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就是烦人,天还没亮大家就得出门,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送完儿子天色已然大亮,杨平回到家,收拾收拾屋子,给鱼喂点食儿,给蝈蝈喂点儿萝卜,面包虫没了,有时间去花鸟市场买点儿。
回到书房,拿出铜炉,看着上面厚厚的铜锈,杨平咂咂嘴:不好办呐,清除工作很难,干脆直接修复吧。杨平把铜炉收进空间,开始修复,过来一阵儿,觉得修复得差不多了,就拿出来。
这一看把杨平给惊了,这还是原来那个铜锈满布的铜炉吗?这件十四厘米高的铜炉是鎏金的。底座的放灯油的盘儿边上一圈鎏金纹饰,上部的桃形是可以分开的,接口处也是两圈鎏金花纹,桃尖部分有很多镂空雕饰,边上也是鎏金花纹。有点儿像博山炉,但是花纹又很繁复,造型又比博山炉简单的多。
拿开香炉的盖子,内壁上可以明显看出翻模的沙痕。杨平把铜炉放在长案上,取来香灰,倒进去,白色细腻的香灰装满了香炉。杨平又拿出一盒盘香,取开,拿出一盘,和蚊香一样两盘是套在一起的。
分开奇楠盘香,点燃放进铜炉,盖好盖子,一阵奶香直冲后脑。杨平把一应物品都收拾好,躺在摇椅上,青烟袅袅之外,神思恍然,铃兰之香环绕静室,妙不可言,杨平仿佛进入冥想……
一晃神,香已燃尽,杨平从静谧的世界回到现实,看看表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嗨,这不耽误事儿么。
赶紧拿出电话给老哥打电话:“喂,哥,上班还是休息?”
杨斌放下镊子,接起电话:“我休息,你干嘛呢?”
杨平笑:“我冥想呢。那个你那边钱准备好了没?”
“早准备好了,一直等你电话呢。”杨斌正给蜥蜴喂食儿呢,一手整理了一下虫盒。
“那行,咱们现在出门,两点半在广场北面的建设银行碰头。”杨平挂了电话,洗把脸。穿好衣服,带好头盔,发动着R1200GS,奔着广场一路轰鸣而去。
一进银行大厅,正好碰见那天办理纸黄金业务的大堂经理。
大堂经理认出了杨平,忙上前招呼:“杨先生,上次您走的匆忙没来得及给您我的名片。”
杨平拿着头盔,点头笑:“那啥,我摩托车放门口不会丢了吧?”
大堂经理连忙摇头:“不会不会,我让人专门给您看着,小吴,小吴,你出去把门口杨先生的摩托车给看好了。”这是给保安分配任务呢。
大堂经理双手递过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我叫陈舒雯,您以后办理业务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电话委托。请来贵宾室。”
杨平点点头:“哦,行,以后都找你。我还得等等人,今天还是办纸黄金。”
陈舒雯暗喜:看来今天给那个乞丐给钱是给对了。眉眼带笑地说:“好的,我就在这边,有事您叫我。”
杨平坐在大厅沙发上,百无聊赖。不一会儿,杨斌就到了,还带着丁梅。
杨平起身:“哥,嫂子,你们来了。”
丁梅性子急:“小平,你说的什么投资项目?稳妥不?”
杨平点点头:“还行吧,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
杨斌拿出个纸袋子,递给杨平:“这是五十万,很重哦。”
杨平扭头,看见陈舒雯笑眯眯的走过来:“小陈,是去贵宾室办理么?”
陈舒雯点头笑:“是的,这边请。”
来到贵宾室,杨平拿出身份证,又要来杨斌的身份证,递给陈舒雯:“这个给办三百万的,五十万是现金,两百五十万走这张卡。我的身份证给办理五百万的。”
很快,在丁梅和杨斌的目瞪口呆中,两张轻飘飘的单据就交在了杨平手里。
杨平拿着单据在杨斌和丁梅眼前晃了晃:“喂,醒醒,走了。”
丁梅接过三百万的单据,有点儿抖:“那个……这就是三百万的黄金?”
杨平一听乐了,怎么女人都是这个反应啊:“嫂子,这就和存款凭条一样,到时候你可以电话委托交易,也可以来这里交易。”
杨斌挠挠头,动作和杨平一样:“那啥,杨平,你为什么不直接买黄金呢?那个多实在,放着也不会坏,也不会贬值。”
杨平笑着解释:“坏是不会坏,但是贬值是肯定的。黄金你怎么交易?它升值了你卖给谁?打个比方:你买的黄金现在两百一克,过几个月四百一克。是不是涨了?但是你要卖,卖给谁?典当行还是去找文庙丁哥他们?到时候市价是四百,人家收购价一口两百六,你卖不卖?这纸黄金就不一样了,只需要很低的手续费,市价多少你就能卖多少。”
杨斌长出了口气:“哦,这里面水这么深啊。”
杨平也不急,慢慢解释:“哥,什么行业水都深。玩玩就浅了。”
送走了神神叨叨的兄嫂二人,杨平和陈舒雯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建行。
骑着摩托车,杨平有种世界尽在掌握的感觉。马路两边的行道树飞快地往后掠过,杨平大喊:“啊……再不出发我们就老了……哦吼~”
回家的路上杨平买了些狗不理的包子,外卖的无锡排骨什么的,晚上不就不用做饭了么。
刚进家蒋馆长的电话就追来了:“小杨,这几天忙也没顾上给你打电话,新闻发布会看了没有?“
杨平拍拍额头:“没赶上看,这几天也忙坏了。”
蒋馆长无奈的笑笑:“你呀你,什么都不关心。你现在看海外频道,马上重播。还有我让省博物馆的同志给你带了套油烟墨,二九年出产的。价值不是很高但也是难得的真品。还有两刀四尺净皮正宗红星宣纸,这两天就给你送过去。”
杨平是真心感谢:“谢谢,蒋馆长,你还把这事一直放在心上,多少钱?”
蒋馆长也是打算长期投资,笑着对客气摆摆手:“别客气,这事我们历史博物馆的一点儿心意。快看电视吧。”
挂了电话,杨平打开电视,调到海外频道。新闻发布会已经开始一会儿了,发布会是在故宫博物院举办的,高大的红墙做北京,高高的台子上摆着一个玻璃展示柜,大概是发言人已经介绍完曜变天目茶盏了,现在的环节是记者提问时间。
xx晚报一名女记者:“你好,我是xx晚报记者,这次故宫博物院回购的这件曜变天目茶盏为什么只是每月展出三天呢?”
发言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温文尔雅:“这样做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这件传世真品。普通的可见光波长是在400纳米至700纳米之间,低于400纳米的紫外线能量很大,容易被物体吸收,从而使物体变质;而高于700纳米的红外线能量小,不易被物体吸收,很安全。木材、植物、丝绸等物质都是高分子结构,含有纤维素或蛋白质,容易受光、电、细菌的影响而变质、损坏;另外一些物质比如石头、铜铁、陶瓷等不容易受光的影响。我们使用的闪光灯型号不一,波长有长有短。但都应是低于700纳米的可见光,或多或少对高分子结构的文物有破坏。因此,木质建筑物、字画、丝绸制品、壁画等文物,应禁止使用闪光灯拍照。所以故宫博物院的专家鉴定组一致认为,尽量少的展出是有利于保护这件曜变天目茶盏的。日本的静嘉堂曜变天目茶盏也是几年才展出一次的。”
一位外国记者:“你好,我是英国xx报的记者,这件曜变天目茶盏好像是从日本回购的,请问这合法么?”
发言人笑笑:“我们回购的程序是合法的,无论是从购买的程序还是交易的单据都是有据可查的。说到文物的合法问题,那某些国家的博物馆该减少一大半的展品了。”
掌声响起一大片……英国记者讪讪地坐下。
有一位记者站起来:“你好我是xx日报的记者,我想问这件曜变天目茶盏是不是真的值得花两千万去回购呢?”
发言人微笑着点头:“是这样,这件曜变天目茶盏不是能以两千万就能衡量的。不说它的历史文化底蕴,传奇的经历。单说它的货币价值,放在任何一个拍卖行,都可以轻松拍出几亿,十几亿的价值。这不是夸张,比如十年前的鸡缸杯拍卖价是两千多万,放现在至少上亿。但鸡缸杯全世界有二十只,这件稻叶曜变天目茶盏全世界就两只。”
一位日本记者站起来:“你好我是朝日XX的记者,前些日子我国外交部已经为这件曜变天目茶盏向贵国提出严正抗议,希望贵国能本着物归原主的态度归还我国这件国宝,我希望知道故宫博物院的意愿。”
发言人继续微笑:“我过外交部已经就贵国提出的抗议发表声明,那就是对贵国的抗议深表遗憾。”
日本记者严肃:“这是不是代表贵国的大国沙文主义抬头?”
发言人摇摇头:“我们希望文物的回归不牵扯政治因素,但是对于无端的指责,我们是不能接受的。对于这位记者的提问我也只能深表遗憾了。”
一位香港记者站起来:“你好,我是xx大公报的记者。这件曜变天目茶盏为什么还保留着一小部分外层的青花釉层?还有底部五良大甫吴祥瑞造和织田信长的款识?这件曜变天目茶盏的传奇大家都知道,难道不应该让它重放异彩么?”
发言人温和的双手支在讲台上:“是这样的,我们尊重自己国家的历史文化,也尊重其他国家的历史文化。这件曜变天目茶盏不光记录着我国南宋建窑的辉煌,同时还应证着日本战国的历史,织田信长的兴起,本能寺之乱,五良大甫吴祥瑞日本瓷王的传奇一生,日本陶瓷技艺的传承等等。所以我们决定保留这件曜变天目茶盏的历史印记,这件曜变天目茶盏比日本静嘉堂书库的稻叶曜变天目茶盏更加的充满了沧桑,也更加的具有历史底蕴。”
太提气了,杨平击节赞叹:“能有这么提气的新闻发布会也不枉我辛辛苦苦从日本带回来,一次都没用过。值了,值了。”
看完新闻发布会,海兰和臭宝也回来了。一进门海兰就闻见一阵舒爽的清香,淡淡的通彻脑海:“家里怎么这么香?”
臭宝也闻见了,鼻子皱皱:“嗯,是很香,很舒服。”
杨平把菜端上桌,点头笑:“鼻子真灵,喜欢不?这种香味儿对人有好处。”
海兰笑眯眯:“是感觉很舒畅,比那种印度香好太多了。”
“印度香?两块五一盒的?”杨平拿起块排骨塞臭宝嘴里:“那东西给这奇楠香提鞋都不配。怎么样?排骨好吃不?”
“好吃。”臭宝对无锡排骨赞不绝口,海兰还是一如既往的碎碎念:“又是外卖,又是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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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杨平看着家里温馨的场面,心想:世界多么美好,我却如此装B,这样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