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朦胧,路灯昏暗。没找到曲艺的浩燃,气喘吁吁在地铁站乘了回校地铁。
车上,浩燃一回忆曲艺便如坠烟海,满怀惆怅,一腔憾婉。
他握拳用虎口敲了敲头,咨嗟小憩着。
时,一个穿六分黑呢裤、雪纺绸短衫的漂亮女孩拎着绛红色绒毛挎包坐在浩燃身边,白皙脸颊渗着一层疲惫,咖啡色头发披肩成绺卷曲。
浩燃追溯起那购买大包卫生巾却没揣够钱的小姑娘,很像,或许是第二次偶晤吧。
倦意中,几位浓妆少妇的喋喋不休如退潮海水渐渐在浩燃耳边消失,他眼皮好似面临高考,丝毫直不起腰,尽管努力,还是趴了下去;而旁边女孩的眼皮与浩燃眼皮同窗,自然难逃厄运。
浩燃打个盹,醒来发现两人真同病相怜,竟情侣般相依相偎了。他摆正身子,女孩顺势倒他肩膀上;这女孩的睡眠仿佛是高三生考大学的决心,坚如盘石,颇有书斋人士“躲进小楼考大学,管它春夏与秋冬”的定力。
再打个盹,女孩已枕在浩燃大腿上,身体蜷缩,失雅,却可爱。
按理浩燃该有言情小说中的幸福与甜蜜感了,可浩燃全无,只隐隐约约感觉到——裤子湿了。
快到南门,女孩一激凌直起身。
浩燃低头看裤子,被口水侵湿一大片,跟尿了似的。
女孩睡蒙了,头发压得炮轰一样,嘴角口水与衣领扯出条米线,南水北调了。
她眯缝眼,手背胡乱一揩,张皇失措地一壁连声点头道歉一壁掏纸巾要伸手搽他禁区。
浩燃大窘,慌忙夺过纸巾,躲开低头说:“我自己来就好,自己来就好!”
“喷点啫喱水吧,干的快。”女孩歉意未绝,握个白瓶子对准了喷两下,把瓶子拿面前,一副要哭的表情,“糟啦,这瓶是杀虫剂,我记得是啫喱水啊。——没事没事,我给你冲冲,冲冲!”然后从包里拽出瓶矿泉水慌手慌脚地拧开盖子就浇了上去。
浩燃呆了,只觉两大腿根透凉,高山流水般成股往鞋里淌,想“天气预报说今天局部地区有大到暴雨,没在天上应验,倒在身上应验了”。
还好人稀,仅窗边一对母女像看外星人一样看两位表演行为艺术,那tian雪糕的小孩看得太投入,将雪糕塞到鼻孔里,她母亲则张大嘴像看牙时被牙医塞进了口撑。
浩燃身边女孩则咬下嘴唇,含了泡眼泪不知所措。
浩燃帮忙将矿泉水和杀虫剂装包里,还安慰她胡扯说“印度人因为缺水就经常这样局部冲凉,感觉不错,我常这么做”。
女孩信以为真,跃跃欲试要当场体验一下,被浩燃立马摁住。最后,二人同在南门大街下车。
此时的天空被黑色染料涂抹得连丝缝隙都没有,只有鳞次栉比的旧办公楼依然从窗口向外泼洒微弱的光芒。
浩燃嘀咕:“也就阴阴天儿吧,大到暴雨是不能下了!”说完,大到暴雨瞬间降落。
浩燃抱头往学校跑,被一女孩撞个倒栽葱。
浩燃从脏水沟爬起来,搽了把脸上雨水说,“你不下车回家了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哗哗的雨声,“我进不去屋了,钥匙丢啦,我得找到钥匙啊!”同坐地铁的女孩湿淋淋像只落水的小鸭子。
“你手里攥的是什么呀?”
“啊?”
“你手里攥的是什么?”声音大一格。
“钥匙啊!”
“开哪的?”
“开我家房门哒!”恍然大悟,“呀!我想起来啦,钥匙没丢,我攥在手里啦!”
浩燃听完,差点晕死。——也蓦地生出种似曾相识的亲切心境。
这时,一出租车双闪大灯停不远的雅隆爱情礼品店旁,靓妆艳冶的谷盈盈开门喊:“浩燃——下大雨哪,咱先上车!改天天晴啦,你再约人家姑娘探讨人生理想好不好?!”
浩燃嘱咐姑娘避雨后,匆匆上车。
“我说怎么打你电话不接,再打就关机呢!”盈盈假笑,“原来约人家漂流姑娘跑这淋雨了,挺lang漫哈!”
浩燃:“压根儿就不认识!”
盈盈:“不认识就跑这儿跟你淋雨?你太有魅力啦!”
“两拧!根本没这事儿!”
“什么事儿?”
“你想那事!”
“我想什么事了?”
“我哪儿知道去?!”
盈盈娇嗔:“浩燃,你别侮辱我的智商好吗?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盈盈姐很吃醋,后果你自己猜?”说时,娇媚的搂紧浩燃脖子,狠狠咬一口。
“——哎呀!”浩燃低吼,“你神经病啊,咬我干什么?”
盈盈tian舐着嘴唇上的血:“就咬你了,让你永远不忘记我!”
这时司机问:“实在得打扰一下,你们是想到哪儿呀?”
浩燃:“这还问?到医院打狂犬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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