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程佳今天请假, 可夏楠却没联系她问原因，所以晚上八点，她忍不住发了消息过去。
却没想到, 夏楠今天居然也请假。
对话框里，夏楠只发了两句话。
第一句：我也没去。
第二句：我现在有事。
之后就再没消息了。
程佳看着这干巴巴的两句话, 想着今天夏楠匆匆忙忙离开的模样，心里三分酸涩七分担心。酸涩于夏楠的态度，又担心夏楠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或许还有其他原因让她这时候又想起夏楠, 但至于是什么原因，她自己也没发现。
已经十一点了, 夏楠应该忙完了吧？
程佳给她发消息。
程佳：[忙完了吗？]
夏楠很快回复：[嗯。]
程佳：[事情解决了？]
这一次等了一会夏楠才回复：[没事, 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晚安。]
又是不想说想逃避的模样。
夏楠这样的态度，真有点伤到程佳的心了。
不是因为夏楠不喜欢她而伤心，程佳一直以来没表白, 就是因为知道夏楠是直女。她虽然喜欢夏楠，甚至心里也曾幻想过被喜欢, 但理智上其实一直知道自己是在做无用功的。所以哪怕夏楠和男生恋爱，程佳也顶多是心里难受, 对夏楠却绝对不会有什么不满。
但夏楠这样的态度, 程佳除了伤心, 也是真的有些不满了。
三年了, 两人也是非常好的朋友不是吗？
上一次骗了她, 这一次又逃避着什么都不想说，这真是非常好的朋友吗？
程佳心里是真不确定了。
她走神了会儿，回过神时发现已经十一点半了。
半小时没有回复，夏楠那边又什么消息都没有，程佳突然生出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来。
她干脆利落的关了机，扯着嗓子朝主卧方向喊道：“柬阿姨！”
柬方若倒没骗程佳，她因为明天要请假，今晚是的确有工作要做。直到程佳喊她，她才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起身来了次卧，“怎么了？要上厕所吗？”
程佳又不是神仙，从早上受伤到直到现在，自然少不了上厕所。
不过这种人人都会有的事儿，柬方若送她进了卫生间就会离开，因此于两人而言都不算什么。
程佳摇了摇头，道：“不是，我需要洗澡。”
洗澡……
程佳脚伤严重，走不得站不了，这洗澡难不成要她帮着洗？
想到程佳虽然年纪小，但身体青涩也有青涩的好，她已经几次……柬方若不自然的敛下眼睛。
“那我先给浴缸放水。”伤了脚站不了，自然只能坐在浴缸里洗了。
“不行。”程佳却叫住她，身为伤者，程佳想的更多，“在浴缸里洗，不方便脱衣服穿衣服。”
想要洗澡，自然得脱了衣服。
可她站都站不稳，又怎么能脱了衣服抬脚踩进浴缸？
而洗完后，也势必要先出来，还得擦干身体，然后才能穿衣服吧？
那拿个小板凳进去坐着洗？
这样怕是更不方便。
程佳没有用浴袍的习惯，柬方若却有，她道：“没事，你穿浴袍进去，我拿个椅子放旁边给你放衣服。等洗完了也不用擦，直接裹上浴袍，我再去接你出来就行了。”
柬方若做了决定，很快回主卧拿了一件白色浴袍过来。
她住过来的时候早晚还有些凉，因此拿的是春秋适合穿的厚一些的浴袍，裹上身的确就擦干了。
可这是她穿过的——
虽然才洗干净，但上面似乎还带了淡淡的香味，是她惯常用的香水味。
她递给程佳的时候，两人难得十分有默契的各自避开了视线，错过了对方脸上一刹那的不自然。
柬方若怕程佳单脚跳的时候伤到的右脚会疼，因此等程佳脱了衣服换上浴袍，便和今天程佳要上卫生间时候一样，依然是打横把程佳直接抱了起来。已经被抱了几次，程佳不至于被吓到，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午睡那事儿过后，柬方若再抱她，明明只是单纯的抱，她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悄悄眯了眼，程佳一手搭在柬方若脖颈后侧，一手抓紧了胸口处。
这种时候真是不得不承认，同样一件浴袍，她就是撑不起来。
不管是身高，还是身材。
柬方若想的很好，程佳穿浴袍进去，自个儿可以脱浴袍放椅子上进浴缸。然而现实是，程佳的确可以扶着墙单脚站在浴缸里，然而天生个子矮，柬方若接近一米七的身高穿的浴袍，程佳一五八的个子站在浴缸，手一松浴袍就全部落水里了。
可若是不松手，她单脚却没办法坐到浴缸里。
这么一失策，柬方若想到她或许得先让程佳把浴袍脱了，脸色一下子涨的通红。
程佳本也是尴尬的不行，可瞧见柬方若的模样后，却突然间平静了。
两人抱也抱了，睡也睡了，甚至柬方若还帮她穿过裤子，有啥呢？
都是女人！
她有的柬方若都有，害羞啥？
她想起小时候，那会儿去澡堂洗澡，不知多少人啥也不穿的。
程佳眨眨被水汽浸得湿润的眼睛，自己都没发觉声音一下子变得特别矫揉造作[没用错词，就是矫揉造作]，“柬阿姨，我看还是先脱了浴袍，你再扶着我坐下吧！”
那不是要什么都不穿了？
柬方若还没来得及反对，程佳已经破釜沉舟的拽了腰带，然后转了身。
她一手依然扶着墙，另一只手抓了大半的浴袍，背对着柬方若道：“柬阿姨，你帮我一下。”
她右侧的肩膀已经露了出来。
卫生间的灯是黄光灯，和着热气，是非常暧昧勾人的颜色。
柬方若大脑已经不听使唤了，听了程佳的话，完全是下意识听从，帮她脱了浴袍。
因为长期跳舞，程佳身上几乎没一丝赘肉。
而从后面看，就更是能看到她腰部线条紧致，好看的蝴蝶骨，挺-翘饱满的臀部……
柬方若只看一眼，就猛地一震，转开了视线。
虽然是背对着柬方若的，但想到柬之东说的柬方若喜欢她，而她自己也切切实实感觉到了柬方若对她格外的好。即便不回头，程佳也觉得身后好像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正盯着她看。
好在她对身材还是自信的。
除了不够大的胸。
心里扑通扑通跳的厉害，程佳也不敢回头，只伸出右手往回够。
“柬阿姨，扶我坐下。”
柬方若不敢再看，因此伸出手去接程佳的手，却因为看不见，不小心居然摸到了程佳的手臂。
非常嫩滑的感觉，可她却像触碰到什么极其骇人的东西一般，忙缩回了手。
程佳终于微侧了头看过来。
就见柬方若只留了个侧脸给她，脸颊红红的，似乎鬓角还有汗滴落。
这是真的很喜欢她啊！
程佳突然觉得心里麻麻的，痒痒的，又有点酥酥的，这种感觉特别陌生，但她却并不讨厌。
她甚至有点喜欢。
忍不住嘴角微扬，程佳主动抓了柬方若的手臂，扶着墙，慢慢坐到了浴缸里。
·
第二天柬方若请了一天假，吃过早饭后把程佳送去学校。
出来坐到车上，她给程秀衫去了电话。
其实扭伤脚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因为柬方若觉得可以接送程佳，所以一开始并没打算告诉程秀衫。只不过昨儿程佳那副想妈妈的模样让她临时改了主意，虽然她自认可以比程秀衫更好的照顾程佳，但到底不是程佳的妈妈。
孩子受伤的时候，应该想让最亲的人陪着吧？
她不知道程佳昨天给程秀衫打电话的事儿，如果知道，兴许这通电话就不会打了。
已经到了上班时间，程秀衫很快接了电话：“方若，有事吗？”
柬方若还没开口，心里已经觉得有些抱歉了，“秀衫，那个佳佳……她昨天扭伤脚了。”
“啊？”程秀衫紧张道，“扭伤脚了？严重吗？需要去医院吗？现在怎么样了，我去看看。”
柬方若忙道：“就跳舞的时候扭到的，去医院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只是暂时不方便走路。她现在去学校了，我刚刚给送过去，你要担心的话，晚上下班了过来看看。”
程秀衫闻言松了口气，道：“好的，那我下班回去看看。”
话音才落，她又有些不解的问：“你说程佳跳舞？她跳什么舞？都马上高考了还跳舞？”
柬方若想到昨天程佳的打扮，因为年纪的原因，柬方若并不知道什么是舞见。而昨天她赶去健身房的时候也只看到程佳一个，所以这问题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本能的觉得程秀衫知道全部事儿兴许会不高兴，于是她只道：“昨天周日，她大概是想锻炼身体，一个人去健身房跳的。”
程秀衫语气就有些不悦了，“这孩子，真是胡闹！行了方若，你赶紧上班吧，我们晚上聊。”
柬方若已经请了假，自然不用去上班，她看时间还早，便去了唐巧巧那里。
唐巧巧生活极其不规律，常常熬夜赶稿上午睡觉，因此柬方若到她楼下的时候就准备打她电话。谁想到手机刚拿出来，就有人从身后直直撞过来，撞得她手一松，手机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