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进从钱包里掏出500块钱给他,于伟接过钱,说:“你有钱,还来吃霸王餐,真该打。”于伟在许进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许进连滚带爬出了齿留香面馆。于伟把钱给颜琴,但颜琴却不接,于伟问道:“为什么你不要?”
“其实许进一进来,我就知道他来找茬,我本想给钱,息事宁人,但你却跟他打了一架,日后的生意更难做了。”颜琴说,于伟一愣,自己打了滋事者,没有受到夸奖,反而遭到责备。“对不起,我不应该责备你,你不知道许进是这条街道有名的地痞,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样样都做,我们开店的人都怕他。前几日他和几个地痞才来我店收了保护费。”
“这种人,警察难道不管吗?”
“管了,但没用,他们仍是恣意放纵。”
“下次他们再来,你告诉我,我来收拾他们。”
于伟把钱放在桌子上,走出了店门。
天气阴沉了好几日,雨像雾一般弥漫在整个天空,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于伟几日都没出去,在屋子里写稿。天空放晴了,于伟走出门,外面仍有水汽在蒸腾,浓密的树叶挂着晶莹的露珠。于伟来齿留香吃面的时候,面馆门前,围住很多人。一具女尸躺在了担架上,女尸穿着牛仔裤,光着脚,上身被皮革覆盖。女尸竟是颜琴,她的母亲坐在尸体旁痛哭哀嚎,叫喊着女儿。马文和阿飞也在现场取证。
于伟走了进来,询问马文怎么回事?马文说:“吴秀英报案说她女儿几日未归,我们在扈水桥下,发现了她女儿的尸体,抬来让她认尸。”
“死者真是颜琴吗?”于伟问道。
“是的,吴秀英说她女儿出去时,也是穿着一样的服装。唉,你怎么知道她是颜琴?”
“我经常来这里吃面,跟她认识。尸体是谁发现的?”
“阿飞。”
两人正说着,阿飞走了过来,马文问道:“阿飞,有什么发现没有?”阿飞说:“初步认为颜琴是过桥时,不慎摔死。这几日风雨交加,道路湿滑,那段路经常出现路人摔死的情况。”
吴秀英很伤心,伏在皮革上哭泣,皮革挪动了,颜琴的上身露了出来。她的脸浮肿的厉害,像一个面包,凌乱的头发贴在肉上,眼睛却凸出来了,样子很吓人,围观者都退后了一步。亚纹走过去,扶起吴秀英,警察抬起担架,把尸体送到了火葬场的停尸房。于伟对阿飞说:“可不可以带我去一下出事地点?”
“可以,我们走吧。”阿飞看了看马文,马文点点头同意。
三人来到扈水河边,扈水河并不宽,只有20米,但河流湍急。在河流中间横跨着一座石拱桥,石拱桥上有车辆经过。石拱桥也不宽敞,只能并排行驶两辆卡车,桥上没有护栏,在桥的边上,往下看去,让人一颤,只见滚滚河水和耸立的石块。石拱桥的边缘有一块血印,血印虽然被雨水侵蚀,只留下一圈印记,但血印拉的很长,顺着桥边,流下了桥底。
于伟一纵身,从桥上跳下桥底,马文和阿飞都一愣,这桥有5、6米高,于伟竟轻松的跳了下去,连身体都没晃动一下。马文和阿飞也跟着下来了,阿飞指着一块半人高的沙石,说:“我找到颜琴时,她的尸体就躺在这块沙石后面,头埋在河水里。”
于伟围绕沙石环顾了一周,他双手交叉,捏着胡须,紧锁眉头。于伟沉思了一会,抬头看到了血印,他钻进了桥底。在桥洞里,于伟看到了一套衣服,是女式外套和花边裤。于伟拿出女式外套给马文和阿飞看,两人都很惊异,不知这套衣服是谁的。
“于伟,这套女式外套和死者有什么关系?”马文问道。
于伟默不作声,展开外套,外套上面有血迹,于伟说:“颜琴不是摔死的,而是被暗杀的。”马文说:“难道是穿这身外套的女人,杀了颜琴?”于伟没有回答,看着这身外套。
“我有些不明白,既然是这个女人杀了颜琴,她为什么要脱掉自己的衣裤,难道她赤着身子回去,而她为什么又要把衣裤放在桥洞里?”阿飞质疑道。
“不是女人杀她的,而是一个男人。你们看在河滩上还有男人的鞋印。”于伟指着河床,马文和阿飞顺着手指看去,见一串脚印出现在河滩上。
“男人?我明白了,那个男人杀了颜琴,把颜琴的有血迹的衣服换掉了,让人误以为颜琴是不慎掉下桥摔死的。”马文说。
“可是谁能证明颜琴不是摔死的,而是被杀害的,如果是被杀害的,凶手又会是谁?”阿飞问道。
在河流下游有一个采沙场,机器轰鸣,一簇簇沙石从河底抽了上来,流向了河岸。于伟说:“我们去采沙场看看,或许有人看见了凶手。”
三人来到采沙场,几个中年人正在劳作,于伟问工头:“你们这里有人守夜吗?”工头说:“有,我父亲在这里守夜,现在还在睡觉,你们有什么事?”
“扈水桥下发现了一具尸体,我们想调查一下。”马文拿出警察证给工头看。工头带着三人进入木屋,叫醒了他父亲。一个头发漂白的老人从床上起来,马文问:“老人家,前几日晚上,扈水桥发生了一件命案,一个女子从扈水桥摔了下来,你听到了什么风声没有?”
“听到了,那晚下着雨,天很黑,我听到了扈水桥上有争吵声,他们争吵了一阵,我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救命声,紧接着就没有声音了,我想出去看一下,但雨太大,加上我手脚不便,也就没有出去。”
“看来真是一场杀人案,你看到凶手了没有?”
“没有,天太黑,我只能听到声音,似乎是一男一女在争吵。”
“一男一女?于伟的推断没错。”阿飞说。
“案情变得复杂起来,我们回去再研究。”
三人出了采沙场,回到了面馆,马文询问吴秀英:“颜琴是否跟谁有过节?”吴秀英拂去泪水,说:“颜琴是一个乖顺的女孩,和谁都谈得来,没跟谁有过节。倒是有人经常来店里找茬,说要收保护费,颜琴与他们闹了很大矛盾,一次颜琴没有给他们保护费,那些人说要收拾颜琴。”
“你说的那些人是什么人?”
“是许进,地痞的头子。”
马文让警察去把许进带来,但警察来到许进的家,许进却没在家,消失了几日。马文说:“看来,这个许进有很大的嫌疑,要破案首先要把许进抓住。”
于伟没有去找工作,颜琴的死扰乱了他的心绪,他回到了租房。于伟脱掉外套,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思考。虽然自己与颜琴相识不久,但却被这个勤劳活泼的女孩吸引了,然而她却忽然之间死了,自己应给能为她做些什么。颜琴是被谁杀死的?于伟自问道。许进来面馆收保护费,颜琴已经给他了,难道他还会杀人吗?
颜琴为什么要三更半夜的出去,她去扈水河做什么?难道去见许进吗?这不可能。杀人要讲动机,许进并没有杀颜琴的动机。如果许进没有杀颜琴,他为什么要消失,并且是在颜琴死后的几日。许进不能把颜琴约出来,还有一个人把颜琴约了出来,然后许进把颜琴杀了,自己躲藏起来,难道这又是雇凶杀人?杀人偿命,许进衣食无忧,会被雇佣去杀人吗?
一连串的问号在于伟脑海里旋转,于伟仍是没有想通。他忽然想起颜琴那张脸,那张脸因为过度浮肿,变得不真实。于伟走出了门,去了一趟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