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血沫沾染在软枕上,被捂住口鼻的陈皇后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本就是虚弱不堪的身体,又被割去了舌头,两个侍卫没多费气力,便轻易取了她的性命。
东瑶无法制止这一切,却也唏嘘不已。在这宫中,人的性命犹如草芥,一朝得势,自然是呼风唤雨为所欲为,可一旦失势,便如此刻的陈皇后一般,纵然曾风光无限,可到头来,终究也不过被草草了结了性命。
东瑶站在屋中,垂眸望着自己的手掌,那里不会再有
“记辰”所用的铃铛出现,而她此刻也清楚地知道,陈皇后的魂魄不会出现,黑白无常亦不会前来拘魂。
无论此处是另一个省断之境也好,还是时光流转也罢,只要她解开这个迷局,一切便会迎刃而解。
转而行出,东瑶没再回头多看一眼,她知道这个地方很快会再度陷入萧瑟沉寂,而那两个侍卫若是不能逃出生,也很快便会成为刀下亡魂。
这宫中看似富贵堂皇,可的的确确就是这般残忍。东瑶方行出偏院,却觉得手腕一紧,继而便被一股熟悉的气息包围。
“晟风……”东瑶低唤一声,却见晟风眼中眸光轮转。
“跟我来……”晟风带着东瑶迅速朝隐蔽之处行去。
“你都瞧见了?”晟风看到东瑶神情有恙,便沉声问道。东瑶点点头:“不曾想这宫中还有一位陈皇后。”晟风侧过头,从藏身的山石处看出去,不远处的游湖波光粼粼:“陈皇后居于皇后位短短半载,不知为何成了废后,被打入冷宫。彼时皇上后宫尚未如此充盈,除却宜妃,宸妃外,应是无人知晓这位陈皇后的存在。不知是何事惹恼了皇上,自被废之后,皇上也全然只当从未有过这位陈皇后。”
“可皇后为何要对陈皇后如此?还有那位已经殁了的那位武氏……”东瑶没想到那看似对素念情深至极的男人也会有这般冷酷的一面。
“若是无差,你的那位武氏应是齐嫔武慧无疑。”晟风着也不免皱了皱眉头:“只是宫里记载这二人早已身死,想必谁也不知道,皇后会将她们囚于此处,让她们受尽折磨。”东瑶不知是有什么深沉的怨恨,能让皇后不惜冒着被皇上察觉的危险,将先皇后与武嫔囚禁于此。
又是因为什么,让她在多年之后陡然起了杀心。
“司覃……司覃……这名字当真是贴切……”陈皇后满是讥讽的话语尚且还在耳畔回响,东瑶不免琢磨起司覃名中的含义。
“在想什么?”看着东瑶皱眉沉思,晟风忍不住问道。东瑶只是下意识地回应:“司覃……方才陈皇后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便瞧见皇后变了神色。司覃……”到这儿,东瑶抬头看向晟风,带着几分犹疑轻道:“司覃亦有私情之音,难道陈皇后曾撞破了皇后的私情,所以才……”晟风沉默未语,片刻后才缓缓道:“眼下这不是最当紧的事,如今素念入宫,眼看岳将军班师回朝也近在眼前。若附着于侧王妃身上的妖物有什么打算,只怕也要在近日里出手。宸妃的那封书信,我已查过,应该是送往岳将军手上。”
“给岳绍?”东瑶有些疑惑,但很快便明白了晟风的意思:“皇上宸妃入宫前颇懂些方术,如此来,是得了岳将军真传?”晟风点头:“如果宸妃求助岳将军,此番岳将军班师回朝,那妖物定会觉得自己受到威胁,到时候不知会生出何种祸端来。”
“只是到现在,尚且还摸不透那妖物到底要的是什么……若是当真要篡改命,于她又有什么好处……”东瑶话语未落,却见晟风急急将身子一闪,藏于山石之后,而一阵匆匆疾行的足音由远及近。
只见春喜神色沉重地行来,似乎是怕身后有谁跟着,时不时朝着身后张望。
看到她这般慌张的模样,东瑶便料定她急于往寿康宫的方向行去。身为被安插在永宁宫的棋子,春喜着实算是个野心不的丫头。
只是藜芦在永宁宫的日子更久,牢牢压制在她头上,让她半分都挣扎不得。
如今她这般行色匆匆,想必定是有什么消息,要背着藜芦赶去太后面前讨一份功。
“我去瞧瞧。”东瑶着便欲朝前行去。然而下一刻,晟风却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东瑶一惊,抬眸看向晟风,却见他眼中神色复杂,是她读不懂的模样。
仿佛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倾诉,却难以启齿。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东瑶却也隐隐觉得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
关于那个梦境,东瑶始终记得清晰。可就在她意欲往深处探寻之时,晟风却猛然松开了她的手腕。
“当心。”吐出这两个字,晟风便转身在山石中绕行,瞬间消失了踪影。
这两个字分明叮嘱的毫无道理,于东瑶而言,身为鬼差在这宫中,除了对发生的一切略有无能为力之感外,倒无需担忧自己的安危。
可不知为何,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二字,竟像是重重敲在她的心口一般,猛然一痛。
然而东瑶也顾不得多想,只急急朝着春喜离开的方向追去。只见春喜在假山处寻了一条蜿蜒路正欲行入,却在闷头疾走了几步之后,骤然顿住了脚。
“春喜,你这是急着去哪儿?”藜芦一脸阴鸷地拦下春喜的去路。春喜强挤出一丝笑意:“藜芦姑姑怎得在此处?”
“我为何会在此处,难道你会不知?”藜芦冷冷一笑:“自然是守在这里等你啊。若不然什么时候我掉了脑袋,都浑然不觉。”
“藜芦姑姑这是哪里话?春喜不明白。”春喜笑着道。藜芦朝前迫近一步,瞪视着春喜:“不明白?方才你在廊下偷听主子话的时候,可也是这般不明不白的?”春喜朝后退了几步,身子已从假山过道中退了出来。
她悄然朝着四下探去,此处虽离寿康宫不远,但因得靠近太液池的游赏之处,此时方圆之内也并无人影。
“不必瞧了,这个时辰的值守不会寻到此处的。你若是识相便乖乖跟我回去!”藜芦沉声道。
“回去?”春喜冷笑一声:“若是跟着姑姑回去可还有活路?”春喜明白自己眼下的处境,无论搏与不搏,藜芦都不会轻易放过她,她索性便撕破了脸,厉声道:“枉费太后那般信任你,若太后知道你是这般阳奉阴违,暗自打着自己的算盘,又会如何处置你!”
“你果然是听到了!”藜芦微微眯起眼。春喜心下一惊,才知藜芦不过是使了一诈,可她偏偏便上了当。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春喜便知自己也只能拼上一拼:“若是藜芦姑姑权且当做此时未见过我,那春喜便也将听到的一切烂在肚子里,绝不会向旁人多提一个字!宸妃娘娘自然是好,可当真要论,太后在这宫中的地位,又有谁能动摇。藜芦姑姑是明白人,咱们做奴才的,最重要的便是跟对了主子。宸妃娘娘的荣宠皆掌控在皇上的手中,皇上喜怒一瞬,这后宫主子们的位置许是就要变上几变。可太后与皇上却是割不断的血脉相连,孰轻孰重,自然也不用春喜来告诉姑姑吧……”藜芦略一犹疑,微微垂首,似乎是在思虑着春喜话中的真假:“当真如你所言,不会对旁人提起只字片语?”
“绝不会……”春喜眉梢瞒过一丝欣喜,眼瞧着藜芦上了钩,趁她不备,春喜转身便逃。
“咚!”春喜重重撞在一个坚实如墙的身体上,继而便被人迅速束缚。
就连想要张口呼叫的一瞬,也被迅速用锦帕堵住了嘴。藜芦走上前去,拍了拍春喜的脸颊:“蹄子,在我面前耍花样,只怕你还早生了几年。”许是察觉到了藜芦眼中狠厉的视线,春喜露出了一丝惊恐之色。
“带回去!好生伺候!我倒要让这蹄子知道,听了不该听的,会是什么下场!不过吃了几年的米粮,竟也敢跟我大放厥词,论什么跟对主子!”藜芦罢,朝着那身材壮实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便抬手击在春喜的后颈上,随即二人便架着昏厥的春喜,往皇宫的东南角行去。
东瑶看着三人身影行远,又思及彼时在省断之境听到春喜身死的遭遇,便也知藜芦的确是个心狠手辣,行事果断之人。
只是从方才两人的谈话中,东瑶分明听得出,被太后安插在永宁宫的藜芦似乎反水,听命于宸妃。
可藜芦到底是另有所图,还是当真被宸妃收服。如若是后者,宸妃岂不是知晓太后所行之事,而她到底又用了什么法子,让藜芦对她死心塌地?
疑惑重重,但东瑶却愈发清楚地明白,如今的一切,与她彼时在省断之境中所知的全然不同。
如此看来,彼时与此时的处境,有一个定是被刻意篡改过。若非彼时,便是此时,若非此时,便是彼时……这其中千丝万缕却又变化莫测的关联,让东瑶不禁觉得,是时候设法破开此时的处境了……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