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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婧和安溪不愧是母女,想法也差不多。
这么一个大男人,单独带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早出晚归地打拼工作,把身体拖成千疮百孔的样子,赚再多钱又有什么用?
林婧不禁想起以前的自己。安杨去世后的前几年, 她也是这样的状态, 直到安溪病倒没人管, 差点丢了小命, 她才猛然醒悟,悔不当初。
她的宝贝女儿永远比那些金钱名利更重要。
不禁对顾廷川产生一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所以当顾徵过来拿粥的时候,非常懵逼地接收到两道关爱有加的目光。
刚才还对他横眉冷扫的安溪,此刻莫名其妙的怒气全消,对着他笑得迷之柔和与包容。顾徵心里升起一丝警惕,连连望了她好几眼。
林婧一边拿出保温饭盒盛粥,一边说:“顾徵啊, 你劝着你爸一点, 生病了要好好休息, 不能过度劳累。一日三餐要按时吃饭,不然营养不足, 身体怎么会有力气?脑袋供血不足, 人也没精神……”她把医生诊断的顾廷川的病情告诉顾徵, “这些情况, 你爸可能不想告诉你, 是阿姨多嘴了,但你现在年纪已经不小了,多体谅你爸一些,也照顾照顾他。有时候,年纪大的那一个更粗心大意,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她朝顾徵单眨了一下眼睛,努力让这个话题显得轻松一点。
顾徵沉默不语。其实来1602号之前,顾廷川已经把今天的情况简单告知过他。不过他说得非常简单,只说今天觉得有点不舒服,林婧恰好碰到了,送他去了一趟医院,回来又帮他煮了个粥。
“替我谢谢她。”顾徵临出门前,顾廷川躺在沙发上,恹恹然道。
听到林婧说,顾徵才知道他的病情没有那么简单。
顾徵有些懊恼。顾廷川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胃炎,贫血这些是老毛病,以前在家里是长期吃中药调理着的。
但搬到青叶市之后,一切都要从头来过。公司的事,家里的事,他一下子身兼多职,又不肯求助于别人,忙得不可开交,三餐也食无定时。
顾徵不是个居家细腻型的男生,顾廷川表现得游刃有余,他便根本没有发现他已经透支了精神和体力。
“谢谢您。”顾徵低声对林婧说。
林婧说:“不客气,举手之劳。”她盛好粥,盖上盖子,“煮得的是小米南瓜粥,放了瘦肉一起煲。不过瘦肉我挑出来了,他现在的胃吃了不消化。”
顾徵闻到粥的香味,不自觉深嗅了一下,肚子轻轻打鼓。这几天他就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晚饭,最深的记忆居然是上周六晚上在这边吃的一顿乌冬面宵夜。顾廷川自告奋勇煮过一顿晚饭,成果惨不忍睹。之后两父子不是叫外卖,就是顾廷川不回来吃晚饭,顾徵自己随便吃点什么应付过去。偏偏他们的嘴养得刁,东西不合胃口,他们就真的只是吃个囫囵,勉强填饱肚子便不吃了。
顾徵第一次发现他这么怀念以前家里厨子做的饭菜。
林婧温柔说:“你拿粥给你爸之后就过来吃饭,好不好?你爸病了,我们不要打扰他休息。”
这种哄孩子的语气听得顾徵心里一热,虽然脸上的表情不显,但耳尖再一次给主人漏底,红了起来。
他皮肤白皙,耳朵像白玉似的,红起来有种润泽透明的质感,安溪很想伸手去捏一捏。但她觉得自己只要一动,会引爆顾徵心里的不好意思,令他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蹿走。所以她只能遗憾地努力忍住冲动。
“留下来吃饭吧,我们今晚有油焖大虾,我妈妈做得比食堂的酱爆虾好吃!”安溪骄傲说。
这个星期三中的食堂只做过一次酱爆虾,安溪只吃了从苏芃芃餐盘里挟走的一只,意犹未尽。为此,她在林婧面前碎碎念了几天。林婧答应她周五晚饭做。
同样因为嫌排队太长而没有打到酱爆虾的顾徵:“……”
顾少爷是什么人,当然不会为了区区几只虾大惊小怪。但三中食堂的饭菜对于他来说还能入口,酱爆虾更是食堂名菜,安溪她们吃的时候,他刚好坐在旁边……
一道人人称赞,吃得津津有味的菜,他居然吃不到,心里本来就有些难以言喻的不甘,这道菜还是吃惯林婧手艺的安溪都心心念念的。他可是亲口尝过林婧的手艺,知道她做菜确实有一手。于是,更加想吃了。
现在还有比酱爆虾更好吃的油焖大虾……
“……打扰了。”对自己的胃屈服的少年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羞耻道。
顾徵提着保温饭盒回到1601号,立刻进厨房拿碗盛粥,放到顾廷川面前。
散发着肉香与甜意的粥细腻黏稠,光卖相已经令人食指大动。
顾廷川饿得胃部痉挛,搅着粥慢慢吃起来。
“隔壁的阿姨说您需要休息,叫我过去吃饭。”顾徵说。
顾廷川说:“你和隔壁那个小女生相处得不错。”明明这几日为了避开人家,差点连门都不敢出了。
顾徵想起这个误会,不免一窘。虽然他没有在顾廷川面前说过什么,但顾廷川那么精明,怎么可能猜不出他的意思?肯定也跟着误会了。
“毕竟是同学,还是邻居。”顾徵避重就轻说,没好意思说自己在自作多情,人家根本不是在追他。这对从小被女生追着跑的顾少爷来说,有点小丢脸。
顾廷川不置可否,慢慢吃着粥。温热的米气滑入食道,整个人都暖起来。
片刻后,他说:“去吧。转告她们,明天我会正式拜访。”
顾徵一愣:“您拜访她们做什么?”
他可是知道这个爸爸的,从小身体不好,躺着的时间比坐着站着的时间还多,偏偏喜欢做事,头脑又聪明过人,所以习惯提高效率,不做多余的事,换言之,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但据他所知,之前顾廷川根本没有任何要和隔壁的邻居来往的意思,甚至,他还有点厌恶人家。
“你猜?”顾廷川朝儿子微微一笑。
顾徵一见他这样笑就心生不祥预感,皱眉道:“您别吓着人家。这边,和我们那边不一样。”
他也算发现了。这边和家里那边的圈子不一样,人也压根儿不一样。这边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地位平等得多,没那么多弯弯道道。不像家里那边,说一句话,做一件事,都有好几个目的,一不小心就掉进坑里,不死也要脱层皮。
安溪那个又傻又坏的丫头不说,他对林婧还是有几分好感,毕竟白吃了两次对方做的蛋糕和宵夜……
顾廷川眼里流露一点愉悦,说:“看来你挺喜欢这里。”
顾徵环视了四周一圈,面无表情看着他。
父子俩第一次自力更生,顾徵无可奈何地配合,顾廷川却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兴致,什么都亲力亲为,自己买菜做饭,自己收拾家务,结果……
做饭不用说,一次之后再无下文。
收拾家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做得七零八落,第一次用洗衣机洗衣服,因为没有分门别类,把整缸的衣服全报废了,还好他的校服不在其中。最后全部送干洗店,光干洗的费用就不是一个普通家庭能负担的。
事实证明,他们不是勤俭节约的料。
顾廷川说:“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已经叫了戚秘书请钟点工,每周都会大清洁一次。”
顾徵的脸上写满不情愿,他非常排斥陌生人进入他的地盘,但又没有办法。为了不让自己的心情继续差下去,他果断转移话题:“您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儿?疲劳过度,胃炎,营养不良,轻度贫血……今天还突然晕倒,您到底有没有按时吃药?”
“多嘴的女人。”顾廷川轻轻蹙眉,“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你不用管。”
顾徵说:“最好是这样。再有下一次,我会打电话回去。”
顾廷川立刻瞪了他一眼。顾徵板着脸回瞪,毫不相让。
顾廷川糟心地摆摆手:“你不是要去隔壁吃饭吗?快滚。”
“现金五万,足两的金镯子,我跟你大伯母一人一对。”林栋毫不含糊说。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每个人都听到了,齐齐露出惊讶的表情。
二舅母周梅慌忙说:“大伯,这也太破费了吧?不用的,不用的。”
当年林材和周梅是国企双职工,以为铁饭碗稳拿了,对林栋坚持要下海做生意,林材极力反对,说是投机倒把,两兄弟差点因此翻脸。没想到不到十年时间,国企改革,精简人手,林材和周梅双双下岗。没有其他工作技能的他们几乎走投无路,还是林栋不计前嫌接纳他们进厂,又时时补贴资助,他们的日子才得以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