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此时已经彻底地败下阵来，他折服了。这次奶茶事件让他下定决心同时应该和程宾实断绝两件事：一起分析案情和一起请客吃饭。简而言之就是工作生活两不粘。
萧正把零钱往自己兜里胡乱一塞，紧走两步使劲拉着程宾实往前走：“好了，好了，走吧，算我欠你的。”
程宾实见警报解除这才站起身，拉着萧正不停地反复确认：“这可是你亲口说的。你要记住了，你欠我的可不是一口，而是一杯。。。。。。”
。。。。。。
萧正和程宾实拉拉扯扯地来到奶茶摊主指点的那个烟摊前。
那个叫葛老的烟摊老板看着这两位的穿着打扮行为举止，知道肯定都是警察没跑。等两人在烟摊前刚一站定，马上满脸堆笑地问：“二位军爷，买烟？”
“什么军爷不军爷的，少贫！你没做啥亏心事吧。”萧正没好气地问。
“瞧您说的，我这可是正经生意，有执照的。”葛老用手指指后方头顶处的营业执照，急忙辩解。
程宾实看看执照上的时间，有效期还有半年，嫌疑应该不大。
“打听个事。”萧正把身体附在柜台前，用胳膊肘支撑着上半身。
“您说，您说。”葛老侧着头，把耳朵附上来，一副很认真听的样子。
“在经过你摊前去河里游泳的人里面，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四十岁左右染着黄头发的中年妇女？大概这么高。”萧正边说边用手在自己的鼻尖高度上比划了一下。
“您说的是不是脖子后面还有一颗红色的痣，披着一条白色大浴巾，还穿着一双淡蓝色的泡沫拖鞋？”葛老问。
“对，对，对，就是她！”程宾实激动地在旁边抢答。
“这样的女人。。。。。。我还真没见过。”葛老直起身，用手指把身前烟摊的玻璃敲得‘啪啪’作响。同时贼眉鼠眼地瞟瞟萧正，又瞟瞟程宾实，嘴里一本正经的回答。没想到这老小子的胆儿还挺肥，连警察的竹竿也敢敲。
萧正怔了一下，看葛老的神态他秒懂这是啥意思。虽说配合警察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但这毕竟属于道德范畴，你又没证据证明别人肯定知道。总不能把人抓回阁里审问吧。再说条件也不允许，还要跟段竹萱他们抢时间，赶进度呢。
“你这儿烟咋卖？”萧正无奈地问。
“有贵的有便宜的，中华45块，红塔山10块，您要那种？”葛老心里一喜，这两位还真醒目！看来以前肯定也没少占过别人的便宜，今天算是替天行道了。葛老随即把手伸进柜台，在里面跟推磨似的直晃悠，等着萧正买定伸手。
“你看呢？”萧正为难地回头看看程宾实。因为他不抽烟，不知道买什么好，也不知道买来干啥。
程宾实也很头疼，因为他也不抽烟。但看着这次是萧正掏钱，不买点啥心里总感觉对不起萧正的那份热情，同时也更对不起自己。
“你这儿有没有钓鱼台？”程宾实边瞅边大咧咧地问：“特供的，75块的那种。”
“没有。”没等萧正伸手阻拦，葛老先开口帮他解围：“我这都是些存货，卖完这些这个摊就要转给别人了。”
这句话引起了程宾实的警觉。他抬头又仔细看了看葛老悬挂着的营业执照。姓名，营业类型，序列号都对，他在工商阁看过这个执照的存底。如果买了烟他还提供不了有价值的线索，为了以防万一，这个葛老值得铐上带走。
“我就说你这儿的品种怎么这么少嘛。”萧正找到个台阶就要下：“都不合我的口味，我喜欢酱香型的。。。。。。”
“要不买一包中华，四包红塔山。”程宾实心头算了算萧正兜里的零钱：“再搭两包纸巾和一个打火机。。。。。。”
萧正听到程宾实这话恨不得现在把程宾实用火点燃当烟抽了，唯一担心的就是吐出的黑烟会不会被环保阁罚个倾家荡产。
“看来两位都是不抽烟的人。”葛老在一旁笑着说。
“你咋知道？”程宾实惊讶地瞪大眼睛。没想到一个卖烟的居然有这么强的推理能力，都快赶上他程宾实了。
“咳咳，抽烟的人都有自己习惯抽的牌子，很少随便改变。我还没碰到过像二位这样商量着买的。”葛老见程宾实露出如此惊讶的表情，感到好笑。看来这两位也是尸位素餐的主。
萧正犹犹豫豫地左看看，右看看下不了决心。心疼钱只是一个方面，没用的东西那怕只花一分钱那也是一种浪费。
“看来让二位买烟确实有点勉为其难。我这个人从不强买强卖。生意人嘛，本份第一，这是我的做人原则。”葛老边说着边从里抽出个小物件：“要不买个烟嘴吧，海柳的，十五块。”
“要不就买这个？没事干的时候还可以当工艺品把玩把玩。”萧正用恳求的语气询问程宾实。
程宾实没回答，从葛老手里抢过烟嘴看都没看直接揣进兜里。接着又透过烟摊的玻璃东瞄瞄，西看看，问：“那个是象牙的吧？抓一把出来瞅瞅。。。。。。有镶金边的没有？”
在葛老本着雁过拔毛的精神小赚了一笔后终于良心发现地回到了正题。他一边把找的零钱递给萧正一边自怨自艾地叹着气，嘴里絮絮叨叨：“你们是调查河边那个女尸的警察吧。我刚才就想去看了，可这个摊走不开，遗憾，太遗憾了。淹死是常有的事，但被杀的还是头一回听说呢，多难得啊。。。。。。”
“你没去看过咋知道她是被杀的？”萧正一脸严肃地问。
“路过的人讲的。听说她的嘴里塞了枚铜钱又被缝上，手法挺专业的。脚上绑的浴巾里是个人头。。。。。。”葛老丝毫不被程宾实的语气所动，一双色眼眯缝着，嘴里满是遗憾的语气：“徐娘半老的丰韵，还那么白。。。。。。她是不是还有两个月的身孕？”
“得了，有点同情心行不行？这可是一条人命！讲讲你知道的情况。”萧正不耐烦地打断葛老。流言的荒诞程度一直都在检验着人类的智商，但每次都能刷新下限。
葛老还是半眯逢着一双色眼边回忆边慢慢地说：“你们一开口我就知道你们问的肯定是她。我看她那样子就知道肯定要出事，还真给我猜中了，可惜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