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一直都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咬得分外清晰,似乎是怕他听不懂其中的意思。
拓跋策听着他说话,总觉得怪怪的,有些阴阳怪气。
都听说后宫如战场,拓跋策想来果然没错,她都说是夏吟欢最好的朋友,可是这个时候却在算计夏吟欢。
拓跋策不是傻子,夏吟欢根本不喜欢他他比谁都清楚,但是他喜欢夏吟欢就是喜欢,她看上的东西不能让别人抢走这是他一贯的准则。
所以,不管夏吟欢喜不喜欢他,他都要将夏吟欢留在身旁,贴上他拓跋策的标签成为他拓跋策的女人!
夏吟欢根本不愿意,她的好朋友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可是金珍珠却说是成全夏吟欢,不过是说的漂亮话罢了!
“你说说,你能怎么成全我和夏吟欢呢?”拓跋策终于不再戒备,倒是对金珍珠很感兴趣。
没由来的他相信金珍珠一定能帮他,对于有用的人,拓跋策一直都是彬彬有礼。
“殿下只要听我的我一定让你如愿以偿。”金珍珠笑了,起来贴在她的耳畔说道,还不忘在她耳朵旁吹了一口冷气。
耳蜗痒痒的,拓跋策却很受用。
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苍凛尘的杯子会做对不起苍凛尘的事情,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金珍珠恨夏吟欢。
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令我这个女人得到夏吟欢,然后逃之夭夭回到南疆,那时候就算苍凛尘有三头六臂也拿他无可奈何了!
“你想要什么?”拓跋策开口问道,既然为他办事,肯定不能亏待了人家。
只要能得到夏吟欢,不管叫金珍珠想要什么他都会答应,就算是他狮子大开口想要南疆的江山也能拱手相让。
出乎拓跋策所料的是,金珍珠松开了他的肩头,缓缓的就走开,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什么也不要,我只希望在这个宫里别后再见到夏吟欢。”
“你喜欢苍凛尘?”拓跋策唯想出这个理由,猜测的因为苍凛尘只宠爱夏吟欢的关系冷落了金珍珠,所以她才对夏吟欢怀恨在心想要赶走夏吟欢。
宫中这种事情很常见,别说是赶走,争宠的女人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凶起来可能会把自己的情敌置于死地!
“你想错了。”金珍珠淡淡一笑,抬手拂起一阵清风,眸光里隐藏着复杂深刻的情绪:“其中的缘故殿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保证能让你带走夏吟欢就行了。”
拓跋策挑挑眉,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这是他唯一能接触夏吟欢的机会,如果不趁这个时候带走夏吟欢,这辈子恐怕连相见的机会也没有了!
“好,我不问。”拓跋策很识趣,终于展露了笑颜。
“那我就先告辞了,到时候有什么下我会派人通知你的,这件事千万不要透露出去,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听我的。”金珍珠强硬的口吻,语气很轻,说罢她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跟拓跋策不能呆得太久,若是让人看见难免生疑,金珍珠想以后还是减少接触比较好。
等到金珍珠远去,拓跋策邪魅的笑了起来,如果金珍珠真能帮助到他,那这一趟靖国没有白来。
世人常说福祸相依,被苍凛尘欺压是祸,能带走夏吟欢是福。
心情总算好了起来,忘却了在御书房发生的事,开始筹谋起如果带走了夏吟欢该如何规划未来的蓝图。
而这时候的夏吟欢还全然不知,听侍卫禀报说苍凛尘让她近来不要出后.庭,因为拓跋策在宫里的缘故。
夏吟欢想不出就不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本来前朝后.庭就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攻门一样的回廊,一样的假山绿水,一样的宫娥奴才,宫里就没个新鲜事儿。
下午的时候,她让宫娥搬了一张梨花椅在庭院中,她便躺在椅子上懒懒地晒着太阳,有些昏昏欲睡。
这时却有宫人来打扰她的清幽,禀报道:“娘娘,皇上来了。”
吟欢闻言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往殿门口看去,只见苍凛尘面带笑意向他走来,步履轻快,毫不掩饰的好心情。
夏吟欢懒懒的窝在椅子里不想起身,手臂搭在了椅子的靠背上问道:“事情处理完了?”
想想也是,要不是处理完了他怎么会来这里,恐怕已经都办妥了,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这么的能干不由的弯起嘴角来。
夏吟欢呆在后.庭还担心他,那大漠和拓跋策可不是能轻轻松松就能搞定的人。
“当然,你也不想想朕是何人。”仓凛尘踌躇满志的笑了起来,不疾不徐的走了过去,在她背后握住了她搭在椅子靠背上的手。
“你啊,给你一米阳光你就开始灿烂,拓跋策不是还死皮赖脸住在宫里不肯离去吗?”夏吟欢说实在的对拓跋策是有些忌惮,她也清楚拓跋策对她是怎样的心思,但是她已经是仓凛尘的妻子,而且对拓跋策丝毫没有好感,根本不可能跟他走的。
但是她现在在宫中,害得她都不能出后.庭,真是可恶!
“朕想他也在那里呆不上几天,你不用担心的。”仓凛尘暗想在那个废弃的宫殿里,任凭谁住上几天都受不了。
况且,那宫殿旁可是关押宫中犯事后奴才的地方,不管是种莲花还是点天灯,所有极刑都会对犯了重罪的宫人进行。
时时都能听到惨叫声,就算拓跋策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恐怕三更半夜听到那样凄厉的惨叫声也会崩溃。
仓凛尘想着紧紧搂住了她道:“既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是不是该好好规划一下我们的未来?”
夏吟欢将脑袋靠在他的手臂上,闭上了眼,感受着他手臂传来的温度和安全感,懒懒的说道:“已经派人去了终南山了?”
不用说穿,夏吟欢都猜想得到他所言的未来所指何事,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想要跟她成亲。
夏吟欢也高兴,总算搞定了南疆和大漠,现在太平盛世,补办一场婚事也很好。
“当然,安德派去的人已经求了一支上上签,终南山的僧人说,帝后若喜结良缘,靖国必定国泰安邦。”当然,上上签是他刻意安排的,那僧人也是他的人。
为的就是给天下人一个合理的解释,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那就办吧,日子也选好了?”
“恩,下个月初六。”仓凛尘平静的声音回答道:“礼部说下个月初六是百年不遇的良辰吉时,适合婚嫁。”
其实,也不算百年一遇,只是初六是最近的好日子,他已经迫不及待再牵起一次夏吟欢的手在文武百官面前,让她真真正正的做自己的妻子。
“今天不是已经是二十七了,那就没几天了。”夏吟欢没想到这么的快。
“怎么,不愿意了?”苍凛尘调笑着,更是将她圈得紧了一些。
他的脑袋埋在了她的脖子里,呼吸打在她勃间痒痒的,夏吟欢咯咯笑了起来:“对啊,不愿意了。”
“好啊,你耍赖。”二人在庭院中打闹起来,宫人都回避开,这种打情骂俏的场面不是他们能看的。
能跟苍凛尘再举行一次婚礼,她很高兴,也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可是好心情却没有维持多久。
就在那天晚上,寝宫里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时候她正准备歇息,苍凛尘去筹备成亲的事,只有她一个人,她无事可做便困意来袭。
屋子里灯光黑暗,照着那荷花纹路的屏风隐隐成了透明色,她正解开了腰带,这时候宫娥却突然敲响了门扉说道:“娘娘,金贵人求见。”
夏吟欢疑惑不解,顿下了解开腰带的手,当下心生厌烦,但是奇怪的是金珍珠这么晚了找她能有什么事。
“让她在偏殿等着,我这就去。”她说罢便往门口走去,推开门,门外黑漆漆的一片,已经入秋,凉风习习。
她紧了紧衣服,往偏殿走去,更搞不懂金珍珠了,已经过了戌时还来找她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隔天再说?
到偏殿见到金珍珠,她站在一张椅子前并未落座,反而静静的站着,仿佛是料到她会马上到一般,一直盯着门口。
“你怎么来了?”夏吟欢依旧觉得她现在可疑,但是近些时日来却没发现她异样的举动,就算怀疑她心怀不轨也找不到确凿的证据。
往昔,她和金珍珠的关系确实很好,但是如今对金珍珠只有一心之外只有警惕和提防,都说宫中是没有永久的友谊的,她现在总算是深深的体会到了。
经历了后宫的尔虞我诈,她更怀疑金珍珠想要害她,说不定以前跟她交好都是为了方便算计!
“来看看姐姐,听说姐姐和皇上快要举行成亲之礼了,特此来恭贺。”金珍珠半笑起来,眸光很冷,泛着光,如同一只藏在灌木丛里紧紧盯着猎物的野狼。
哼!祝贺她?夏吟欢不是三岁孩童,怎么可能相信这样的话,她可还记得当初苍凛尘在月圆之夜说要跟她举行成亲之礼的时候是金珍珠站出来反对,还说去什么终南山求上一卦!
她分明就不想她和苍凛尘再举办成亲之礼,可是她这人总是把心里话埋在深处,说出口的话根本不能让人相信。
表里不一的人,夏吟欢此时倒是有些疑惑了,金珍珠这样的人当初她怎么没发现脾性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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