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田建脸色一紧。
貂勃脸色顿时一变,每当说的好好的,肯定会有一个转折。
“然楚灵王曾灭陈蔡,功高一世,晋文公匡扶周氏,为齐桓公又一霸主,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终于重新恢复了越国,此三类者,虽有小恶之行,但其之功所至伟,为常人之所不能及!
太傅为何只言说其坏处,不谈其功绩?“田建眼睛微眯,狠狠盯着貂勃。
貂勃心里顿时一紧,从跟随田建来到这里,几乎田建说什么,他反对什么,即使他认为这是对的,未免也太不给田建面子。
想到这里,貂勃连忙对田建一拜,说道:“貂勃死罪,然貂勃所言句句为了齐国啊!还望王上明察,太后那里,貂勃也会如实禀告。”
田建怒极生笑,连道:“好,好,好,寡人身为王上,太傅不愧为太傅,懂得用太后来压寡人。”
现在的田建虽然是王,但因为他才十七岁,不具备亲政的年龄,所以朝堂是由君王后掌管的,貂勃头一句话像是告罪,可是后一句话就是有隐隐的威胁之意了。
“非也,王上切勿断言,貂勃一心为国,岂敢有不尊王上之意。”貂勃脸色肃穆。
现在的貂勃就是彻底的阻止田建变法的反动派,虽然田建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他的行为,他的措施,在貂勃看来就是乱国之举。
而君王后就是貂勃看来能够压制田建的唯一筹码,也是逼田建‘改过自新’的当头棒喝!
这是每一个想要变法的人必须要经历过的坎,当年的秦孝公嬴渠梁也是这样,但是他的变法阻力相比较田建是比较小的。
因为当时的秦国到了不变法就得死的地步,而齐国不同,齐国现今为止虽然不是最强,但也稳稳的在第二梯队。
在齐国朝野看来,齐国只要尊奉管仲治国的思想理念,田建仿效齐威王、齐宣王两代先王,招贤纳士,明君历法就是强国的道路。
换而言之,齐国无须变法。
就像是一个巨人,即使他很是虚弱,但是他以为这是他饥饿的原因,而不是他身染重病!
田建脸色变了变,浮现了一丝笑意,说道:“太傅点醒寡人居功至伟,寡人之意,太傅可为相邦之位,每日垂拱相问,秦穆公之百里奚也不能比之矣!”
他明白现在的貂勃就像是甘龙,也想要齐国复兴,可是怎么复兴是个大问题!
是建立小农经济的地主阶级,废除贵族垄断经济,还是靠着田氏的贵族统治?
这还要从田氏代齐开始,公元前545年,陈国公族田完的四世孙田桓子与鲍氏、栾氏、高氏合力消灭齐国当国的庆氏。之后田氏、鲍氏灭栾、高二氏。田桓子对齐国公族“凡公子、公孙之无禄者,私分之邑”,对国人“之贫均孤寡者,私与之粟”,取得公族与国人的支持。
齐景公时,公室腐败。田桓子之子田乞(田无宇的儿子,即田僖子)用大斗借出、小斗回收,使“齐之民归之如流水”,增加了户口与实力。是谓“公弃其民,而归于田氏”。
公元前489年,齐景公死,齐国公族国、高二氏立公子荼,田乞逐国、高二氏,另立公子阳生,自立为相。从此田氏掌握齐国国政。公元前481年,田乞之子田恒(田成子)杀齐简公与诸多公族,另立齐平公,进一步把持政权,又以“修公行赏”争取民心。公元前391年,田成子四世孙田和废齐康公。公元前386年,田和放逐齐康公于海上,自立为国君,同年为周安王册命为齐侯。公元前379年,齐康公死,姜姓齐国绝祀。田氏仍以“齐”作为国号,史称“田齐”。
姜齐的时候,有六股势力,就是姜姓吕氏,也就是齐国的公族,另外就是田氏、栾氏、高氏、鲍氏、庆氏,根据一步步的驱逐、灭亡,齐国就剩下了鲍氏、吕氏、田氏。
而田氏采取的措施就是广结吕氏,因为吕氏和公族的血缘已经慢慢淡薄,在争取到吕氏、鲍氏的支持后,田氏慢慢的开始了篡国,最终将齐国窜了。
而作为公族的吕氏和实力仍在的鲍氏也不能留,但齐国反动的声音也不小,虽然田氏很得民心,但是为臣和为君还是有区别的。
所以田氏就靠发展自己的公族势力,逐渐统一齐国的话语权,这就造成了一个后果,齐国。是田齐贵族的天下。
即使君王后是田建的母亲,她也容不得田建这样做,削弱田氏,这就是断田氏的根基。
这和商鞅变法削弱老世族也一样,削弱了赢氏部族和老世族的秦国其实根基已经毁了,虽然现在依旧强大,但是秦朝被覆灭之后,没有人站出来再次复兴大秦!
原因为什么?因为那些赢氏部族的人已经不是贵族了,需要靠拼杀来夺取军功。
秦献公的时候为什么秦国弱、穷,那些秦人还要拼死和不可一世的魏国作战,就是因为保卫自己的家园,一旦自己的地不是自己的了,还保护个屁。
可以说土地收回齐国在这个没有后世思想道德那么高的情况下,这是自取灭亡之道,虽然可以加强了国家的对付土地兼并的事情,可是凡事有利便有害,这些庶民会想那么多吗?
现在田建若是站出来要废除田齐贵族的权利,说不定分分钟给你换一个王!
哪怕你和别人再,一旦触犯利益,他比仇人还仇人!
“貂勃谢过王上。”貂勃一揖道。
“太傅,哦,不...相邦,恭喜相邦了。”毛遂率先恭贺道。
“恭喜相邦。”群臣也纷纷恭贺道。
“可是相邦,在下发现王上所说大有可为,若是小麦、水稻真的那么好,该种还是要种的,相邦说是不是这个理。”毛遂打了个哈哈,将话题重新归到农物的方面。
“嗯。”貂勃沉重的点了点头,今日得罪了田建,可是将他提拔成为相邦,可是其中难道一点猫腻也没有吗?
他可不认为田建是那么大度的人,自己得罪了他还能以德报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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