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儿,这么巧,你这是要给恩人娘娘送点心?”南烛快乐地笑着,脸上带着几分腼腆,不管是在小时候,还是现在,那份腼腆的可爱模样似乎在白芍面前从未变过,是白芍所熟悉的。
白芍看着眼前那极为熟悉的南烛,心中想到楚恪今日说的那番话,眼中的光也渐渐变得暗淡了起来,她脸上的神情微微僵了僵,而后又迅速恢复了笑意,对着南烛说道,“是啊,好巧,南烛在这儿做什么呢?”
南烛有些紧张了起来,手脚在白芍面前也几乎无处安放,一会儿他插着腰,一会儿他握着腰间的礼剑,又一会儿将手负在身后,怎么都不能平静下来。
“我刚从皇上那儿出来,本想要去……”南烛刚想耍,一阵极为喧闹的声响突然出现,打断了南烛的话语,白芍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只是一眼,便惊讶地微微抖了抖嘴唇。
那马车的式样,颜色甚至上面的镌刻与刺绣她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对于那马车中的人,她自然也是知晓的。
身旁的南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马车声响起,而微微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他回头望去,见是那熟悉的马车,便也露出了轻松的神情,眉头也微微打开了一些。
这些微妙的神情一点也不差地落到了白芍的眼中,白芍现在才发现,原来她也会有自家小姐那般的技能,能够英明地洞察一切周围的事务,只要是她在意的事情,她最最在意的事情,原来也是能够那般专注与深刻地观察到的。
女人,真是一种极为可怕的生物,是一种天生的侦探,白芍这一点无疑是解释了这句话,真是太过于准确了。
那马车就那般明目张胆地停在了两人的面前,那轿子中的世家小姐先是轻轻瞧着兰花指优雅地撩开了马车的车窗帘子,透过那车窗上极为精美的镂空窗花,冲着南烛一笑。
那窗花似乎是经过一个能人巧匠之手对应着那小姐的脸颊专门制造出来,那光影斑驳透过镂刻,悄悄地,柔柔地落在了那世家小姐的脸上,美得就像是从梦幻中走出来的人物。
白芍的心瞬间“咯噔”一下,这样的容颜,她作为一个女子都不由得心动了,那身为男子的南烛,定是……
白芍偷偷朝着身旁的南烛看去,果然,南烛脸上的笑意变得极为灿烂,他十分攻击地朝着那小姐行了一个简单的礼仪,说道,“李小姐。”
李小姐?怎么,现在连是哪家的小姐都知道了,俺来,这两人定是熟得很了,白芍的心中在大声嚎叫着,这个李小姐就这么直接地将马车停在一个下人,一个侍卫的面前,似乎是有些不合规矩呀。
白芍也立刻对着李小姐行了一礼,但却没说什么,这个李小姐若是有些眼力的人,就该知道她白芍是太子妃身边的人,而身边的南烛更是太子的属下,就冲着太子妃与太子的靠山,这个李小姐也应该不会为难自己。
果然,那李小姐只是淡淡地瞥了白芍一眼,眼中多少低着些不屑,是太子妃的人又能怎样,还不是一个小小的奴婢而已,而自己则是高贵的世家小姐,可不是与这丫鬟一个等级,自然不必在意。
李小姐直接忽视掉了白芍,对着南烛露出了那招牌式的笑意,用娇滴滴的语气对着南烛说道,“南侍卫多日未见,身形依旧没有班花,还是那般的英朗飒爽。”
那软绵的声音传到白芍的耳中,白芍差点被那软绵的声音听得心毒快要化了,她可从未听过哪个女子发出过这么可爱的声音,就像是天空的云朵一样,极为柔软,有极为纯净,又有些空灵的味道,着实是好听,听了一句还不够,还想再听上几句。
“李小姐过奖了,李小姐这是要回府了?在下为李小姐开宫门。”南烛的声音响起,这才让白芍的思绪抓了回来。
白芍看着李小姐,真是越看越自卑,南烛何时变得如此殷勤,开宫门还需要亲自去做,他可是御前侍卫,又不是宫门口的守卫,为何要为这个李小姐做这等事情。
白芍有些难受地看了南烛一眼,虽然说李小姐那好听的声音自己是从来都不会发出来了,自己的声音虽说并不难听,但也从未听人夸过,比起那李小姐来,着实是十分逊色,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白芍的内心十分心虚,又十分恼火,自己哪点儿似乎都比不上这个李小姐,这个李小姐这么漂亮,说话又那么温柔,若自己的男生,也定是会喜欢的。
这样想着,白芍更是觉得苦恼,这时,一旁的南烛似乎发现了白芍的不对劲来,便对着白芍说道,“芍儿,这位李小姐我认识,也是经常在路上与我聊天的,是个十分有趣的人儿,能陪我一同走去宫门吗?”
白芍愣了愣,看来,南烛是想要让自己陪着他与李小姐一起到宫门去了,白芍的手紧紧握住了那个点心盒子,心中纠结万分,若是从这儿陪着他们令人一起走到宫门,那简直比受极刑还要可怕与煎熬。
一想到自己爱慕的人,竟然与另一个比自己优秀得多的女子在一起十分愉快地聊天,那定是会让自己难受鄙夷,心就像是被人生生一层一层地剥开,疼得说不出话,喊不出声。
方才还雄心壮志的白芍,现在看到这些,立刻变得十分软弱起来,现实与理想的完全是两个模样,关键是这位李小姐实在是太强了,白芍着实觉得,自己在她的面前,就像是一只麻雀遇到了凤凰一般,完全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白芍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她十分难受地握紧了手中的点心盒子,低着头,只想要找个借口赶紧逃跑,“我……我就不去了,小姐还在等着我的点心,我就不分配了,李小姐,白芍先告退了。”
李小姐点了点头,白芍便立刻撒腿就跑了,这种时候她才不想要变成一个按着他们二人卿卿我我的看客,南烛看着白芍那匆匆忙忙逃走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惊讶。
白芍一路疾走,全力跑到了赵箬的寝殿,赵箬正用完了晚膳,在院中散步消食呢,正担心着白芍的事情,便见白芍匆匆忙忙地跑来,脸上的神情很是难堪。
赵箬见状,立刻上前问道,“白芍,你这是怎么了?”
白芍停下脚步窜着粗气,看着自己小姐那,按时关心的清亮眼睛,她的鼻尖一酸,立刻哭了起来。
赵箬连忙从袖中拿出手帕来,给白芍轻轻拭泪,如此能让白芍难受的,恐怕也只有南烛了,赵箬连忙说道,“是不是南烛欺负你了,白芍,有什么事就同我说,我丁让太子帮你教训他去。”
白芍摇了摇头,有些哽咽地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方才我在外面听见小姐与太子的对话了,但心中还存在着侥幸,便去南烛常去的路上,想与他说说话,但是……”
白芍说到一半,眼泪便又落了下来,看得赵箬很是心疼,“但是,但是半路突然杀出了个李小姐,那位李小姐与南烛十分亲昵的样子……南烛还是她设计个十分有趣的人,还亲自要去为她开宫门……”
赵箬听闻,中古知道这丫头究竟在为什么而感到难过了,赵箬将白芍带到一旁的秋千椅上,柔声说道,“南烛的性子好,人又长得俊朗了些,宫中的女子自然也有许多钦慕的,但是,你就这么确定南烛对这位李小姐有意思?”
白芍听闻此话,哭得更伤心了,“小姐,我已经见过那李小姐多次了,内次都与南烛一副十分亲昵的模样,今日更是看得仔细,那小姐美艳不可方物,声音也软糯好听,与我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壤,若我是南烛,我也会喜欢她,不会喜欢我这粗鄙的丫头的。”
赵箬总算是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明显就是这个傻丫头将自己与人家李小姐相比去了,的确这位李小姐赵蓉也是听说过的,家中人将她藏得极好,几乎都不让出们,因此连宴会上都很少见到她的身影。
现在听说朝廷局势有变化,哪里大人便将她从家中放了出来,常常带进宫中,也不知是在打什么主意,赵箬一想,现在正是楚恪当道的时候,或许这位李大人别有居心,想要用自己这个出色的女儿来引起楚恪的主意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这么一向,应该感到危机的人是赵箬,而不是白芍这个傻丫头。
“小姐,我想求你一件事情。”白芍吸着鼻子,停止了哭泣,眼巴巴地按着赵箬,似乎有着许多想说的话。
赵箬回过神来,看着白芍的样子,心中也很是茫然,白芍这丫头一直跟着自己,虽说比自己小了好几岁,但却也总是细心地照料着,以前的白芍从来都没向自己求过什么,估计这次所求,应该是为了南烛吧。
“说吧,若是我能够帮你的,一定不遗余力。”赵箬叹了一口气,这个傻丫头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先听听看她想要干什么。
白芍擦干了脸上的泪珠,十分坚决地对着赵箬说道,“小姐,我想变美,变得同那那漂亮高贵的小姐一样漂亮,只有那样,我才能够有资格同她竞争,现在的我还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