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婧正在猜想继父会是什么样的人,她的继父就来了,是陪她妈妈一道来的。
秦若兰一下车就看到坐在张秋生旁边的女儿,立即三步并做两步地跑过来,嘴里大喊:“婧婧,婧婧,你跑哪儿去了,妈妈到处都找不着你。”
何婧没心没肺地指着高斯实问道:“妈,这是你的新老公,我的继父?”说完话再定睛朝高斯实看去。五十来岁,天高云淡,气宇超凡,文静儒雅,稳重霸气等等,各种气质迎面扑来。何婧登时就震惊了,拽,太拽了,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与他相比,我爸就是一个渣!妈妈这次找对人了!
何婧哪知道高斯实是修真人?她连修真人的概念都没有。高斯实现在学着麒林二十一中的学生,也将自己的气息掩藏起来。即使这样,金丹高人的气质也非一般人能比。
高斯实是尽量收敛气息,但他没有屏蔽。大家知道,高斯实经常在修真人与大学教授之间来回切换身分。当他切换到教授身份时,自然而然就是一副高级知识分子的神态,这是他多年的习惯。这种神态衬上他金丹高手的气质,普通人看到他就不自觉地高山仰止。
何婧,是吧?高斯实平淡又不失亲切地说:“我姓高,叫高斯实。你也可以叫我高老师。当然,你如果非要叫我老高也行。”
好不容易膝盖的疼痛过去,两个保镖翻了个身准备往起爬。张秋生拿两个塑料袋将手套起来,然后一手抓住一个保镖的脚,将他们拖上人行道。
第一,不经过我同意,你们胆敢再往起爬,老子打断你们的狗腿!张秋生又说:“第二,打电话叫你们老板来。第三,现在就回答我,你们是在为谁干活!”
这事本来就要向老板报告。为谁当保镖也不是什么秘密。但保镖在江湖上混,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将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头可断、血可流,面子绝不能丢,否则今后在江湖上就无法混下去。
两个保镖明知打张秋生不过,现在只能咬紧牙,坚决不打电话,坚决不说老板是干什么的。
不说是吧?学革命志士是吧?宁死不屈是吧?张秋生抄起小板凳给两个保镖一人一下。按惯例是应当鞋底板儿抽耳光,可惜保镖们是趴在地上的,脸朝下,耳光不好抽,只能改用小板凳砸后背。
两个保镖感觉张秋生的手法并不重,小板凳砸在后背上一点不痛。他是故作声势吓我们的?我靠,拿我们当小孩子呢,我们是吓大的吗?
保镖心中的愤懑还没完,就觉得身上痒,越来越痒。两个保镖满地翻滚,双手在身上乱挠一气,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渐渐地,呻-吟变成嚎叫,凄惨的嚎叫。
高斯实同情地看看两个保镖,然后对何婧说:“走吧,我们回家。”何婧怕听这样非人的叫嚎,赶紧听话地跟着妈妈与高老师回家。
前来处理打架的警察与柴必达等哥们惊呆了,张秋生对这两个打手做什么了?以至于他们这样痛苦?
柴必达与常建文想想当初自己挨打,一点不像眼前的打手这样惨。看来,张秋生这些人对自己是手下留情了。公子哥们心里舒服了许多,张秋生他们还是很好的嘛!
张秋生一句逼问的话都没有,坐那儿安安静静地看书,任随两个保镖哀嚎。真正是“问君何能而,心远地自偏。”
两个保镖全身都被自己挠得血糊拉稀,但是没用,这种痒是痒在心里,挠在皮肤上一点用处都没有,将肉剜下来都没用。何况张秋生的手法比孙一行与李满屯这些人不知高明多少倍,真正叫人生不如死。
两个保镖终于熬不过去了,大叫:“我说,我说,我们是在为一个姓孟的干活,梦中飞洗浴中心孟老板,孟中非。我我我,我们这就打电话。”
张秋生解了两个保镖的痒,让他们打电话。两个警察放弃询问柴必达等哥们,赶紧地过来,一个警察递了支烟给张秋生,然后问道:“张秋生是吧?我们是孙局长的老部下,早就听说了你的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啊。”
两个警察同时都在想,将张秋生的这手学来,今后审讯大有用处。不说?不说我就叫你痒痒!这个不犯法,任何禁令中都没有不准让人痒痒的规定。不过现在不行,大街上,在场人员太过复杂。今天先将张秋生巴结好,为以后求教打下好的基础。
张秋生与警察说话一点都不耽误看书。为了不显得太过没礼貌,张秋生反过来,脸朝着警察说话而用神识在看书。
不过,两个警察还是很奇怪。张秋生时不时地翻书页,还不断地写字。要说他翻书页纯属漫不经心吧,可写字总不能不用心吧?用心看书,还用心写字,那他又怎么与我们说话呢?而且话茬一点不落,隼是隼卯是卯。这是个怪人,两个警察一边与张秋生热烈交谈,一边在心中暗暗鉴定。
孟老板来了,随他一起下车的还有两个干部模样的人。孟老板一来就对两个保镖吼道:“太太呢,你们把太太弄那儿去了?”
两个保镖怕生生指了指张秋生,一声话都不敢说。孟老板大骂一声:“两个没用的废物!”然后又朝张秋生吼道:“你把我太太弄哪儿去了?啊!”
张秋生望向两个干部模样的人,对于孟老板的咆哮睬都不睬。一个干部说:“我是招商局的。”又指指旁边的另一个干部说:“他是台联的。”
张秋生看看孟老板,再看看台联,然后说道:“这么说来,这个老板是台---湾人啰?”
台联点头,神情严肃地说:“快将孟太太的下落说出来,念你年轻又是初犯,可以考虑从轻处理。”
张秋生将头扭向招商局问道:“你呢,你是什么意见?另外,能不能说一下,你们到底招了他什么商啊,弄得这么吓人。”
招商局同样的神态严肃,居高临下地站在张秋生面前,双手背后面地说:“孟老板在我们这儿投资一百万,办了一个梦中飞洗浴城。我的意见与台联同志一样,劝你尽快将孟太太的下落交待出来,否则定要严肃处理。”
台联早就瞄过张秋生正在看的书,全外文,但里面的插图告诉他,这个小青年看的是医学书。将省及市各位领导家的孩子过了一遍,好像没有学医的。
台联看到了柴必达等人,这些公子哥都认识。台联悄悄问柴必达:“八抬八绰坐那儿的是谁家的孩子啊?”
柴必达吃过张秋生这些人的大亏,他巴不得双江省的其他人也跟着吃,当然不会说出张秋生的底细。柴必达糊弄着说:“不太清楚,反正不是我们双江人。”
这就行了,不是双江人就好办。这小青年肯定也不是京城人。为什么?他的口音里没有一点京腔京韵,甚至不是标准普通话,会是京城人么?台联胆子大了,其他省市的人竟敢来双江冒充大辦蒜,我办不死你。
胆子一大,台联就不耐烦了,冲着张秋生说道:“快将孟太太交出来,别跟我磨叽!”招商局也如同台联一样,看过张秋生手上的书,也听到柴必达的话,他比台联更不耐烦:“告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说出孟太太下落,可以从轻处理。”
哎,两位领导,是不是外商来投资都给发老婆,还都是年轻貎美小姑娘?张秋生嬉皮笑脸地问道:“照这么说,我也认识几个外商。明儿我也叫他们来投资,分得的老婆也带我沾点光。嘿嘿,真好。”
胡说!两位领导同时跳脚。同时说,我们这是在保护外商的合法权益,维护我市的投资环境。
哦,明白了。发老婆也是维护投资环境的一部分。张秋生继续嬉皮笑脸:“这个政策好。真正能够让外商感到宾至如归。是吧?俗话说,老婆在哪儿家就在哪儿嘛。能想出这项政策的领导,得有多么大的智慧啊。”
胡说!两位领导还是跳脚,孟太太是他本来就有的,来我市投资前就有。招商局指着张秋生说:“你别胡搅蛮缠,告诉你吧,痛痛快快地将孟太太交出来,否则就定你一个绑架罪。”
张秋生不理睬这两个干部了,扭头朝孟老板说:“那位领导说你本来就有老婆。这本来是指多长时间,你们难道是青梅竹马?”
孟中非看样子都快五十的人了,何婧才二十边近,张秋生这话是骂人呢。孟中非气得咽了咽口水,将心里那股气随着口水吞下去,然后说:“三年了。三年夫妻时间也不短了。你必须将我太太还回来。”
嗯,三年了,时间是不短了。张秋生点头同意孟中非的观点,不过他接着又说:“何婧到今天为止二十还没满吧?三年前,那就是十七岁还没到,也就是说三年前她还是未成年人。你姓孟,是吧?你姓孟的未经她父母同意,这属于拐带未成年人,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张秋生说到后来是声色俱厉。
形势急转直下。孟中非着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