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月光照拂在随风微微晃动的山林间,树叶闪烁着淡淡光泽,但从树旁走过一群神色悲伤的男人,他的手中拿着一摞黄纸,向着天空抛撒着。
黄纸轻轻飘落路边的草丛上,一股微风轻轻吹过飘起黄纸,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
人群顺着舜寂落的药田方向走去,走过药田顺山而上,来到一处空地前。在他们面前还有一个又一个黄土包和已经立好的墓碑,墓碑上刻着他们的名字。
所有人看着墓碑都沉默着,站在人群最前面舜寂落蹲下身子,从一旁接过一摞黄纸,有人递来一根还在燃烧的干木枝但舜寂落摇了摇头,捏指一弹,黄纸顿时燃烧起来。
火焰照亮他的消瘦憔悴的脸,一字冷眉下的眼神有些呆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黄纸化为飞灰向着天空渐渐飘散,柔和的月光下微风轻轻拂过,飞灰飞向远方像是在寻找他们的去处。
舜寂落看着燃烧的火焰缓缓添着纸张保持火势,道:“前几天兄弟们下山采购了些东西,买了些东西回来。也不是大哥贪心,是那群人压价太狠了,十几颗成色不错的补气丹被他们死死压着不肯松口,简陋了些可不要怪大哥。”
“最近还缺些肉粮和粮食,我叫铠慷多购置了些,还能撑过一段时间。”舜寂落笑了笑,道:“大不了就拿些凡悟筑基丹去卖,再大不了我还可以拿些至简灵丹去卖,十几年来支脉里残留的灵药还给我留了些,火候还行就多练了些。”
“不要担心孩子们吃不饱,大哥什么人物你们还不知道吗?就是一只公鸡也要逼出一只蛋来的家伙怎么可能要小家伙们吃亏!就算是出去做个客卿炼丹师别人也不会让我吃亏不是。”
舜寂落抬起头看着前面的倒影,呵斥道:“一个个不准再回头多看一眼,老子还没有怎么脆弱!你们不老是说‘大不了死了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怎么一个二个像是哭哭啼啼的大姑娘似得一步三回头的,赶紧滚,老子才不稀罕你们!”舜寂落还在安慰着他们,在路上不要太担心里挺山的安危,不要再回头了。
舜寂落抬起头看着天空,夜幕下还有点点星光闪烁,忽闪忽闪像是它们还在得意似得。
黄纸剧烈燃烧化为一团黑灰,随风一吹飘向远方,给远方送去的关心和怀恋。
树林开始随风晃动起来,沙沙作响,一粒飞灰飞过茂盛的树林划过宁静优美的山腰小屋飘向山外,但在一座小屋里,也有隐隐灯火闪动着。
霞韫双膝跪在地上,眼前的火盆里还燃烧着火焰,苍白的指尖递过去一张又一张黄纸,火焰照亮她的憔悴的脸,双眼四周有些红肿像是大哭过一场,洁白的脸颊还有淡淡的泪痕残留在上面,看起来非常的哀伤。
在她身前摆着一道棺材,棺盖还没有和上,里面躺着一位白衣女子,她的身着朴素看起来像是一个圣洁的女子,洁白似玉的脸浮现着像是夕阳的红霞一般的一朵淡淡的红晕,双眼紧闭嘴角边还带着淡淡的笑,洁白无瑕的双脚旁放着一颗散发着寒气的珠子,她看起来像是在一个累了的大姑娘一样随便倒在一个地方睡着了,但她却永远起不来了。
在霞韫身边穆礼站在一旁静静的陪着她,他看着没有合盖的棺材叹了口气,心里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口棺材原本是为他的小叔穆铁准备的,可没想到却用在了这里。他叹了口气看着身后,月光照在房屋前浮现出一道斜影。
黄纸渐渐烧完了,火势渐渐变小,最后化为一股青烟飘在屋子里,整个屋子突然就暗了下来。
穆礼看着她的身影,她磕了个头撑起身子站了起来,回过头来看着穆礼,道:“合棺把,就找一处地方葬了吧……”
“你不带她回家吗?”穆礼看着她,她听到这句话苦笑的摇了摇头,道:“我回不去了。”
“虚明湖回不去还可以回家啊。”穆礼这样回应,霞韫并没有回应他,穆礼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棺材先放这里,大叔只是练手练出的一颗尘道境的灵丹里面蕴含了冰的道,可以保持肉身不腐。”
“可是……这是你住的地方。”穆礼抓了抓头,笑道:“大不了我去找大叔到他炼药小屋那边睡。”
霞韫抬起头看着他的脸,穆礼也看着她,两人就怎么僵持着,霞韫微微一福,道:“谢谢。”
“哪里哪里。”穆礼哈哈大笑抓着自己的头有些不好意思。霞韫转身走向门外,穆礼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顺着黄泥路走向拐角前的那棵大树,两旁的屋子里没有一盏灯火,山腰变得有些寂静。
两人走出屋子的范围来到拐角前的黄泥路边,山下的水田缓缓流动着清水,还能听到一道淡淡的流水声。
霞韫不嫌脏的坐了下来,眸子看着梯田不知道在想什么,穆礼坐在她的身边看着梯田。
“你叫什么名字?”
“穆礼。”
“我姓司马,名霞韫。”司马霞韫淡淡回应着,穆礼低着头想着这个名字,转过头看着她,道:“你真是晋国皇室的人?”
司马霞韫没有回头嘲讽他,只是嘴边带着淡淡的笑,道:“姓司马并不代表跟皇室有什么牵连。”
“但跟王府有些牵连。”
“那你还不是皇族的人?”
她笑了笑,道:“王府里面有怎么多妃子,我是属于庶出的人。”
“小妾?”
司马霞韫没有回头,道:“是小妾所生,不然,我也不会来到虚明湖。”穆礼听明白了,她的母亲在王府的地位并不高,所以……她的位置也不会太高。
“我回不去了……姐姐死了,如果我回去的话,我只会为她陪葬。”司马霞韫念出这句话眼角边忍不住流泪,她很孤独,真的很孤独,不表现的傲气一点谁都会咬她一口。
“那就不回去了。”
“可是不回去会饿肚子的。”
“你饿过肚子吗?”穆礼问道,司马霞韫点了点,道:“小时候母亲生下我,王爷对母亲不管不顾,小时候也会经常饿肚子。”
穆礼听到这里清秀的脸浮现出淡淡笑容,道:“为什么跟我说了?”
“我不知道。”司马霞韫抬起头看着他,问道:“你了?”
“我啊……我小时候倒不会饿肚子,它们总是带着我和杜冠一起在里挺山周围跑来跑去,它们倒是会让着我点。”
“但我总是会被它们揍得鼻青脸肿的,每次跑到大叔哪里大叔又会用很疼的药整我,每次数落我不要跟他们一起到处乱跑。”
“当天晚上知道疼了说着不回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又屁颠屁颠的跟着他们时候。大叔看着我们这副模样真的快被气死了。”
“可是,爹和娘很早就走了……只有小叔照顾我。”穆礼转过头看着她,道:“你不要怪他,他也很苦。”
司马霞韫低着头,但心里却很苦涩,心里的确想杀了穆铁,但又想到那些死去的人,可都是他的兄弟和长辈,杀了穆铁,叫穆礼怎么办?
穆礼看着她,道:“是不是想杀我小叔啊?我可告诉你,当时你可是跟我一战,你连我都杀不了还想杀我小叔?”他突然变得有些傲气起来。
“豁!你穆礼好强是不是啊?!”司马霞韫带着奇怪的口气问道,穆礼道:“那是自然!有本事我们再打个痛快!”
司马霞韫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想要一巴掌毙了他,穆礼抓住她的手,道:“回不去就在这住,我会照顾你。”
“你?”司马霞韫皱了皱眉眸子扫了扫他的身体好好打量了一番,道:“你还不行,身体不高人又不俊,老娘凭什么要跟你?”
“是啊……”穆礼突然抬起头看着天空感叹一句,两人坐在这里没有再说话,可是两人却说出了各自的心声和秘密。
穆礼一只手抱着她,司马霞韫的头靠在他的怀里,两人都没有过多话语,但心却已经明白了许多。
“小时候它们还喜欢带着我下山去虚明湖看仙子洗澡了。”
“没个正经!”
“谁叫大叔老是显摆他看到师姐的沐浴的样子的?”他笑了笑,道:“春中了,虚明湖上应该有天鹅了把……”
“天鹅?”司马霞韫抬起头看着他,穆礼点了点,道:“那时候的天鹅从天而降真的很美,我们老是喜欢拿着石头想要打落一只天鹅捉回去尝尝,可是那些天鹅老是飞到我们头上啄我们,真的很疼。”
“哈哈哈哈!”司马霞韫渐渐笑了起来,指着他的脸,道:“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穆礼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起来,他有些懊悔怎么说出这档子事了?他道:“你见过吗?”
司马霞韫停住笑声摇了摇头,穆礼看着天空,道:“下次我带你去看。”
“好啊。”
柔和的月光照拂在里挺山间,拐角的那棵树微微摇晃着,被月光铺上一层淡淡的薄纱。
(未完待续)
写的挺唯美的……喂喂,你们干嘛拿起火把,放下!咋们又不是流氓,喂喂!你们把我绑起来干嘛,还绑到一根柱子上,喂喂,那哥们把火把放下,我还不想被烧!我又没有秀恩爱……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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