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1)

这日上朝,司徒仲行瑞上奏道:“主公,昨日收到奎国的书信,奎侯想今秋在我国举行盟会,邀请东盟众诸侯国参加,共同商讨如何遏制以翼国为首的西盟。”献公听了,暗暗叫苦:这盟会每三年一次,没什么实质作用,就是奎侯借机显示一下东盟的实力,巩固一下霸主地位。可这东道主国按照惯例要承担所有客国的费用,迎来送往,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但如果拒绝,就是公开和奎国作对,柳国又实在得罪不起。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只听韩仕通说道:“臣也有一事启奏,据回报,南方蛮国骊戎如今转与翼国结盟。我们是否应该起兵讨伐骊戎,以捍盟威?”献公大喜:这骊戎国虽是南方小国,可盛产黄金,国富而兵寡。从前他们是东盟一员,动不得,现在正好师出有名,灭其国,夺其财,解决盟会开销,同时又可以讨好盟主奎国,真是一举多得。不禁暗赞:好个韩仕通,真是解了寡人的燃眉之急呀。

献公佯装大怒道:“竟有如此荒唐之事!赵卿,你可愿带兵讨伐骊戎?”赵原珉面带微笑回道:“主公,这区区小国,臣举荐一位小将,必能不辱使命。”献公问:“是谁?”赵原珉稳稳答道:“公子如。”献公惊讶道:“他?寡人知道他一直喜欢舞刀弄枪,可这带兵打仗他行吗?”赵原珉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公子如足智多谋,弓马娴熟,一定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骊戎。”司寇北宫襄附和道:“这骊戎国小兵弱,不如让公子如放手一博,也顺便代主公在南方诸国扬我国威。”献公也觉得这场仗十拿九稳,便命公子如带三千兵马,半月后起兵。

退朝后,北宫如来见赵原珉,问道:“将军,我应该用何人为副将?”赵原珉笑道:“我都给你想好了。有一个人,叫孙伯绫,一直在我麾下做校尉。从军前,他靠走江湖杂耍为生,走南闯北,周游过列国,对这南面诸国,也颇有了解,为人又沉稳细心,让他做你的副将最合适不过了。再让景知给你做偏将,祝你一臂之力。”北宫如知道,此战只是小试牛刀。赵原珉想借此机会,让他们兄弟俩在军中树立威信,积累经验,便朗声答道:“谢将军指点。”赵原珉随后又严肃道:“虽然骊戎国小,但毕竟我们是远道来袭,而且骊戎一定会向翼国求援,所以务必要在援军到来前速战速决。”北宫如点头称是。

半月后,北宫如来到母亲房间向她辞行,见母亲正在陪幼弟公子晟练字。只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正一笔一划的吃力地写着字,旁边平贵妾一边笑盈盈地看着他,一面拿着绢帕替他擦额头上的汗。自从六年前,平贵妾有了这位小公子,便对他视若至宝,北宫如十几年来从没见过母亲如此展颜,幼弟的到来似乎为母亲迎来了一个春天。

北宫如问过母亲安好,便也凑上来看晟儿写的字,笑着说:“母亲,晟儿真是认真呀。”平贵妾眼里闪烁着做母亲的骄傲,摸着晟儿的头说:“可不是,看累得一头汗。”北宫如失笑道:“母亲好偏心,我小时练字母亲都是拿着藤条,这晟儿写几个字,母亲都怕他累着。”秀莺在旁逗他道:“瞧瞧,这多大的人,还吃弟弟吃醋。”

众人笑了一回。说了一会儿话,晟儿便吵着要出去玩儿,平贵妾柔声哄道:“好好,晟儿乖。”便让新来侍奉公子晟的婢女巧莲带着他出去了。北宫如向母亲拜别走出来,心想:以前我要出去玩儿一会儿,母亲定会生气。真的是人岁数大了,心也变软了,这般的宠溺。次日清早,北宫如便带着众将拜别献公,领兵符上马而去。

大军逶迤前进,领头的少年将军正是北宫如。他一席银甲白袍,平阔厚实的肩膀上斜背着箭囊,左手握缰绳,右手提一柄马刀,英俊挺拔,脸上是与十八岁这个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冷静。他与副将孙伯绫,赵景知并马而行,听孙伯绫讲道:“这骊戎国是戎狄与中原人混居之地,王室复姓修鱼,是戎汗混血。这戎人都是碧眼,风俗也与中土不同。”赵景知好奇地问:“如何不同?”孙伯绫说道:“上至国君,下至百姓,男子只娶一妻,不纳妾。女子可以自由选择配偶,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赵景知吃惊的说:“竟有这样的事?”北宫如却点头道:“两情相悦,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也是人间美事呀。”

大队人马白日行军,夜晚安营,公子如严令与民秋毫无犯。大约走了一个月,逼近骊戎国,气候渐热,四周风景也从北地风光渐变为南国景致。骊戎国守边将士没料到柳国派兵来袭,被打得措手不及。公子如领兵长驱直入,势如破竹,不出三日,便兵临骊戎国都古朵拉城下。北宫如派人送去战书,大意说骊戎国背信弃义,投靠翼国,特代盟主讨伐骊戎,约会明日来战。

却说骊戎国王接到战书,文武上下慌做一团,异口同声应该开城投降。这时,殿外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响起,清脆又充满威严:“父王万万不可。今日他们来势汹汹,且战书中只字不提让我们认错投降,绝不是来替东盟兴师问罪这么简单。看来只是拿讨伐为借口,实想侵吞我国土,搜刮我财富。我们只能拼死一战,同时向翼国求援。”

她徐徐跨进大殿,走到父亲身边,一双碧眼如两片寒冰玉镶嵌在一张雪白的脸上;精巧的小鼻子下,是一张珊瑚一样红的嘴唇。乌黑的长发散落在双肩,并不像中原女子一样盘起。她的美不仅在于她的倾国之貌,更在于她慑人的气度和眼睛里的那份聪颖,练达和自信。只听她转头对众人说道:“我们如今投降也是亡国,不如豁出去背水一战,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国王也受到感召,坚定地说道:“好,我们就决一胜负。”公主点头说:“父王,敌人士气正高,我们要挫挫他们的锐气,尽量拖延时间,等待翼国援兵。”接着又吩咐诸将如此这般,众将领命而去。

次日,北宫如率兵来城下布好阵,叫赵景知驱马上前搦战。赵景知在城下叫喊了半天,城上也没有任何反应。又等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柳军中众将士开始议论纷纷,想是那骊戎小国惧怯不敢开门应战,眼巴巴等着骊戎国王出城投降。这时,城门突然慢慢启开,公子如大喊:“众将士准备战斗!”

众人提高警惕,蓄势待发。却见那城中款款走出上百名身材较好,长发碧眼的戎族女子。她们身穿各色薄纱衣裙,分外妖娆,边唱歌边跳舞慢慢向大军翩然走来。柳兵们打了这么多年仗,从没见过这般阵势,个个神魂颠倒,更有甚者从后面挤向前排,争着一睹戎族女子的芳容,一时间队形大乱。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从左右冲出两队骑兵,转眼间杀到柳军中,横冲直撞,将柳兵冲散。

北宫如大叫:“中计!”舞刀拍马,与戎兵厮战开来。原来这百名女子,都是戎兵的女眷,戎兵们看到妻子女儿们在敌军面前搔首弄姿,更加对柳军恨之入骨,打起仗来勇猛异常。孙伯绫见势头不好,连杀了几个戎兵,冲到公子如马前喊道:“公子快走,不要恋战!”北宫如带着孙伯绫赵景知杀出重围,往城外撤去,一路狂奔。见戎兵没有追来,才停下收拾残兵,点了点只剩不到两千人。公子如悲愤填膺,一拳打在树上,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出的粗气一鼓一胀,恨恨地自责说:“是我轻敌了。”

三日后,公子如重整兵马,来到城下,将士们个个睁大双眼,生怕又有什么诡计。忽然城上万箭齐发,羽箭如雨点般射向柳军,中箭者立刻口吐鲜血而亡。原来那箭上都涂了剧毒,见血封喉。公子如等不敢强攻,带兵撤退数里安营扎寨。他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这将是一场硬仗。可是柳国上下都认为破骊戎如同囊中探物,大军粮草只能支持一个多月,他们必须尽快拿下古朵拉城。但看眼下情形,骊戎据城顽战,人心振奋,而柳军连受重创,士气低靡。如今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公子如当夜与孙伯绫,赵景知商量道:“我们突袭骊戎,他们在城中应该没有太多粮草准备。拖上一些时日,城里必定弹尽粮绝,他们肯定也想尽快结束这场仗。”赵景知点点头说:“是呀,可眼前这毒箭就是个坎儿。”“不仅如此,”孙伯绫说:“这南蛮之地的天气,再过一阵,便会酷热难当,我们这些北方人马,一定会人疲马倦,毫无战斗力。”三人商议直到深夜,也没有什么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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