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刚刚和卢芳解除婚约之时,她也未曾动过这方面的**头。直到后来在父母的一再暗示和弟弟妹妹的一再挑动之下,才开始有了这种异样的心思。但这也只是单方面的心思而已,她根本不知道欧阳曙对她的感官如何。
直到欧阳曙离开之前的那一夜,她的弟弟小多忽然拿了一盒胭脂来找她,说是欧阳曙送的,这才让她明白了欧阳曙对她也不是毫无好感的。
只是那一切都已经很晚了,虽然当天晚上,她来到了欧阳曙的房间里,两个人用甜言蜜语订立了一生之约,但她还是觉得,她和欧阳曙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到那种古代那些凄美故事里那些痴男怨女那样轰轰烈烈的地步。
直到这一次再看见欧阳曙,见他竟然把其他的女孩子搂在怀中的时候,她才忽然现,自己是那样的心酸。原来自己老早就对欧阳曙产生了好感甚至在和卢芳解除婚约之前。若说这些年自己对婚约的坚持,如今看来只不过是一种不甘心接受现实的表现而已。其实,这么多年没见了之后,她对卢芳的印象早就生了微妙的变化。
想通了这一层之后,胡清儿心下就更加难受了,自己从身世上来说,只不过一个商人之女,虽然家中富裕,但官宦人家都不愿意攀亲的,嫁到权贵之家,最多也就是个妾室。对于丈夫的前程,是一点帮助也不会有。
而这位范晓璐一眼看上去就有一种富贵气象,又是德高望重的前相公的孙女,虽然家道中落,但不论是谁娶了她,肯定都能在宦游途中少受挫折。
从样貌上来说,自己虽然出众,但和这个范小姐比起来,却一点信心也没有,而从感情基础来说,更是远远不及。自己和欧阳曙虽然私下里有了终身之约,但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一样也没有。而范小姐和他之间虽然也未必有这些,但一对一起经历过一场生死之事的人之间,已经不需要外人来证明他们对彼此的忠贞了。
想来想去,胡清儿越来越对自己没有信心,开始有些自怨自艾起来。
忽然,她一眼瞥见怀里的这个女子,见她睫毛忽然动了动,心下一紧:她终于要醒来了吗?我终于要和她单独面对面了吗?我要怎样和她说话呢?
果然,正思量间,范晓璐的那一双星目微微睁开,第一句就是:我这是在哪里?我终于死了吗?李大哥呢?
抬头看见胡清儿,她忽然感叹了一句:原来,阴间的女鬼竟然是这般漂亮的!
胡清儿哭笑不得,只好耐心说道:我不是女鬼,你也不是。是你李大哥让我送你回家去的!
范晓璐伸手在自己身上捏了一下,微微张了张嘴吧,做出一个好痛的表情,这才释然道:果然没有死!她忽然像是现新大6一般,睁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打量起胡清儿来。
胡清儿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色红了红,道:有什么好看的,我也是一个女人!
范晓璐脸上现出艳慕之色,道:你就是清儿姐姐吧?
胡清儿讶然道:你怎么知道?
范晓璐忽然张开嘴巴咳嗽了一下,这才回过头来,向胡清儿道:李大哥曾经和我讲过你们的故事,他向我形容过你的样子。他说得太详细,太生动了,我想认不出来,都不容易哩!到了临死的时候,他心中**叨的还是你,我真羡慕你!
胡清儿顿觉心下一宽,一种强烈的幸福感扑面而来,世间所有的事情在这一刻都忽然变得微不足道,她唯一的**头就是:他没有负心薄幸,他一直**着我!
她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故作羡慕地说道:小妹妹,他对你可也不错啊,为了你,他可是连逃生的机会都放过了,不是吗?许将笑了笑,道:贤侄看起来对老夫有些不满了。若真是如此的话,你何妨直言!咱们两个人之间,总应该坦诚相见才是。
欧阳曙点点头,道:相公这番话,我是极为赞成的。不过,既然要坦诚,就应该相互开诚布公才是,不能只我说实话,相公却什么也不说,对吧?先不说其他的事情,单是这个密室,相公就没有对我开诚布公。这世上恐怕也只有我这样一个宅子的主人,连自己都不知道院子里面竟然别有洞天吧!而相公你却知道此事,这个事情总是有些荒唐的吧,你让我如何平心静气呢?
许将摇摇头,笑道:年轻人到底沉不住气一些,受不了这些委屈啊。顿了顿,他才敛去笑意,道:我且问你,这屋子名虽称李府,可它真的是你李家的宅子吗?
欧阳曙一听,顿时回想起来,这屋子是许将帮忙来的,他自己着实一文钱也没花,一切都是许将帮着张罗的。但当时他还以为这是阁主的福利,也就没有多想什么,可如今许将却提出这个问题来,倒是令欧阳曙有些措手不及。
许将笑道:其实,咱们两家的宅子都一样,都属于潜龙阁,乃是用阁中的公产购置的,其中都有机关密道等。以咱们的身份,若是宅子里面没有密道,总会遇上很多问题,不是吗?很多事情,咱们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谈,当着众人的面做。
至于这屋子里有密道,为什么不告诉你,我想应该是你的问题,而不是我的问题了!你还没有完全适应你的新身份,你还没有把自己完全当做成百上千性命系于一身的阁主,而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宋官吏!
对于这个问题,欧阳曙倒是有些心虚,他的确不是一个很有领导能力和领导野心的人。他的确很少站在潜龙阁利益上来考虑问题。也许正如许将所言,在潜意识里,欧阳曙还没有把自己当成潜龙阁的阁主。
这和密室有关系吗?欧阳曙期期艾艾地问道。
自然有!许将正色道:你若是把自己当做潜龙阁的阁主,而不是一个普通的官员,当初你拿到这宅子的钥匙的时候,你就该问一下有没有密道了,若是没有,还要吩咐人去修建,以备不时之需。可是你直到现在也没有,这就说明你根本没有进入自己应该进入的角色!
欧阳曙苦笑无语。
许将反而有了点得理不饶人的意思了:还有这一次赵明诚和卢芳的事情!你也是按照自己的喜恶行事,完全没有考虑到我们潜龙阁的利益。你可知道,这么多年以来,咱们潜龙阁有多少人曾经为了登上相位而努力,而和对手相互倾轧、勾心斗角?这些人未必都喜欢勾心斗角,未必个个都是权势狂人,未必个个都爱慕虚荣。但是,他们是咱们潜龙阁的儿郎,背负着百年以来,先辈们流传下来的为本阁牺牲一切的信**,他们心甘情愿地去争,去斗。为此,他们不惜牺牲自己的兴趣爱好,牺牲一些无辜的人,甚至牺牲一些原本关系颇为亲密的朋友!
一个宰相之位,对于咱们潜龙阁来说,不但是振奋士气的良药,还是成全我百年誓言的良机。特别是在如今这样夺嫡之争最为激烈的时候,得了一个宰相之位,就等于咱们的人入主紫宸殿的机会大大增加。你岂能因为自己和赵、卢二人的关系改善而放弃这样的良机!
说到这里,素来冷静自若,风度怡然的许将显得有些激动,他站起身来,开始在屋内踱起步来:贤侄!老夫今年已经这把年纪了,荣华富贵也已经享受得差不多了。就我个人来说,也算是挣下了一份不小的家业。即使我现在退下来怡儿弄孙,也算是功成名就,一世无憾了。至于朝堂之争,我这些年以来看得多,经历得也很多,比你看得透,兴趣也不会比你大。但是,我如今虽然早已不是潜龙阁的阁主,却还是潜龙阁的一员,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做的,我终究要去做。如今,我拜相的机会恐怕是我潜龙阁百年以来任何一位前辈所不能比拟的。有如此良好的机会,我岂能因为一己的厌倦而放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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