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道路曲曲折折,两旁尽是树林,林中不时传来野兽的吼叫。
不知林中潜伏何种威胁,马儿有些受惊,打着响鼻,磨磨蹭蹭不肯前进,张之舟也看出气氛不对,走出马车,和袁帮役并肩坐了,共同操持着马车。
董蓦然有过被绑的经历,在马车里紧紧抱着林雨溪的臂膀,林雨溪反倒十分坚强,温言安慰着董蓦然诸女。
骑在马背上的董青枫,有心在林雨溪面前表现表现,吆喝一声,带着两名带刀仆从,威风十足的跑到前方开路。
往前又走一段,眼见快到视野尽头。
两边有了山壁的遮挡,众人悬着的心才落回肚里。
“呼”
“呼”
一张张大网从天而降,准确的罩在驾车的车夫等人身上。
董青枫身边一名仆从,刚拔出腰刀,就被一支利箭贯穿了咽喉,甚至还来不及呼痛一声,就一头栽下马去,砰然倒地。
另一名带刀仆从,反应极快,腰刀都还没有拔出,便扔下众人,策马朝后狂奔而去,但并没有跑出多远,就被另一支利箭射倒,只剩那背上空空如也的马儿,没命般的逃窜。
董青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吓得脸色雪白,呆呆立在原地。
其余拉车的马儿也被吓得不轻,纷纷扬起马蹄,好在都被车夫拉紧缰绳,只得在原地不停打转。
林雨溪等人乘坐的那辆马车,车夫有些慌张,马儿控制不稳,发起了烈性,车里传来董蓦然等人的惊呼。
张之舟离那辆马车较近,抛开身上的网绳,不顾一切的跳上那辆马车,和车夫一起死死拉住缰绳,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马车稳定下来。
“何方朋友,要跟在下等人过意不去,何必躲躲藏藏,不如出来一见,谈谈你们想要些什么。”
“好说,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想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原来是绿林道上的朋友,在下张之舟,失敬失敬。”
“张之舟!是谁?没听过。”
一群穿着破破烂烂的强盗,笑嘻嘻的走了出来,有的提着长刀,有的身背弓箭,参差不齐,乌合之众。
张之舟原本以为遇到了苗民,心里还有些担心,看出这些人全是汉人,不由松了口气。
如果对方是苗人,他们说什么都听不懂,自己又不会拳***流都不通畅,即便有三寸不烂之舌,那也是白瞎了。
对方既然是汉人就好沟通多了。
“在下是谁不重要,你们既然是求财,在下这里正好有些银子,只要不与我等为难,赠你们一些,又有何妨。”
自己一行以女眷居多,硬来是不可能的,只要先稳住这些拦路打劫的贼人,才好脱身。
林庭轩暗暗点了点头,此子临危不乱,老成持重,颇有大家风范,心里也觉得,先花些银钱将这些贼子打发了,方为上策,事后大可以用自己手里的权利,将他们剿灭干净。
一旁的董青枫却有些看不下去,他身为知府的公子,何人敢绑他,又是一群穿得破破烂烂的汉人,此时不显露威风,更待何时。
大怒道:“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杀才贼子,知道你们抢的是什么人么!”
张之舟拍了一下额头,这傻比,以为自己是谁,开始不是说你带得有好手吗,些许宵小,不放进眼里,结果呢!
马车里的林雨溪诸女,也是陡然色变,这该死的董青枫真是猪脑子,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张之舟都快将那伙人稳住了,他跑出来胡乱摆什么威风。
果然,为首那贼子戏谑的笑道:“说来听听,都是些什么人啊,莫非你是深宫里的皇帝老儿不成!”
“说出口不怕震聋了你们的耳朵,你们这些瞎了眼的狗东西,连铜仁县的新任县太爷都敢抢么!活腻歪了你们。”
董青枫一向纨绔,以为像平时一样,自己只要抖出老爹是高官,就没人敢碰他一般。
为首那强盗像看傻子似的的看着他,讥笑着道:“原来是铜仁县的县太爷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某最怕做官的了,请问你又是个什么官儿,说出来听听。”
董青枫以为自己已经将他们镇住,得意的道:“至于本公子么,乃是元庆府知府家的独生公子,你们......。”
他话还没说完,下面那群贼人早就笑的前仰后合,为首那贼人更是笑得差点断气。
“哈哈......,原来是元庆府知府的儿子啊!某还以为是本府知府的儿子呢,你特么的是不是傻,元庆府离此这么远,管得了大爷们么。”
董青枫憋红了脸道:“你......。”
却被那贼人拿刀逼下马来,明晃晃的长刀架到脖子上。
董蓦然心忧兄长,发出了一声惊呼,虽被林雨溪捂住了嘴巴,却还是被一旁的贼子听到了。
“老大,这马车里有女人,这趟咱们没白来,哈哈,发了,发了,还是如此漂亮的女人。”
董青枫大骇道:“你们敢动她们一根手指,本公子要你们不得好死。”
为首的贼人暴怒道:“既然不能动她们的手指,老子就动动你的手指,小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伸出来吧。”
左右的贼人呼喝着掰开董青枫的手指,压在车辕上,为首那贼子举着长刀,作势要劈下,董青枫心胆皆寒,嗷的一嗓子就尖叫了起来。
“原来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将那些女的都拉出来。”
几个贼人满脸兴奋的跑到林雨溪等人的马车旁,要将她们全部拉出来,张之舟知道局面再也控制不住了,最终还是要力拼,拿起一根木棍,站起来护着马车。
“小子,找死。”
张之舟大喝道:“她们都是我的家人,想动她们,只有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林雨溪带着哭腔道:“张之舟,别管我们,你快跑,我们姐妹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张之舟惨然一笑道:“我怎么可能愿意扔下你们,独自离去,那样还是个男人么。”
何处荨神情更是坚决:“我生是老爷的人,死是老爷的鬼,就算一头撞死在这,也不会屈服于这些狗才的。”
董蓦然等人也带着泪水,走了出来,都抱着必死的决心站在他的身旁,心中打定主意,要死也要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