朝堂上废帝之时,从大梁上垂下的那一幅字,虽然两幅字体类不同,但以他的文学素养和老辣眼光,一下子就认出了两幅字是同一个人所写!
一直以来,他始终不知道写这幅字的“苍天未死”是谁,但他此时却知道了。
“刘治!刘治!”他喃喃念叨着,脑海里浮现出刚离开那个少年的模样和那个名字,同时与甲戌朝堂上另一个面孔相合,赫然现,二人有几分相像。
而名字更是……辩治相通……刘治可不是刘辩!
苍天者,汉天子也,苍天未死,岂非是说天子未死!
这个事实,直令蔡邕一时惊恐的无法言语,死死盯着女儿蔡琰,想从她神色中看出些什么?
看到蔡琰面色微变,知女莫若父,蔡邕颤抖着道:“阿行,你……你知道……”
蔡琰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阿行,记住!”蔡邕颤声道:“你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见过。”
蔡琰点了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