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月却不理他,她已不耐烦再将这个话题继续:“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孟大人何必细究?将来有用得着的地方,少不得麻烦大人。咦,梯上有声音,是不是竹童来了?”
一时门开,果然是竹童取了印回来。
于是她趁机退了出来。
姓孟的确实明,得了机会就想摸自己的底,也是自己一时疏忽,差点着了他的道。
看来以后在他面前,还得愈发小心才是,这人看着笑眯眯,实则心si极深,稍不留神就要泄露了自家的秘密。
刚才所说信鸽传书,其实确实所孟宇猜想的那样,乔月在中原东盛西平,都有自己的眼线探子。
当然人家也是各有其志,各为所需,有纯为钱财,那反是最简单的,也有另怀鬼胎,那就要乔月多费些心力了。
不过也都算是zhan争带来的好,因被zhan火驱逐到哲州,乔月自有办法安抚收留,许以好,自然无有不从。
这也是她心里的一笔明帐,谁许下什么承诺,会不会能不能兑现,都如刻上似的,烙在她心头。
才走下厨来,团娘就叫她:“后头有位ke人,请乔老板过去说话呢!”
乔月点头:“哪儿来的?”
“西平,总跟咱们这儿代售药材的,家里是老字号,上个月还丢下一批黄芪、拘杞子这些装箱呢!”
团娘边忙着炒菜边噼里啪啦地回话,声音比锅里蹦起的油星还开脆得多。
乔月想起来了:“哦是他家,有事?”
团娘哼了一声,将头凑近来细语:“听说西平帝那边又有动静了,只怕是有意卖好,毕竟上回冰片按三十四两的价格卖出去不少,他吃着了甜头,又想咬住不放了。”
乔月笑了一下:“我就去看看他说什么,冰片倒是小事,如今哲州一定只怕不少老宅子要修,老人要回,哪里不用这些药材来补?就我们不要,发卖给中原也是好的。。。”
声音越来越轻,人已经远去了。
团娘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人是太聪明不过了,做生意更是难得的人材,若只这样,该有多好?”
做做生意赚赚钱,买买带戏人间,真是享不尽的福!
可惜,可惜。。。
乔月进了后,穿过一条空巷,走进自家住馆的大门,左右各有两间四和,二十来间,都差不多住了ke。
都是些明面上的商贾人士,不过实呢究竟如何,就不是那么容易看穿了。
乔月走进右边堂屋,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两开气长袍,外着黑烤绚乌褂,脚下蹬着石头正和两个年轻人闲磕牙儿。
“安掌柜的,您有话要说?”乔月不看那两年轻人,开门见山就寻那中年人说话。
中年人一抬见是她来,立刻就咧开嘴笑了:“哟乔老板,来来进屋说话!”
两个年轻人眼里出油似的看着乔月,后者理也不理,径直而过。
屋里凉森森的,五月的天气外头已经热得很了,他这边就已经用上了冰桶,赶早上市的西瓜用井水汲了,一片片切出来,人的散出甜香。
“来乔老板,外头热得很,来吃片西瓜,又沙又甜,凉森森的!”姓安的拿过一片西瓜就向乔月手里塞。
乔月一向是不吃外人任何东西的,因此西瓜才到跟前,她手也不沾,转个就让开了。
“安掌柜的有事说事,没事我就走了。”
姓安的腆着肚子得意地挥着手里的扇子:“乔老板还是这么个硬冷冷的脾气,哈哈!其实吃片西瓜有什么?你我交道几个月来,你还不知道我么,又不会在里头下毒。。。”
姓安的顺嘴正说得起劲,忽然惊觉见乔月眼了,立马知趣地转了口风:“不吃不吃,咱说正事。我这趟来呢,大掌柜让我带话,让药材尽着乔老板发卖,眼见哲州定了归属,咱这生意怕是尽有的做,不过那事儿。。。”
姓安的单名一个焕字,本家乃西平京里大药材铺安家。安家大子安万,如今是这家里的主事人。
安家世代行医,如今家里三爷还领着西平宫里的医差事,因此也算西平京中的名门望族了。
西平帝还是藩王时,藩地多产药材,多半都由他家经手,再行销到中原东盛,原是生意兴隆,有名有利的人家。
几年前三交zhan正酣,他家是收上药来无发买,因断了中原东盛的门lu,不容易带货经过哲洲,总不是被人夺了,就是没到地方便散了车架。
后来然一次住进归庄,乔月帮他寻了个同样住店,替中原押货到此地的镖局统领,自此靠上了乔月,一往而无不利,光在归庄住下时前后联络联络,就能寻到不少门lu,乔月又替他下保,本来以为要绝了根的生意,便又源源不断而来了。
不过生意不是白给做的,乔月同样,对他也有条件。
那就是,西平宫里有什么动静,第一个先报与她知道。
安焕的带话回去,安家大爷安万开始是不同意的。
也是怕惹出什么事非来,毕竟着zhan呢,万一被人当了细,那是要诛九族的。
可是乔月的话是有着十分道理的:
“你在我这里做生意,前前后后我替你点,也是下了保的,不知你是什么人家怎么行?再说给你介绍人世故,人家若不告诉我,我也无话可对你说不是么?大家都为图财,讲究个世事通,你将这里的事说与我知道,万一有个不定,也好大家同做算。那头中原东盛也是一样,我也一样有人,共通世的。”
冠冕堂皇,让安万无话可说。
更要紧的是,乔月除了软话一,还有硬话几句:“若安大爷不肯,也不要紧。横竖西平田里做药材生意的人家多呢,你不做,有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