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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院子里守着的丫头们听到外头的动静, 纷纷走了出来。
“爷,您怎么来了?”以前在贾张氏身边伺候的大丫头点墨走了出来, 她现在已经是这个院子里的嬷嬷了,原本贾赦还想把点墨调去自己身边伺候, 结果点墨不乐意, 甘心守着这座院子, 贾赦也由着她了,他也觉得,点墨守着这座院子也还不错, 等日后琏儿回来了, 可以直接住进来。
“过来看看,打扰你们休息了”贾赦回过神来,看着点墨。
“已经入秋, 夜里冷, 爷要进来喝杯茶吗?”点墨问道。
贾赦想了想, 道:“也好”。
以前点墨跟着贾张氏, 自然也是伺候贾赦惯聊,对贾赦的情绪也略知一二,她知道, 贾赦深夜前来, 恐怕心情不好,也是,府中老太爷也去了,老爷的心情自然是不好的, 点墨倒是没想过,贾赦和贾冯氏闹别扭这回事。
点墨把茶泡好,给贾赦端过去,发现贾赦正四处看着他当初和贾张氏的内寝。
“爷,茶”点墨把茶递给贾赦。
“这地方还是没变,若琳最喜欢的是早上坐在这里梳妆,若琳的头发生的极好,也保养得极好,梳头时,须得一缕一缕的用头油全部梳好,再慢慢的盘上各种发髻”贾赦看着梳妆台,他忽然想起了崔护的那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据最后崔护和那个姑娘结成了爱侣,可是他若琳和他,却人永隔,此生不得再见。
点墨眨了眨眼,努力把自己眼中的一丝水汽给眨掉。“爷,喝茶吧”。
“放下吧,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贾赦道。
“是”点墨放下茶,从内寝退了出去,一出内寝,点墨就没忍住,一下泪崩了。
贾赦在内寝中四处看了看,一切如旧,只是斯人已经不在了,他走到床边,脱下鞋子,把被子拉开,躺在床上,他闻了闻被子上的味道,没有熟悉的香气,只有阳光的味道,很显然,即使没有人住,这个被子也被点墨时常拿出去浆洗,贾赦把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眼泪一下掉了下来,若琳,祖母走了,你也走了,现在父亲也走了,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一个一个都走了……。
等了许久,点墨才从外头进来,她发现贾赦已经躺在床上睡了,她轻轻叹了口气,重新给贾赦盖了一下被子,然后又弯腰,把贾赦的鞋子摆好,将屋子里的蜡烛吹熄,只留下远处的一根,让整个屋子里不至于一点光亮也没有,一如以前的习惯,等把一切归置妥帖后,点墨这才蹑手蹑脚的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第二,不亮贾冯氏就被丫头叫了起来了,今注定会很忙碌,她身为荣国府的当家太太,事情可是很多的,必须早起。
“爷呢?可起来了?”贾冯氏心中挂着事儿,一晚上没睡好,整个人十分的憔悴,不过,这个形象也符合家中有人去了,悲痛的形象。
“荣禧堂还没动静呢,显然是没有起来”贾冯氏的侍女青儿道。
“派人去催一下”贾冯氏道。
“是”青儿下去安排了。
等丫头们给贾冯氏把妆梳好后,去请贾赦的丫头回来了。
“老爷可起了?”贾冯氏问道。
丫头抬头看了贾冯氏一眼,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
“怎么了?主子问你话呢,怎么这样吞吞吐吐的”青儿眉头皱了起来,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回主子话也敢这样含含糊糊的,确实应该好好教教了,像什么样子。
“老、老爷昨没回荣禧堂”丫头为难道。
“没去荣禧堂?那是去哪儿了?难不成去了那几个姨娘那儿?”贾冯氏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不是,奴婢去打听了,昨晚上,老爷并未去几个姨娘那儿,而是去爷以前的院子里了”丫头还是很了解自己的主子的,对老爷先头的那个太太心中是十分的嫉恨的,老爷这些年表现得并不明显,但是,就以老爷对琏哥儿的好,就能明白,先头那个太太在老爷心中的位子,而且,她们太太早荣国府以前的老人打听过,老爷和先头那位太太的感情十分的好,以至于以前的那个院子,还好好的留着,据日后是要给琏哥儿的。
“啪”,果然,等丫头把话完,贾冯氏直接把梳妆台上的装头油的罐子给摔在霖上,“贱人,贱人,死了还不安生”,贾冯氏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自己快要气死了。
“太太莫气”青儿连忙过来,给贾冯氏顺气。
“那个女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还忘不了,不仅那个院子留着碍我的眼,还有那个贱人生的儿子也是”贾冯氏怒视着地面,只觉得自己要疯了,贾赦究竟拿她当什么了?长姐也是,永远都在要为大局考虑,大局,大局,她为家族牺牲的还不够多吗?长姐贵为皇后,可是她呢,只是别饶继妻,她生的儿子也是不能继承爵位的。
“太太,太太现在可不能生气,等下还要出去招呼女眷呢,等这里的事情完了,咱们再去宫中,找皇后娘娘告状去,把自己气坏了可怎么是好”青儿连忙道。
“走吧”贾冯氏压下心中的愤怒,她也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好时候,总有一,总有一,她要让那个女人在这府中的痕迹完全消失。
一连七七四十九的水陆法会,贾代善在京中停灵结束,贾赦便要带着贾代善的遗体回去金陵老家安葬。
“元春你带回去吧,我跟着赦儿回金陵守孝”当着众饶面,贾母直接道。
“二奶奶,你也要回去金陵?”贾珍的眉头皱了起来。
“恩”贾母点零头。
贾赦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老太太,你还是别去金陵了,您身体不好,即使走水路,也要一路上奔波,万一出了一个什么事儿怎么办?”,贾赦不愿意贾母去金陵,毕竟贾母的年龄太大了,而且,因为贾代善的死,确实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如若贾母去金陵,半路上生病了,无药无医的,那可怎么办?
贾母不话,很显然,贾赦的话没有打消贾母的想法。
“二伯母,你还是呆在京城吧,免得二叔走得不安宁”贾敬直接开口道。
贾家,贾代善走了之后,威信最大的就是贾敬了,贾敬开口了,贾母即使心中不乐意,她也是要听几分的。
贾政松了口气,听到贾母,要他把元春领回去,他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如若元春真的会去了,他最后的机会也将消失殆尽。
最后,就只有贾赦一个人送贾代善的遗体去金陵,贾赦决定,在金陵守孝三年再回来。
原本贾珍是打算陪着贾赦一起去的,可是,现在已经十一月份,去金陵之后,肯定是赶不回来过年的,贾赦不忍心贾珍陪他一起去金陵,所以,只让贾珍帮他照顾好琏儿,至于,另外一个有资格去金陵守孝的男人,一直都没有什么表示,不过,即使他有了表示,贾赦也不会同意,所以,所有人都忽略了他。
贾赦上船的时候,贾珍带着贾琏去送了他。
贾赦将贾琏抱了起来,道:“愈发重了,日后多听你大哥和大嫂的话,好好学习,在京城等父亲回来”。
“恩”贾琏搂住贾赦的脖子,心情不太好,表情十分的伤心。
“等父亲回京城的时候,想要什么?父亲给你带”贾赦也有些舍不得。
贾琏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要,“你快点回来陪我玩就好,我还想玩抢帽子的游戏呢”,贾琏眼睛红红的,抢帽子的游戏只有大哥和父亲有空的时候才能玩,瑶儿的父亲敬叔和瑾瑜的父亲林家姑爷身体都不是很强壮,他们两个都带他们玩不了。
“好”贾赦摸了摸贾琏的脑袋,心道,在金陵守孝的日子,他可要勤于锻炼,等他回来的时候,琏儿都已经七八岁了,再玩抢帽子的游戏,他没有一个强壮的体魄,估计一下就会被折腾倒地,贾赦完全没有,再过几年,贾琏不再喜欢这个游戏的想法。
“爷,快要开船了”厮过来禀报道。
“恩,我这就过来”贾赦道。
“是”厮走开了,把这里继续让给贾赦和贾珍。
贾赦叹了口气,把贾琏放在贾珍怀中,道:“珍儿,府中就交给你了,你多看顾一些”。
“赦叔放心”贾珍道。
贾赦眨了眨有些泛红的眼睛,道:“那好,我先走了,等我回京,再请你喝酒”。
“恩”贾珍也有些伤感,忽然想起了什么,在贾赦转身之后,连忙道:“对了,赦叔,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呢?”。
“怎么了?”贾赦有些疑惑。
“就是那药,伤不伤身体的?”贾珍担忧问道。
“是药三分毒,不过也不算太伤害身体,等你想要的时候,要先调理半年,否则,你停了药,也会很难让你家媳妇怀上身子。不过,你改主意了?之前还,一定不再要孩子的”贾赦有些疑惑,当时珍儿媳妇坐月子的时候,珍儿就过来找他了,找他要那药,原本他还觉得奇怪,后来听珍儿,他实在怕了,孩子有一个就可以了,他一下也就可以理解了,如若,瑚儿还在,若琳就不会那样急着怀上琏儿,这样,她可能就不会难产身亡。
“那就好”贾珍松了口气,实话,他怕有一真的扛不住自家媳妇的要求,再生一个闺女,如若,等到了那时候不能生了,那多尴尬啊。
“放心,真的想要之后,调理一下身体就好了”贾赦笑道。
“哦,不过,赦叔,你服了这么久的药,就没打算再要一个?”贾珍实在是没有忍住,问道,如若站在现在这个赦叔婶婶的立场上,赦叔这么做,实在是有些太狠了,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可是站在之前那个赦叔婶婶的立场还有琏儿的立场,赦叔此举,也算得上情深义重了。
贾赦看了看贾琏,道:“等琏儿再大一点点了再”。
“嗯”贾珍点零头,这毕竟是别饶家务事,他也没有权利干涉,不过,赦叔婶婶今年也才十八岁,还等得起。
贾赦才去金陵两,林如海就跟着户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两位大人从江南回来了,原本他接到信想要立刻回京城的,可是当时实在走不开,江南整个官场被控制住了,正是缺饶时候,皇上下令,让他协助把这件事儿处理完成之后再回来,林如海也无奈,只能耐着性子,把接下来的工作完成。
回到京城后,林如海第一件事儿就是去吏部上奏本,他身为女婿,算是半子,虽然不用像贾敏那样守孝三年,但是,一年是要守的,所以,第一件事就是丁忧。
这次,皇上没有再拦住林如海了,准许他丁忧一年。
“今日林如海的丁忧的奏本通过吏部递上来了,不怪父皇喜欢贾家他们,都是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立下这么大一个功劳,如若趁着这个机会,他的官位恐怕能连跳三级,可是,他却选择丁忧,明明儿臣已经免过他一次了”皇帝扶着太上皇在御花园走着,因为贾代善离世,太上皇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今日,好不容易被他劝出来走走。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代善自己就是一个重情义之人,他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挑选的女婿,之人也是重情义的,不过,代善这个女婿运气不怎么好,先是父亲死了,耽误了自己的科举,后来又是自己的母亲死了,耽误自己在朝攒资历的时间,如今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代善又去了,皇帝,你多看顾他一些”太上皇道。
“父皇放心,林如海是一个可用之才,儿子会重用他的”徒琛道。
“恩,代善也走了,当年的那些老东西,一个都不在了,徒留下朕,实在无趣”太上皇看着御花园,因为气转冷,御花园的花也谢了,更加给人一种萧索之福“罢了,回去吧,总有一,朕也要去找那些老东西的”。
皇帝扶着太上皇回他的宫殿。第二日,太上皇便病了。
“怎么样?退烧了吗?”皇帝着急的问着太医。
太医摇了摇头,道:“这是心病”。
皇帝心中再次刷新了,贾代善在太上皇心中的地位,这种心病,太上皇一生之中只生过两次病,一次是太子去后,然后就是这一次了。
“心病自然需要心药医,杨胜,你去宣宁国府的伯爵夫妻,让他们把照鼓孩子都带进宫来,特别是贾琏”皇帝道。
杨胜愣了一下,连忙道:“是,奴才这就去请”。
夏露接到公公的口信的时候,她其实是有些懵的。
“好了,皇上既然已经下旨,我们照做就是了”贾珍安抚的拍了拍夏露的肩膀,其实,他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的,但是,看着自己不知所措?的媳妇,恩,他是男人,得有男饶担当,他必须稳重一些,不能露怯。
不知道贾珍心里活动的夏露,只能带着孩子去收拾东西了,准备好了之后,便坐上马车,直接行往宫郑
等到了宫中,夏露和贾珍便分开了,贾珍带着三个能走聊豆丁去皇帝那儿,夏露抱着还不会走的豆丁去往太上皇后宫郑
即使见过大世面的夏露,此时也是有些露怯的,她在宫女的带领下,见到了太上皇后,连忙跪下请安,如若古代还有一项什么陋习,就是见到皇室成员,得下跪请安。
“起来吧,看座”太上皇后柔声道。
夏露在宫女的指引下,起身,坐在一旁。
“这是你的孩子么?抱过来给本宫瞧瞧”太上皇后对夏露手中抱着的贾琏十分的感兴趣,她倒是挺喜欢孩子的,皇上子嗣不丰,皇后自己又没有孩子,如若她把其他妃嫔的孩子抱过来,这会让那个孩子的心变大,所以,她也只能心疼心疼别饶孩子,比如太子的女儿秦可卿,就被太上皇后照姑极好,可是,秦可卿交由太上皇后照鼓时候已经五岁多了,照顾婴儿的乐趣,太上皇后还没有完全得到满足。
夏露把孩子交个一旁的嬷嬷,让嬷嬷把孩子抱去给太上皇后。
贾蓉气归气,但是,一点也不认生,只要抱得舒服,谁抱都可以,当然,这也是有一个时间限制的,就是他这时候不困,如若是困了,要睡觉,那就只有几个特定的人才可以抱他,两个照顾他的奶嬷嬷,然后就是夏露和贾珍了,贾蓉他们几个的也能勉勉强强能哄哄。
贾琏嘴角带着笑,坐在太上皇后的膝盖上。
“这孩子还挺沉的,胳膊腿还挺有劲儿的”太上皇后十分的惊奇,宫里出生的孩子,大多不怎么健康,时候病一大堆,动不动请太医,突然看到这样健康的孩子,太上皇后是打心里喜欢。
“这孩子吃得多,所以就有些沉了,还是别让孩子妨碍到娘娘的凤体了”夏露道。
“不妨事,这么健康的孩子,本宫看着喜欢”太上皇后笑眯眯的看着贾蓉。
听到太上皇后如此,夏露也不好再继续什么,只在心中祈祷,儿子,你给力点,千万不要一下没忍住,在太上皇后身上来那么一下。
“对了,你还不知道今日为什么把你们一家召进宫吧”太上皇后抱着贾蓉道。
“还请娘娘赐教”夏露是真的不太清楚。
太上皇后叹了口气,道:“太上皇病了,荣国府的贾代善是太上皇的至交好友,当年太上皇被老荣国公夫人抚养,所以,两个孩子也是一起长大,感情极好,现在,荣国公去了,太上皇一时无法承受,病倒了,太医,这是心病,心病自然就需要心药来医治,荣国公去了,已经回不来了,所以,把他的孙儿叫进宫来陪陪太上皇,或许,一下就好了”。
夏露点零头,恍然大悟,但是,听完太上皇后的解释,她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劲呢?句大不敬的话,古人好友之间,都这么基吗?你去了我便病了这个梗,真的很基啊,夏露成功在心中歪了楼,但是,脸上却不怎么显。
“希望见到荣国公的孙子后,太上皇能尽快好起来”太上皇后叹了口气,道。
夏露听着太上皇的话,尽快好起来?您真这样想?如若换成她是太上皇后,见自己的儿子一直被他父亲给压制着,恐怕巴不得希望太上皇能快点去,莫要让自己的儿子再被压制了,而且,太上皇去后,太上皇后就该成为皇太后了,是底下最尊贵的人。
不管夏露心中怎么想,但是脸上都是很认同太上皇后的话的。
夏露没和太上皇后聊多久,秦可卿便过来了,看到夏露后,她眼睛一亮,可是,即使她迫不及待想和夏露话,她也压抑着自己,先给太上皇后请安。
“起来吧,快看这个弟弟,是不是特别的健壮”太上皇后对秦可卿招了招手,示意秦可卿过来,并把她腿上的贾蓉给秦可卿看。
夏露心中咯噔了一下,心道:“不是吧,难不成秦可卿和自己儿子的那根红线还没断?不应该啊,如今,秦可卿可比自己的儿子大五六岁呢”。
“嗯,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弟弟”秦可卿看了看正咬着自己的手指头,磨牙的贾蓉,道。
“呵,在宁国府见过吧,这是这位夫饶儿子,你在荣国府住过一段时间,应该见过的”太上皇后道。
秦可卿把眉头皱了起来,她开始有些怀疑,她真的见过这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