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慌慌张张的,是何事啊?怎的不见公子啊?”【牧元丰】端着一杯茶水,这茶应是刚泡不久,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丞相…公子…公子被杀了…”这人一把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起来。
此言一出,就听见水杯落到地板砸碎的声音,那声音十分清脆。
牧元丰倒不是跟那下人一样痛苦流涕,先是震惊随后便是怒火中烧,抬眼看着这匍匐在脚边的下人,说:“你等乘船回来,这船上怎的会有歹人杀他?”
“这…这公子在岸上时瞧见一个男子腰间配剑十分精致…便想着…想着占为己有,一番打听才知此人也要乘船…便千方百计的将其人骗上了船,想着有机会去夺得他的宝剑…结果不曾想…”
“废物东西!先前一直强抢民女也就算了,出远门还不长眼,配好剑的人能是那等无能之辈吗?”
这人匍匐在地,整个人和声音都在颤抖,话还没说完被被这牧元丰一声呵斥给打断了。
这时【牧相平】走了进来,他是牧府的长子,上头还有两个姐姐,不过已经出嫁了。
“相平,你来的正好,你弟弟被江湖人士杀害了。”牧元丰已经恢复了平静,不过在他看来,背负自己“牧氏”之姓的人,不应是这般死法。
牧相平跟其父一般,脸上表情变化也是比较少,他这个弟弟原本就是纨绔子弟,而牧相平自己不仅在朝坐拥高位,甚至有意接父的丞相之位,所以不是影响到自己仕途的事,他都不会多在意。牧相平重新给父亲倒了一杯茶水,说:“父亲切莫担忧,这事交给我来解决就好了。”
“哼!你说他可笑不可笑,连对方底细都没搞清楚,就想夺别人的东西!”牧元丰此话一语双关,既是点出其子愚昧无知,又是在提醒长子做任何事都要知己知彼。
“如今正值蜀楚两国交战,朝中还仰仗父亲把持朝政,父亲千万不能忧思过度。三弟的事情就由我来处理,我会给父亲一个满意的结果。”牧相平说罢,便示意左右将这人带下去。
左右走上前去,将这人带了下去。这人随着下人走出门后,便面露喜色,想着应能拿一笔不菲的报酬,而自己此番也没白来一场。左右将这人带到后院一处人少的地方,还没等这人反应过来,一木棍嗙得一声砸在后脑勺,这人倒地时有隐隐约约听到这两人的对话。
“公子没回来,你这护卫倒是手脚伶俐先跑了,老爷和大公子没明说,小的也知道你这狗命是要留在此处了。”
“在这府上做事,纵使你等丢了小命,这公子也不得缺胳膊少腿的,你也好厚着脸皮回来?”
俩人说完话,抡起手中的木棍又是一下,这手下得可没留余地,就跟打牲畜似的,一棍接着一棍,直到躺地上那人再也不见动弹。这下人才喘着气将手中的木头给扔掉了,随即找来一草席将这人卷了进去,找块没人的地方,给直接扔了出去。
牧元丰微闭双眼端坐在牧府大堂,桌上的茶水早已没了热气,这时牧元丰才缓缓开口道:“你三弟相贺的头七之日,必定要带那歹人的人头来祭,若是能寻到最好,寻不到便随便找个替罪羊,不能丢了我牧府的脸面。”
站在近处的牧相平点了点头,说:“父亲尽管放心了,此事我会彻查到底。”
牧元丰端着那杯凉透了的茶一饮而尽,此时的茶水虽已冷却,但是出奇的苦涩,喝完这盏茶便又说道:“丧事让你二弟去操办,你尽管去查好了。”
牧相平弯腰点头,随后慢慢退出了大堂,朝外走的时候,便瞧见这牧相平的身姿长相,步伐沉重有力,眼里带着不同寻常的傲慢,整个人气度不凡,丢在人群中很好认出来,以及一张看出年纪的面孔,他的胡须修剪的十分细致,能看出应是有经常打理。
牧相平有几件事是明了的,一是杀害其弟之人佩戴名剑且武功高强,二是与其弟回来的路线一致,三则是听回来报信人的描述,那人长相很好认出,是一张非常标致以及俊俏的脸,腰间还配有一名贵的玉佩。这样一来就很容易找出这个人,普天之下名剑便没有多少把,再加之俊俏的长相也不多见,更甚则是腰间上好的玉佩,三者合一,不难猜测应是南楚境内江湖名门正派的弟子,只需一一探访,便能猜出其底细,因为名门正派也很稀少,这样一来原本疑雾重重的答案,便很清晰了。
“最近可有哪个江湖门派举行重大的盛典,又或者是比较隆重的会议之类的。”牧相平来到一处专门以贩卖情报出名的地方,这地与各地驿站都有合作,走过去什么人,什么人去向何处,又是去做些什么,神色是慌张还是淡然,皆会卖给情报处,情报处再转手卖出。
这贩卖情报的地方门面不大,是一小酒肆,别看规模不大,这一碗酒水的价钱可不少,普通人望而却步,一般能入店的人也不会少了这酒水钱。
店小二走了出来,倒上一碗酒,说:“您这问的范围可就大了,这天下多少山峰,又有多少门派,门派何其之多,举办会议的又是何种规模…小人倒不是怕您付不起银两,只是这能给您省的钱,小人一分都不想多收。”
这酒肆倒是让牧相平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掷出一锭白银,抬了抬眼说道:“蜀楚境内的江湖门派,近期在举行某种盛典的。”
小二收过那锭白银,伸手拿起时,险些没有从桌子上拔下来,那分量十足的白银好不容易拿了下来,搁在腰间便开口道:“近期楚地剑宗有盛典,广发英雄帖号召各路英雄好汉前往,听说是大弟子的婚礼,顺便立着大弟子为下任掌门接班人。”
“剑宗在何处?”牧相平没有要喝酒水的意思,依旧看着这小二。
“爷,这可是第二个问题了。”小二倒不是有意坑蒙拐骗,这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再说这后面的掌柜还瞧着呢。
牧相平倒没生气,投掷出第二锭白银,说:“在何处。”
“在楚山附近,这剑宗地点难寻,整个门派外又布置剑冢,若非其门派人士邀请,轻易是不能进到此门派中,不过近日既有广发英雄帖,那…那便可混迹人流中进到里面去。”小二说完才将这银两拿了过去,不过这人依旧没有走开,站在一旁等着面前这位爷的下一个问题。
牧相平此时已经很确定了,这杀害其弟之人,便是在剑宗之人,即使不是剑宗弟子,也是应邀而去的江湖人士,他深知只要能去那剑宗,便能在当场把那人给找出来。想罢,这牧相平起身便准备离去。
小二见其没有问题再问,便又补充了一句:“爷出手大方,小人就免费赠送一个提示给爷,这剑宗可不是寻仇的好去处,只怕是有去无回,爷最好想清楚,剑宗主可不是一头睡狮。”
牧相平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笑,没曾想牧府之事也是江湖贩卖的情报之一,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自己弟弟的死讯迟早会传的人尽皆知,又何必担心有人知晓,不过这小二的提示,确实值得他深思,这事情的定论只有一番思索才能得出定论,牧府的脸面可不是那么容易丢掉的。
是揪出江湖人士,还是找个替罪羊,这是牧元丰留给他的一道考题。揪出江湖人士便要涉险到剑宗去,找个替罪羊倒是方便,不过日后若是事情败露,难免会成为他人的笑柄,这样一来牧府的脸面算是彻底丢尽了,深思熟虑过后,牧相平决定前往剑宗,不过他要找几个武功绝顶的高手,纵使不能揪出歹人,也要能全身而退才行。
“范大哥这北海之地倒也是热闹之所!”刘从等人已在北海城内了。
范世瑾倒是颇为羡慕此地居住之人,青山绿水,还有沙滩海浪,古文人皆追求山水之地,眼前这海水是否也是这追求之物呢?在范世瑾看来,这肯定是的!海水味咸可产盐,淡水则可直接烧开饮用。再说还有这北面的风,可去除夏日的炎热,难怪古往今来诸多帝王会定都在这幽州,确实是一块风水宝地,即使此时自己还未到幽州,范世瑾也能明白那块地的好。有山川,有河流,还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海里有什么,海一望无际深不可测,若是高山顶处有神灵,那海水深处未尝不是没有,不然这龙王之说又从何而来。
“再往前走便又要渡江了!”魏叔进牵着马指着前方说道。
“渡过此江,便是陆路了,到时便可一路马车前行,不出几日便能直达幽州了。”范世瑾再拿出地图,此时的一行人可是穿过了整个神州大地,路途何其遥远,而自己此番离最终目的地已不再长远,渡过江之后便能一路高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