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古色古香的房间之中,第一鸣有种恍若隔世之感,一个多月之前他与黑娃还像一个野人一般被权势者追着满城的逃跑,此时却被城主当作了坐上之宾,身边满是绫罗绸缎,桌上摆的满是瓜果飘香,一个房间的面积便比得上之前他山洞的大小,极尽奢华之气。
见绿儿坐在桌旁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第一鸣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道:“想吃就吃吧,就当在咱们家一样。”
绿儿闻言,脸上一喜,便伸手去取桌上的水果,手还没到,一看门口侍立的两个丫鬟,又缩回了手,委屈道:“别人家的,会不会不能吃啊。”
第一鸣见状,也觉得门口丫鬟有些碍事,便吩咐两人先下去,把门关上。不过没等两人出门,他见还身穿兽皮的绿儿,忙道:“你们再拿一套女装上来。”
丫鬟口称遵命,出了门去。
等两人一出去,诺大的房间只剩两人,绿儿改了拘谨模样,在桌上拿了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大大地咬了一口,幸福的问道:“他们是谁啊?怎么这样对咱们?”
其实这个问题也是第一鸣想问的,不过回想起他们在洞中时外面的阵势,他觉得这应该是那个道人尸体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这个道人在两人回来之前便已经来到了临水城,说明了原因,并成了城主的座上宾。
等道人被他杀了之后,城主不知怎么就找到了道人的尸体,由此猜想这个地方来了另外一个修士,当下害怕被修士找到报仇,于是找到自己山洞之中来主动赔罪。
当然,建立在这个猜想之上的,是他确实杀了这么一个仙师。
不过与他所受待遇不匹配的,是他此时正处于虚弱期的实力。面对洞外的城主,他强撑着自己受伤的躯体穿上道人的衣服在千人面前装出了修士之势,如果他实力处于巅峰期之时,那实际上他受此待遇也没什么不妥,然则他现在纯粹就是个虚架子,算是狐假虎威所以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但忐忑也只是暂时的,他此时对于自己的身体有着极度的自信,只要有足够的食物,他便可以在短时间内快速恢复。
他躺在床上,心事重重道:“他们不是好人,这么对咱们也只是因为咱们有实力罢了。”
“实力?”
“对,实力,就是力量,有力量就可以让他们害怕咱们。这就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那绿儿也算是一个强者吗?”
“当然不算,我也不算,不过我杀的人算,所以别人以为我是。”
绿儿听后,眨着大眼睛想了想,嘟着嘴摇了摇头,“真复杂。”随后拿了一个梨,“嗯...这个好吃!”
看着这绿儿吃着水果,第一鸣也爬起身来吃了一个苹果,不过并不好吃,和地球上经过多年选育的苹果可难吃多了,他不禁有些想念原来在丛林中遇见的丹木果,那个果子才真是水果,香甜可口,还管饱。
想着,他又拿起了一个苹果,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同时还响起了一个中年男人声音:“仙师可已歇息?”
声音惊得两人动作一停滞,第一鸣调整了一下情绪,沉声道:“何事?”
听了这话之后,门外又响起了声音,不过声音越发恭谨:“启禀仙师,我家城主有感仙师驾到,本想宴请仙师,然则今日时候太晚,且请仙师安心休息,明日我家城主再行招待,由此城主生怕仙师以为我等怠慢,特来禀告。”
第一鸣闻后,想了想,才道:“我已知矣。你且去回禀城主,我于前日受了些暗疾,本想炼些丹药,奈何手边没有药材,你且问之,要些药材与丹鼎,若有则取之,若是没有便罢了。”
听了这句话后,门外陷入沉默,良久才回道:“遵命。”
等这人脚步声走了,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状态吃起水果,不一会儿,又响起了敲门声,这回是两个丫鬟拿着两套女式服装过来了。第一鸣见了,为了防止尴尬,直接转过头去,安排两个丫鬟带着绿儿到屏风后去换衣服。
不过他没想到,这样反而更尴尬了,因为绿儿并不习惯别人给她换衣服,于是房间里响起了这样的声音,“哎呀,你怎么脱我衣服...啊...那里不要...好痒...啊...哈哈...好痒...不要摸那里啊......”
第一鸣看着屏风,有些郁闷,早知道还不如自己来穿,那样至少也是自己来摸不是?随后他又想到,不,她还是孩子!你个禽兽!
但是,他又想起来了,绿儿好像已经两百多岁了!那这该怎么算?这让他感觉十分难解,比起人类女性,这个妖怪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世界观起来。
正当第一鸣在房间郁闷之时,城主府内还有一个人特别郁闷,那便是城主昌正。昌正其实并不想当城主,不过因为他父亲只有他这么个独苗,所以他在父亲的强烈要求之下只得世袭下他爹的城主之位。
其实这个城主之位并非烫手山芋,因为在二极国内奶奶不疼舅舅不要的,所以他的城主之位便像是这个城市的土皇帝一般。如果不是多事之秋的话,他可以过得很滋润。
然而事与愿违,他的城池先被北坚城盯上,失去大量人口之后又来了一个仙师,好在这个仙师要求不高,只是来寻求那什么兽丹。他伺候了仙师一个月,甚至容忍仙师将一个渔村屠杀至尽,好不容易仙师说兽丹有消息了要出去取,没想到两日后却被发现死在了渔村之中。
在城主议事大厅中,面对群臣,昌正看着坐下匍匐的城守令气便不往一处来,怒吼道:“这就是你说的万全之策?好不容易死了一个仙师又来一个仙师!我临水这点家底经得起几个仙师折腾?”他越说越气,气急之下狠狠拿起果盘对着城守令丢去。
铜果盘砸人是极痛的,不过城守令一阵闷哼之后没有发出惨叫,反而磕头解释泣道:“城主息怒!万请息怒!都是属下之错,然去请仙师之举也并非全错,前个仙师自称灵宝道人,在二极国中也是极有名的,属下本想帮助仙师寻找,落到仙师好处,到时候也许仙师赐下仙药,城主也好延年益寿,久享清福啊!”
说到此处,城守令抬起头来,“万万没想到这道人竟在城外被仙师杀了,可见这新来的仙师本事更在那灵宝道人之上,如此,咱们伺候好这个仙师,亦和原来之念相合!”
他又狠狠磕下头去,哭喊道:”眼下仙师要炼丹药,正是我等表现的时候啊!城主。”
城守令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听得昌正一张胖脸有些阴晴不定,正待说话,却听一人哼了一声,抬头看去,原来是坐于左侧首位的内丞贾章。
只见贾章一脸不屑的站了起来,对城主施了一礼,对城守令喝道:“怕是你想得好处吧?那道人还未查到千渔村你便上前引路,引得道人疯狂杀戮我之子民,你却落得个好印象,如今又来进谗言,你可知那道人便是死在千渔村中?可见这新来的仙师必定和那千渔村有些瓜葛,若是让他知道咱们和这千渔村人的死有关,怕是咱们临水又会遭灾!”
昌正听后,也是冷哼,喝道:“洪山,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洪山自从看到贾章出列后一惊,不知为什么这位好友为何此时要桶自己一刀,不过他却是不甘的,忙磕头道:“城主莫听此人之言!我洪山抱着拳拳之心只为城主啊!这贾章一派胡言,需知在仙界那杀人夺宝之事和其之多,这灵宝道人正说得了兽丹,转眼死之人手,又与那千渔村何干?”
“不过是路过而已,倒是此时仙师必是受了暗疾,我荐城主去迎之,正是雪中送炭之举,如何会与我等有害?到是你贾章!为何你一去传个话,便能领命来要我药材炼药?我看你才是想借我城主之手讨好仙师才是!莫要贼喊捉贼!”
贾章一听,脸色涨红起来,急忙与之争辩。洪山一听,自是不甘的解释,一时间议事大厅满是二人的吵闹。
城主见自己平日最器重的两个手下吵了起来,只感觉一阵头痛,喊道:“别吵了!”待场内静后,他揉了揉太阳穴,疲惫道:“即是仙师需要,那便与仙师送去,挑些好的,莫要惹得仙师降怒,两位都是城中梁柱,还望和气相处,至于其他的,便算了,明日宴请仙师再说。散了吧。”
洪山两人见城主都如此说了,都知道再说无益,随之告退。
等出了城主府,众人散去,洪山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是怎么都不能理解为何今日老伙计会突然变脸。难道是他单独得了好处想要撇开自己?他知道这老友并非那种权利欲特别大的人,即使崇尚明哲保身,也不该如此对自己啊。
好奇心驱使着他赶上了贾章,问道:“老贾,你今天是抽什么疯呢?”
然而他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因为他看见了脸色苍白的贾章,贾章听了他的话,没有理他,反而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洪山见状,心中奇异更甚,忙小跑着抓住贾章的衣袖,“老贾?你什么意思?”
贾章见洪山抓得太紧,狠狠挥着衣袖挣脱开来,回声喝骂道:“报应来了!好自为之!”
说完,想是糟了很大霉运一般跑了,留下失魂落魄的洪山独行于寂静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