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阳镇大帅府两位少年将军带着笑容走出,老将心中忧愁。远去的两位少年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好似做下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早交令都来不及说几句话,只是写下一纸书信让哪位太平城的兵部尚书,好好教育儿子。
陈庚本想多说几句,少年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太平的风雨。到现在还需要在这群年轻人面前装糊涂,大半年来十三营走的十分顺利。上山打猎,下河摸鱼,甚至钱财来的容易。各大营帐的战马被捡取,作为大帅怎会不知道,一直压着各个将军容忍。甚至边境打秋风也要容忍装作不知道,最意外的反而是三百亩耕地。
大帅府门外,薛礼仁走出看着远去少年说道:“大帅这样的少年死在阴谋中,真的很可惜。如果林帅还在一定不会这样刘知幸去做这件事,大帅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庚忽然转头看着薛礼仁,这位军中大将从自己担任统帅以来总是有很多地方不服气。今天居然直接说出,甚至搬出林燮。陈庚怎会不明白,长风军乃至整个大梁南镜,有几人服气一位用年龄优势熬到大帅的人。将近五十的年纪也只比林燮小几岁,一辈几乎都在林燮的光环下。从林燮的副将开始一直到副帅,再到现在的主帅。
说道:“我也不想这样的少年卷入这场风波,陛下的钦赐的十三营你以为是那么容易可以拿稳的。这件事早该做了,整个长风军中怕是没有比刘知幸更合适的人。难道薛礼仁你可以做这件事,还是觉得哪位将军有能力对付湖平蒙家。”
薛礼仁没有说话,长风军离开蒙家的掌控不过十三年。许多将领都是出自蒙家,如果是林燮的霹雳手段现在的长风军哪怕南镜依旧是一个世家私军。谁敢说不怕湖平蒙家,哪怕是现在的大帅陈庚也要忌惮。整个长风军乃至南镜豪门贵族极少,出自嫡系的也只有刘知幸。林忠也可以做这件事,只是林燮褪去大帅之位不适合,也只有刘知幸有着军功,资历浅薄。最大的特点还是刘家次子,从小顽皮到纨绔没有什么不敢做的,对于蒙家而言是不是要问问刘策还能不能拿起战刀。
带着气愤薛礼仁离开,这件事长风营不能波及,更不能触碰。只是可惜林燮唯一的弟子就这样离开南镜,很有可能这次离开永远也来不了南镜。转头看着从来都平静的陈庚,老将依旧是老将。
韩都尉问道:“大帅工兵营能持续下去吗?”
陈庚说道:“既然已经出现蒙家没有理由阻止,陛下也不会允许一个家族涉及军械。能不能做大就看刘小子在太平怎么做了,希望刘策还是以前的刘策护短,这可是他的儿子。”
转身走进大门说道:“陛下还是老了,如此等不及了,庙堂才太平不到二十年,难道还要用血洗一次。”
太平城刘府一位仿佛年老许多的男子盯着那份密旨,从刘知幸离开太平城的那日起没有玺印密旨就放在眼前。作为将军更是兵部尚书怎会不知道如今的世家蒙家最强,十三年前林燮接受长风军继而获取南镜统帅开始蒙家做的很轻易。四大世家林家周家一直站在陛下一方,李家一直摇摆不定。唯有蒙家算的上世家,隐藏的极深。
书房中富家翁模样林燮神色凝重说道:“刘兄这件事陛下做的过于着急,才过了十二年还不足以磨平蒙家在湖平乃至南镜的势力。陈庚一向沉稳,怎会如此糊涂。”
放了大半年的密旨刘策扔进火盆,说道:“怕是知幸离开太平,陈庚也接到你我一样的密旨。一个钦赐的十三营本来就是烫手的山芋,看来陛下是觉得你建立的长风营还不够。是要动蒙家了,你说作为臣子又能怎样做。”
林燮靠着墙壁抬头一缕阳光撒在脸庞,当年为了天下太平拥护兄弟登上帝位。十九年了做的很好,孱弱的大梁到现在的强盛。逼得大梁一直北退的南楚也沉睡,如今大梁最大的敌人再也不是南边的南楚,北方的突厥。
都是五十多的人,曾经最小的刘策如今也是一部尚书。刘知幸的工兵营不过是一个导火线,这是逼得刘策对付蒙家。林燮说道:“陛下老了,你不要怪他。四大世家从大梁建国之初便在,将近两百年的时间不是说动就可以动的。这些年周家只剩下周英祥一人,李家偏居一履草原常年战争不是那么好过。林家怕是我这个老头子死了也该放下世家名头了,蒙家自认为手里握着南镜军械就掐着大梁的咽喉,那个老头子就不知道收敛一点。”
刘策吐出一口气说道:“大梁有一个王就够了,多少年了怎就没人懂这个道理。”
“人站在高处看的腻了,总想看看更远的景色,站的更高些将美景放在眼底。”
无奈的一笑推开书房的门,望着刺目的太阳。两个老人好似在看着大梁的江山,天下的百姓。林燮说道:“刘兄我们都老了,你说还有几个十年。就由着陛下在任性一次,兄弟就多担着一点。”
刘策说道:“没办法只能活动一下筋骨了,不为陛下也得让我家小子活着不是。”
林燮走出房门站在院中突然说道:“有一个月了没有上朝了,你这个兵部尚书也该处理烂摊子了。陛下这几天被那群朝官弄得不太痛快,你家小子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林兄知幸回来你也该活动下筋骨,可不只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学生。”
摇着头大步离开,刘策突然问道:“身体怎么样。”
“还能活个几年,看看年轻人的精彩。”
上书房中皇帝念起一枚白子放到棋盘上,神色凝重又要取回棋子。坐在对面四十多岁的男子笑着摁下皇帝的手,随手念起一枚黑子轻轻放下。说道:“陛下的棋不胜当年啊。”
皇帝歪嘴一笑伸手捡起棋子说道:“王安啊王安,就是敢赢朕。现在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何时让朕赢过一盘。”
轻轻收拢棋子的王安说道:“下棋的有赢便有输这是定数,棋盘上的棋输了还可以从来。棋盘外的棋输了未必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这里输也就输了。”
“这就是赢家,永远只有赢家说话的机会。朕辈子赢得最大的一次登上帝位,之后又输也有赢已经习惯了。只是这次难道丞相也要劝朕,说朕错了吗?”
不停收拾棋子的王安没有接话,只听着皇帝接着说道:“朕已经话了十五年的时间,将周家拉垮。有你王安在大梁寒门得以走入庙堂,难道让朕的儿子也要用十年斗垮蒙家。大梁实在拖不起了,没有蒙家还会有张家赵家。朕没有几年了,曾现在还有精力多做一些事情,以后的大梁也能走的快一些更远一些。”
王安将最后一枚黑子收起转头看了一眼太监,俯视的几位小太监看了一眼陛下的眼神缓缓退去。伸手示意皇帝先手,皇帝念起一枚白子直接摆在天元。王安念起黑子放在白棋附近,另一枚白子直接摆在边缘。王安笑着只好跟随,说道:“陛下周家势弱未必是件好事情,既然要动蒙家就要先守住,不然远处未乱腹地先断。”
“周文年纪太大,又是文宗不能这样一位老人背起骂名。朕做的已经够多的了,难道让十多年的辛苦付之东流。”
王安念起一枚黑气让在中心黑子一旁又显得有点远,皇帝正要落子说道:“陛下要对付周家何必要伤脑筋,自家人对付自家人从来要比外人更要心狠。既然要对付远处的,何必要给脚下搬石头。陛下应该知道朝中两党相争如火如荼,周瑾没有选择太子而是暗地里扶持齐王。何尝不是想光复周家的荣光,陛下不想看到太子更不想看到。若是对付蒙家齐王一定会支持,但太子就要动些心思。”
皇帝的脸色骤变,皇家的事情谁敢当面对着眼前的老人直接开口。捏着棋子紧紧盯着王安,当今朝廷仿佛当年。作为父亲谁愿意看到子女自相残杀,只是几年前太子过于激进。突然将齐王从北镜调回让整个朝廷为止震惊,这些年来作为齐王更是长子许多事情做的都要更好。反而太子显得有些孱弱,事事退让使得齐王势大。
所有人都看在眼中,甚至有着废太子的风气。王安从来不在这些事情上做决定,朝中很多事情依旧自立自为。皇帝从一开始的放纵也开始收拢,只是听到齐王与太子心神不安。
轻轻放下棋子说道:“那丞相你说谁适合。”
毫无疑问的说道:“太子,齐王杀伐太重,死的人会更多。”
皇帝只是说了一句句:“你倒是敢说。”
作为父亲怎会不了解两个最优秀的儿子,齐王最像自己,少了沉稳。常年在北镜几次出击整整一个数千人的部落杀的一个不留,手下将领更是畏惧。若是登基为帝常年征战,或许可以扩大版图只是大梁还能是如今繁盛的大梁。皇帝一直在纠结,太子毕竟势弱。王安如何看不出为什么要现在要动蒙家,单纯的认为与太子走的太近。
王安说道:“陛下未必看轻了太子殿下。”
齐王府更是做好一系列支持长风军的策略,五六位大臣就坐在齐王府商讨如何能将蒙家摁下。齐王更是多次去往兵部,只是刘策始终告病在家,甚至多次拜访刘府,通过关系户部甚至都在计算一个工兵营需要的钱财。陈庚接受刘知幸所谓铁匠铺不过只是一个开始,太平城平静的外表下风云骤变。
太子府依旧寻常没有任何动静,属官多次劝解太子要帮助蒙家渡过难关。只是太子非但没有出手反而足不出户,上朝也只是安静的等待结果。在齐王一党的轰炸下,太子只有一推再退好似不做任何动作。
书房中蒙辛乔已经守了一天还是没有见到太子,只有一位属官说太子现在不想见他。说的很直接蒙辛乔还是没有离开的样子,周恒出现让蒙辛乔震惊。这位曾经让太平城书生一度黯淡无光的书生竟然在太子府,只是说:“蒙公子,这件事太子殿下不能出手。想要蒙家能继续繁荣下去以后不要在来了,有些东西在手里拿的时间太长会烫手。”
蒙辛乔狠狠摆手离开,太子殿后走出说道:“这样失去蒙家的支持,对大军不利。”
周恒说道:“现在殿下最该支持的是的陛下,一个蒙家如果就这样不支持太子未必有别的心思。殿下登基之后除去周家之后,重要对付蒙家。现有有陛下多做一些事情,以后总是好的。只要在适当的时候拉一把,蒙家无论是不是真心只能支持殿下,没有别的选着。现在殿下需要做的只有等,等刘知幸回京如何去做这件事。”
太子问道:“本宫需要帮一帮刘知幸。”
周恒说道:“当然,以后的大梁需要这样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