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田建按照貂勃的样子,左手拿起“匕”,从鼎中捞起了一份肥美的羊肉,开始用匕小心的切割开了,粉红带些白色的羊肉从骨骼中切开,刚一切开,带着些许油渍的白色汤汁从羊肉中挤了出来。
田建着急的用小叉子叉起羊肉,急忙的放入嘴中。
顿时那种鲜滑的感觉充满了他的口腔,香柔的汤汁顺着他的舌尖逐渐蔓延到他的齿缝,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种喷香扑鼻的感觉,他的味蕾、嗅觉都快要燃爆了。
他尝试咬了一口羊肉,糯烂是他的第一感,不过瞬间他推翻了这个结论,他的舌头似乎可以感受道羊肉那极细的纹理,这不仅是糯烂,更有着无法言明的极滑、极嫩的感觉。
那块羊肉和着汤汁和唾液滑入他的食道,流入他的胃中,田建恨不得让这块羊肉永久的停留在他的嘴中。
不过鉴于鼎中还有着温热的羊肉,田建他怎么可能只顾那一小块呢?
于是田建开始了他的狂吃大业,转眼之间,满满的一鼎羊肉只剩下了残羹冷炙。
田建喘了一口粗气,向后仰了仰头,伸了一个懒腰。
不过随后看到了貂勃那凝滞的眼神,田建不由得尴尬的笑了笑。
暗道自己真实没见过世面,后世的诸多美食自己虽然不算吃过大部分,可也算一个老饕了,不过随后心里另一个角落为自己辩解,都是这战国的食物太过单调,到现在自己的肠胃可谓是多受折磨。
貂勃放下了手中的餐具,犹豫了一会,委婉道:“殿下,这样有违礼制吧!”
田建心中顿时一紧,沉声道:“本宫在宫中从未吃过如此美食,一时有些失态,还望貂卿勿怪。”
貂勃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殿下勿怪,臣第一次吃的时候也是如此狼狈,不过殿下日后要注意仪态,到时候不仅臣在看,王上在看,百工也在看,齐国上下都紧盯着殿下的一言一行,殿下当要小心,必要自乱了阵脚。”
田建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脑中幻想起在史书中这样写道:“齐国太子建吃相狼狈,没有丝毫礼仪可言。”
想到这里,田建一阵恶寒,后世的小学生看到这段:“爸爸,这太子建为什么吃相狼狈啊?”
爸爸思考良久,沉语道:“或许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吃货吧!”
估计到时候田建的名声就只比那位调入翔中的晋景公好些吧!
“殿下何不尝尝这苋菜?”貂勃指着眼前绿油油的苋菜道。
这时,田建有礼仪多了,只见他慢生生的卷起自己宽大的袖子,右手轻拿着箸【筷子】,夹起了一口苋菜。
这苋菜味道有些酸麻,对于刚刚吃过羊肉,有些油腻的田建来说再好不过,很是开胃。
后世就说苋菜有养生的功效,暖胃开口,下饭的绝佳良配。
田建点点头,赞道:“这苋菜酸麻可口,辅佐这羊肉可谓是良配,有如子期与伯牙,没有羊肉的腻,凸不出这苋菜的清爽,反之亦然。”
“殿下高解,周易说过,一阴一阳之谓道。在臣看来,这羊肉大补,合于阳。苋菜清寒,喻之阴,阴阳相合,才是正解。”貂勃缓缓道。
“看来貂卿对邹子的学说多有研究。”田建笑道。
邹子,就是邹衍,战国末期齐国人,大体是在临淄这一代,他就是阴阳家的创始人,现在邹衍还活着,大约六十岁。
貂勃摇摇头,道:“现今齐国贵族哪一个不将邹子奉为座上客,鲜有不知邹子大名的人。”
是啊!列国深受邹衍的阴阳学说影响,最显见的就是列国崇尚的国德,邹衍说夏为木德,所以尚青,商为金德,所以尚白,这点可以在宋国崇尚白色看到,周朝为火德。
所以五行说,商灭夏,合乎五行中的金克木,周灭商,也与五行中的火克金,至于秦朝,玄水为黑,所以水灭火,项羽灭秦,而楚国的楚有木,也合木克水,刘邦灭项羽,火克木。
这五行之说,看似荒诞,但是细究,却又让人不得不信。
就像姜子牙做乾坤万年歌,道尽华夏五千年邦国兴灭,感兴趣可以看一看。
“听貂卿口气,这邹子,貂卿不喜?”田建疑惑道。
貂勃摇摇头,叹道:“邹子大才。臣是佩服至极的,可是现在臣工都相信阴阳之说,这不是空谈误国吗?”
这一番话田建也是信服的,这与后世南北朝南朝那群士大夫很像,不过战国务实的风气还是很浓的,貂勃只是有些担心,并不是非议。
不过也说来可笑,秦国的国德也是到了始皇帝才确立,反倒是这些搞国德的国先灭了社稷江山。
“貂卿多虑了,来,吃酒。”田建不愿与貂勃在这一个话题多讨论,便迅速转移了话题。
。。。。。。
月色清明,临淄街道人影寥寥无几。
田建心中略微有些不满意,自己说好的买醉没买成,反倒与貂勃谈了一宿的大事,不过心中有了那些貂勃的指导,田建也将这些不愉快抛之脑后。
转眼就到了东宫的宫墙,田建看了看那有着两人高的宫墙,终于下定了决心。
出来的时候还可以借助那颗老槐树,回去的话,难了?
他走到东宫门前,示意小艾敲门。
砰砰的敲门声响起。
东宫的侍卫嘴里喊骂道:“谁啊!大晚上还让人睡觉吗?”
不过手中的活计却没有停歇,打开了门。
惊呼道:“太子殿下!”
田建竖起食指,在嘴里示意一番,低声道:“别说本宫出去了,否则有你好受的,还有记住,明天把那边的槐树砍了,记住。”
那侍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很显然,他被田建吓傻了!
田建没好气的瞪了侍卫一眼,低声喝骂道:“记住了吗?”
那侍卫狂点头,道:“记住了。记住了。”
“走。”田建拉起小艾的手便走,这家伙,还不知道他在干嘛呢!
田建鬼鬼祟祟的走进了他的房间,躺在房门上松了口气。
这时候,小艾冷不丁的说道:“殿下,进入东宫就安全了,殿下你跑什么啊!”
田建心里顿时就尴尬了,原来这丫头懂啊!
不过田建当然不能煞了威风,挺起胸膛,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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