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睺揽着应龙的肩膀,和他一同站在狼牙高台上,透过参差的狼牙居高临下的看,万疆界就显得小了一些,他笑着,肆无忌惮的笑着:
“虽然想不起你来,但我一见你便觉得欢喜,小兄弟,一会我的二弟也要来的,我一定要将你介绍给他,他也一定欢喜!”说着便端起一杯酒仰头喝尽,又问:“小兄弟,你喝酒吗?”
应龙看着罗睺的侧脸,猩红的月色勾勒出的好看的轮廓,鼻翼像是蜻蜓的翅膀,如婴儿一般的皎白的肌肤偶尔的悸动,应龙沉下头不去看了,他控制着自己不去想些什么,便问:
“重楼也要来吗?”
罗睺说:“你知道我们魔族的苍狼王重楼?好啊好啊,他一会儿就会来的!”他倒了一杯酒递给应龙,语气莽撞的像是在下命令:“男子汉一定要喝酒的!”
应龙看着杯里摇曳的酒水,倒影着的脸已经不是应龙的脸,而是一张普普通通的魔兵的脸,他恍然大悟了,心道:“想不到极乐翁前辈的法术这样厉害,怪不得罗睺大哥认不出我来!”
罗睺见他对着一杯酒水犹豫不决,他平生是最厌烦这样磨磨唧唧的,顺手一推,将一杯酒尽数灌入,大笑道:“这样才对嘛,男子汉一定是要喝酒的!”
应龙被呛得咳嗽,入口的烈酒侵入四肢百骸,浑身都像要燃烧起来,他挣扎的吼:“这酒好烈!”
罗睺笑的更畅快了,“烈酒才好嘛!你是没喝过万浪山庄的酒,那才够劲儿呢!”
他们正说着,一只棕毛苍狼便跃了上来,重楼翻身跃下,将重剑放在一旁,顺手抄起酒壶,苦笑道:
“万狼山庄已经没了,永远都不会有那样的好酒了!又提那些旧事做什么?”
罗睺颓然的坐回椅上,眼神就黯淡下来,叹道:“是呀,再不会有那样的好酒了!”
酒水汇成一条细线落入重楼的嘴里,他已经喝惯这样烈的酒了,那狼一样机警敏锐的眼睛里含了泪,他看到应龙时,慌忙转过头去,问:“大哥,来客人了吗?”
罗睺这才想起,说:“我新结识的小兄弟,叫——叫——”
应龙插嘴道:“小龙”
重楼斜眼瞟着应龙,神色颇不在意,他举着酒壶,问:“喝酒吗?”
应龙站在一旁,笑着摇了摇头,说“喝过了!”
重楼的眼神落在应龙的眼睛里便不动了,二人的眼神交汇,似刀似戟的搏杀一番,嘴角同时抽动,应龙慌忙避开,重楼猛喝了一大口,说:“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不过只有这双眼睛像的!也是怪事了。”
罗睺:“你不是不许我提那些旧事吗?哎!虽是不许提,我却总是去想,也不知二弟在做什么?或许已经忘了我这大哥,你这三弟了!”
重楼笑了,对着远处满怀憧憬的笑“不会的,安达不是那样的人!”
应龙心里五味杂陈,他想的完全错了,万狼山庄的那几日便浮现在眼里了,搓土插香的兄弟在脑海里沉沉浮浮,总归是挥之不去的,那是多么快乐的岁月啊,可怎么那样短呢?现在却连万狼山庄也没了,什么都没了,他想从这样悲怆的情绪里逃遁出来,便问:“‘安达’是什么意思?”
重楼拍着棕毛苍狼的后背,说道:“去找三头犬玩去吧!”然后看着应龙,说:“那是狼语,是兄弟的意思!”
应龙一呆,脸色便沉了下去“是那个意思吗?那倒是——倒是挺好的!”
气氛便这样凝固住了,每个人都怀着心事,一同坐在石桌前,罗睺为三个酒杯斟满了酒,叹道:“想他做什么,魔龙王的位子总给他留着的,来,喝酒吧!”
应龙完全呆住了,追问道:“魔龙王难道就是——就是——”
罗睺:“小兄弟,告诉你了吧!这件事很少人知道,魔龙王是我曾经的一位兄弟,是我和重楼的结义兄弟,万狼山庄一别,我们已是多年未见,也不知——不知他去了哪里?哎!不管他去了哪,他都是魔族的魔龙王,这没什么说的!”
应龙心里响起一声炸雷,将他生生的镇住了,傻愣着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心里又惊又喜又忧,惊的是自己竟然就是魔龙王,喜的是两位兄弟这般重情重义,将只相处几天的自己列为四王之首,忧的是这魔龙王竟不是父亲龙狙,那父亲到底去了哪里呢?
他长叹了口气,才发现手里的酒杯已经碎了,酒水淋了满身,他慌忙拾起碎渣,连声致歉:
“对不起!对不起!”
罗睺大笑道:“小兄弟,好大的手劲儿呀!”然后随手一挥,那碎渣拼接组建,又变成了与方才一般的酒杯,罗睺重新为他斟满,说:“想不到兽兵队伍里还有这样的高手,你出来帮我怎么样?”
应龙搔了搔头,茫然不知所措。
罗睺便又笑了“也没什么麻烦事,你帮我在二界找我曾经的两位兄弟,梼杌和穷奇,估计你没足够的法力去制服他们,只要报告给我就好了!”
应龙问:“我找到他们做什么呢?”
重楼双眉一皱,厉声说道:“不该问的别问!”
罗睺按住了重楼的手,说:“告诉你也无妨,我要收服他们的,集齐他们的力量,成就我们魔族大事!”
应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罗睺便又说:“你喜欢重楼这样独来独往的找也好,喜欢号令万众的也好,那群兽兵归你调遣!”他的手按在应龙身上,那是一只很冷很冷的手,应龙的整个身体也随着冷了起来。
远处一声呼喊,那棕毛苍狼飞奔而来,后面跟着地狱三头犬,苍狼身上坐着可儿,那地狱三头犬气势汹汹的,似乎是想把可儿夺回了,苍狼却是很乖顺的跑着,身上棕色的皮毛缎子一般油亮,可儿手按着苍狼的背,高声笑着,时不时向身后的三头犬招手,喊道:
“你跑快一些!”
重楼瞪圆了眼睛,指着远处问:“那不是我的棕毛苍狼骑吗?上面怎么坐了别人,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