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曙接过这封信正要拆开来看,却听又是蓬的一声,欧阳曙愕然望去,这回倒不是有人闯进门来,而是原来在椅子上坐得好好的小梅跌倒在了地上。
欧阳曙吃了一惊,连忙跑过去将她扶起,又给她号了一下子脉,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她只是一时气结,晕倒了过去!
此言一出,欧阳曙这才回过味来。原来,这小梅也和莫小官有染,而且似乎已经把自己的真感情投入其中了,这才会一时接受不了莫小官猝然被戕害的消息,晕倒过去。想想这个女子也真够可怜的,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倒也罢了,偏偏这丈夫还是个宦官。好不容易和一个看起来不错的男子好上,却亲耳听见了对方的凶讯。
欧阳曙看着她一时也不会醒来,即使能醒来,以她目前的精神状态,恐怕也难以回答自己的问题,便吩咐道:去叫两个郝府的丫鬟来把她抬走!待得衙役们去叫来了两个丫鬟,他又向那两个丫鬟吩咐道:你们把她抬下去安置好之后,务必要看紧她了,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本官绝不轻饶!
两个丫鬟吓了一大跳,连忙赌咒誓,抬着小梅下去了。
欧阳曙这才有暇打开那封信,一看之下,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正文第39章名草有主
众人交完卷,便纷纷围在范宏德身边问道:方才那第一二道题目的答案是什么啊?
范宏德嘻嘻笑道:这个啊我也不知道!
众人哪里甘心,继续追问,范宏德被逼不过,一时苦不堪言,还是那个白衣儒生出来帮他解围:大家不要逼他了,他确实不知道。若是他知道,以他那爱显摆的性子,早就说出来了,哪里还需要等大家来问!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范宏德只好苦笑道:章四哥说笑了!
这时,赵明诚忽然走上前去,说道:范小乙,我的卷纸如今也捏在你的手里了,你也不能因为私怨而
那章四哥不悦地说道:赵三,你这话过分了。范小乙这个人我们都是了解的,虽然平日里和你意气相左,每次见面都争执不休,但绝不会行宵小之事,你就放心好了。
赵明诚兀自有些不信,瞥了一眼范宏德那俊俏得有些令人嫉妒的玉面,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
范宏德俊脸涨得通红,他忽然厉声说道:赵三!我告诉你,我范氏一门向来顶天立地,俯仰无愧于天地。不说先曾祖范文正公,就说我祖父尧夫公,也就是你口中很是不屑的那个范二,你父亲虽然和他政见不同,但能指出他老人家私德上哪怕是一件足以诟病之事吗?我范宏德作为范家的子孙,自幼承庭训,也不敢辱没了先人的贤名!
赵明诚听了这一番训斥,一脸无趣,只好讪讪地说道:罢了,罢了,就信你一回,也顾不上客套,转身而去。
而欧阳曙在旁边却感慨不已,没有想到范宏德这小子竟然是一代名相范仲淹的曾孙,又是另一位一代名相范纯仁的孙子。难怪这小子把祖上闯下来的金字招牌一亮,即使是身为死地的赵明诚也不得不悻悻而退。
想一想,做人要是能做到范仲淹和他的几个子孙一样,令对手都无法诟病,那也算是极致了。
那边那章四哥见赵明诚离去,也神色淡然地向范宏德说道:范小乙,我也先回去了,今日易安居士请我来维持秩序,我也算是圆满地完成了所托。不过,我怎么觉得今日最是不守规矩的倒是你本人呢!你以后可要收敛一下性子。
范宏德脸色略红,心悦诚服地说道:多谢范四哥提醒,我以后会注意的。
那章四哥轻轻拍了拍范宏德的肩膀,淡淡地笑了笑,翩然而去。
那剩下的几个人见章四哥离去,也纷纷向范宏德打个招呼,出寺而去,不一会就走了个精光。欧阳曙见此,正要跟着辞去,却被范宏德一手拉住,说道:你等等!
欧阳曙奇道:还有什么事吗?
范宏德道:你还没有把你自己的住处告诉我呢,如果到时候你获得了这楚云之会的请柬,叫我往哪里送去?
欧阳曙反问道:那你怎么单单问我一个呢,他们这么多人
范宏德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瞪,说道:他们这些人腹中有多少货,我岂能不知!再说,我和就这几个人的住处,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还用得着问吗?
欧阳曙这才恍然,原来这些都是熟人。那既然范宏德这小子临时硬把自己拉进来,肯定是看准了这些人都只是赵明诚的陪衬而已,无法对赵明诚形成实际上的威胁。这样一来,以后赵明诚看见自己,肯定要以仇寇相待了。
不过,尽管如此,若是能获得这个楚云之会的请柬,欧阳曙当然不会错过,不要说赵明诚不高兴,就是他老子赵挺之不高兴,也一样要去。
当下,欧阳曙答道:我住在朱雀门街的一家客栈。
范宏德皱眉道:你是外来的生员,当然是住一家客栈,我问的是,你住哪家客栈!
欧阳曙只好耐心解释道:那客栈之名,就叫一家客栈。
范宏德这才明白过来,嘀咕道:原来竟有名字这般奇怪的客栈!忽然,他脸色又开朗起来,笑着向;欧阳曙问道:慕武兄,你这次感觉如何,那三道题可都没有问题了?
欧阳曙没好气地说道:我的卷纸现在就在你的手中,你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范宏德脸色立即变得严肃,道:李易安让我代他公示题目,我岂可私看他人的答案!
欧阳曙心中又是佩服又是好笑。他所佩服的是,范家果然家教严格,范宏德这小白脸看起来像是很奸诈的样子,竟然还能这样守规矩;他所无奈的是,这答题都结束了,看一下答案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被人看过之后,那答案就会改变掉吗?
欧阳曙摇摇头,不答反问道:范兄你自己也是太学生吧,怎么自己不参考,反当起了监考官?
没有想到范宏德一听此言,脸色一红,满面扭捏之色,也顾不上追问欧阳曙的考试的情况,嗫嚅地说道:没有什么就是不愿参加而已!
欧阳曙见他尴尬,也不好继续追问,便跟着他一起缓缓向寺外走去。
刚才来的时候,因为赶得急,对路边的风光根本无暇细看,这时候走得慢了,就有时间细细欣赏了。
这相国寺总体四周遍植花木,虽然是早春,但四下里依然是草木郁郁的,果然很有看头。不过,范宏德却好像被欧阳曙的一句问话勾起了心事,一路上话也不说半句,只是垂而行,倒把原本想让他介绍一下这大相国寺的历史和格局的欧阳曙也弄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相对无语地走出了大相国寺。
刚走到门口,欧阳曙便马上向范宏德拱拱手,说道:范兄,在下先告他忽然现范宏德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脸上流露出奇怪的神色,像是兴奋,又像是哀伤,总之复杂已极,根本就没有听见自己的话。
欧阳曙也转过头去,就见寺门口正停着一辆颇为华丽的马车,那帷幔是一张半透明的彩色丝布,上绣一对双飞小鸟儿。马车的四周守护着四名相貌颇为凶悍的壮年男子和四名丫鬟打扮的俏丽女子,个个神色肃穆。
而此时,四周就连一点微风都没有,那帷幔却在轻轻地颤抖着!
原来这范大帅哥名草已经有主了,而且这对方还是一个看起来很有点气派的女子哩。唉,真不知道又有多少怀春少女要暗自垂泪了。
欧阳曙心下想着,也顾不上打招呼,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