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源做梦也没有想到,尘缘会对自己动手!
“我废了你的丹田,从此你若无天大机缘,将再无修炼一途,好自为之。”尘缘拔出长剑,看死人一般的看着陈源。
“这……这尘缘竟敢直接对陈少动手?陈少可是内定弟子啊!”
如果说尘缘杀了岳姓老者已经让人很惊讶了,那么尘缘对陈源下手,废了他的丹田,简直就是惊恐了!
和尘封交手的两人也脱离了战圈,满脸不可思议,他们的底气和主心骨陈源,就这么被废了?而且……
众人一一看向郑姓修士,陈源也一件痛苦的看向郑姓修士,却只见郑姓修士无奈的摊手道:“这个样子,我也没想到啊,年轻人嘛,冲动点可以理解。”
年轻人嘛,冲动点可以理解?
众人一个个呆若木鸡,陈源更是难以置信的看着郑姓修士,颤抖着说到:“前辈……我是内定弟子啊,为什么……”
郑姓修士一脸无辜的说道:“什么?内定弟子?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内定弟子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内定弟子了?
郑姓修士食指指了指尘缘和陈琴,随意地说道:“我选择的内定弟子从来都是尘缘和陈琴啊,什么时候是你陈源了?”
什么时候是你陈源了?
轰!
陈源的脑中轰鸣不止,郑姓修士最后一句话一直在脑中回响。
我选择的内定弟子从来都是尘缘和陈琴啊。
什么时候是你陈源了?
陈源脸色瞬间苍白,一口鲜血溢出,又转头看向陈家老祖,颤抖道:“爷爷……”
陈家老祖轻哼一声,冷冷的说道:“咎由自取。”
“哈哈哈,哈哈哈哈……”陈源闻言,惨笑出声。
人群轰然炸开了,内定弟子是尘缘,不是陈源!
“尘缘,陈源,原来如此,我们大家都被误导了啊!”一个先反应的修士喃喃道。
“我说为什么尘缘敢如此嚣张跋扈,原来他是内定弟子……”
“我说尘缘为什么明明抢了玉牌,石碑排名却只有四块玉牌,他还有恃无恐,原来他是内定弟子……”
“我说尘缘为什么当场杀人偏偏天剑宗执事还如此偏袒,原来尘缘才是内定弟子!”
原来尘缘才是内定弟子!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错了,只有尘缘等人是对的。那些剑拔弩张的筑基修士一个个止住了气势,和尘封对峙的两个小家族族老杀气散尽,甚至,眼中充满了绝望。
“都怪你陈源!若不是你欺世盗名,我们怎会犯此大错!”那两个族老中的白发老妪凄厉的嘶吼道。
“没错,若不是你陈源沽名钓誉,我孙儿怎会惨死!”另一个青衣中年人也将矛头对准了陈源。
“荒谬,荒谬!”一个筑基期修士袖袍一甩,冷哼出声。
“真是笑话,一个冒名之人,竟然欺骗了我等如此之久,还利用我等之手针对尘缘本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都是你陈源的错!
人就是如此,大多数时候,并不会先认为是自己的错,而是会第一时间选择推卸责任,推卸给一个必定会成为牺牲品的人。这样就仿佛他们也是受害者,就不用面对自己的错误似的。
而陈源,显然就是那个牺牲品。
尘缘一脸冷淡的看着这些人的表演,他又一次知道了人心的复杂和不堪。这些人一个个都在推卸责任,可错就是错了,无论如何推卸都无法掩盖。
陈源一阵惨笑,一股荒谬和屈辱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前一瞬还是内定弟子,现在却投下晚自修头衔易主,自己更是千夫所指,强烈的落差更是让他胸闷不已,只感到一阵阵的气血翻涌。
“原来,在你们眼中,我一直都是一个笑话……哈哈哈哈……”
“陈源,尘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哈哈哈哈……”
陈源惨笑,再也抑制不住体内爆发的伤势,一口心头血压喷出,倒地昏迷。或许对他来说,这样更好,因为这样不用面对众人的指责了。或许对他来说,现在逃避是最好的选择。
陈琴眼中透露不忍之色,但想到陈源的所作所为,只得转过头去。
白发老妪和青衣中年人一脸绝望的看向尘缘,如今事已至此,岳姓老者也被尘缘当场击杀,他们的下场能好到哪里去?
只是……
尘缘心中叹息,这整件事情都是一场乌龙而已,皆因为人心作祟,导致了陈源如今的下场,也怨不得别人。或许,这一切在第一个人将内定弟子误认为是陈源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如果尘缘没有对陈源一次次忍让,还会有如今吗?如果尘缘打从一开始就公布了自己才是真正的内定弟子,事情还会如此吗?不得而知。
只是……
尘缘看向已死的岳姓老者,再看向白发老妪和青衣中年人,两人虽然满脸绝望之色,但眼中的恨意却是没有丝毫减少。
“可笑吗?”尘缘对两人说道。
白发老妪面如死灰,却咬牙切齿道:“如果你一开始就出面澄清,我的孙儿就不会死,今日之事就不会到如此地步!”
尘缘摇了摇头道:“若不是你们利益熏心,听信陈源之言,也不会如此,实属咎由自取。”
尘缘环视了一众沉默的筑基修士,又看向心如死灰的两人,仿佛是在看蝼蚁一般道:
“岳家主对我有杀心,你们也是,所以,你们三家,我不能再留。”
白发老妪颓然一笑,而青衣中年人则是头发瞬间灰白了许多,似乎一下子年老了几十岁。
“我的族人,他们是无罪的,尘缘,我恳求你,放过我的族人好吗,让他们永远离开青阳城,三天后我亲自上门,以死谢罪。”
这时候,青衣中年人反而淡然了,既然一切都是自己的错,那就用自己的死来弥补吧。白发老妪闻言心中一动,也如是附和。
尘缘沉默了,他并不是嗜杀之人。
郑姓修士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尘缘,眼中流露就追忆之色,似乎想起了曾经的一些往事,良久他哑然一笑,微微叹了口气。
尘缘最后还是没狠下心:“给你们三天时间。”
老妪和青年点头,默然离开,那一众筑基修士一个个对尘缘抱拳,许诺近日必会上门赔罪。毕竟,若不化解此事,入了天剑宗,自家的晚辈依旧要被尘缘拿捏,得不偿失。
“我说你小子怎么会强的离谱,原来你才是那个内定的弟子啊,瞒的我们好惨!”萧菲这时候才笑着走过来,一掌就要拍向尘缘的肩头。
尘缘见势身形一闪,躲开了那一掌,萧菲得力道,他可是心有余悸。于是苦笑道:
“萧姑娘不至于吧,我只是低调了点,你就要给我一掌!”
萧菲轻哼一声,粗壮了一圈的手臂恢复了纤细,她转过身去,红衣带随风飘动,飒然地说道:
“我现在打不过你,等我打得过你之后,一定会狠狠揍你一顿!还有你王烨,别再缠着我了!”
“哈哈哈,萧姑娘说笑了……”王烨打了个哈哈,一本正经道:“我哪有缠着萧姑娘……我是个正经人,做正经事,我这是跟萧姑娘你结伴而行!”
萧菲:“……”
郑姓修士暗自叹了口气,朗声说道:“既然事情已经明了,那此次试炼就到此结束,五天后,将启程前往宗门。排名五十以内的诸位,你们很幸运。这几天,各自准备吧。”
说完,郑姓修士看向尘缘,脸上带笑,却没有开口而是用神识和尘缘说道:
“曾经我也和你一样,心软下不了手,只是这修真界,心软的人,总会后悔啊……”他眼中的追忆之色,一闪即逝。
尘缘默然了一瞬,回应道:“前辈,他们的后人,与我无冤无仇,我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郑姓修士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试炼之日的最后一天,让每个人都感到惊心动魄,跌宕起伏,从众矢之的到翻身的尘缘,到最后被废掉的陈源,无不令人叹息。
……
白发老妪和青衣中年人回到家族后,便一手安排搬迁之事,而岳家同样如此,生怕走得慢了就引来杀身灭族之祸。
而此时,白发老妪正对着族中长老,一脸阴沉道:
“你等连夜离开青阳城,到南陇城后从官道一路前往鲁国,那里还有我们家族的一支分支,我会给你们信物。”
她眼中有着怨毒之色,却又有一丝嘲弄自语道:“尘缘毕竟还小,不够心狠手辣。三天时间,我从另一个方向远走北漠,尘缘又奈我何?”
……
第一日,先前有过冲突的筑基修士一一上尘府登门谢罪,还送上了各种奇珍异宝法器等,尘缘自然没有不接的道理,事后整理了一下,其收获令人咋舌。
第二日,获得入门天剑宗资格的那些少年少女都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畅所欲言。
第三日,青衣中年人当着尘缘的面,引颈自裁,倒也守信。
只是……白发老妪没了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