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平原军将士也不客气,对着面前的黄苗士卒猛砍猛杀,由于敌人数量太多,冲在前面的白苗士卒很快就把手中的钢刀砍断,但人们毫不惊慌,扔掉断刀,拣起黄苗军的武器,继续砍杀着人山人海的敌人。
交战刚刚开始,黄苗的前军就乱了套,五万之众的黄苗军精锐被以黑虎为首的两万平原军杀的大败,整个场面只能用溃不成军来形容。被敌人的凶狠吓破了胆的黄苗将士四散奔逃,就连扛着战旗的士卒都吓的弃旗而逃。
战场中,战旗的作用就如同是指南针,战旗在哪,下面的将士们就会向哪个方向冲杀,现在黄苗军连战旗都打没了,再加上战场上的混乱,心理的紧张和惊恐,人们像是没头苍蝇似的,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了。
坐镇中军的李德见己方前军溃败,被敌军杀的惨不忍睹。他在战车上也坐不住了,下意识地站起身形,手指前方,怒吼道:“前军这仗是怎么打的?谁指挥的前军?此人该拉出去活剐!”
战车周围的众将面面相觑,最后纷纷垂下头来,谁都没敢说话。
他们看得清楚,并非是己方的指挥有问题。而是白苗军的战力太强悍,作战太勇猛,无论是白苗将还是白苗士卒,简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恶魔,凶狠的程度已超出想象,无论由谁来指挥前军,恐怕结果都不会比现在好。
这时候,蒋少之还算冷静,他对李德急声说道:“李帅,速派中军顶上去,不然前军溃败下来,将连累我全军的士气丧失!”
对对对,必须得救援前军!李德侧头对身旁的马然说道:“马然,本帅给你两万将士。你速去增援前军,无论如何也要把溃败之势挽回来!”
“是!大帅!”马然有一身好本事,别人或许怕白苗军,但他不怕。
他答应的干脆,率领两万中军将士,快速地迎向败退下来的前军。
看着已是一盘散沙又丢盔卸甲的己方将士,马然大怒。咆哮道:“都给我顶回去,谁再敢退后一步,杀无赦!”
援军的及时到来还真把前军的溃势给稳住了,被白苗军杀的晕头转向的前军将士见己方援军已到,心里又生出斗志,在马然的连声催促之下,人们调转方向,回过头来重新往回冲杀。
不过他们的斗志并没有维持得太久,当他们又对上冲杀过来的白苗军时,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回败退。
双方的战力相差太悬殊,悬殊到已不是靠斗志和拼命就能挽回的程度。
交战中,成片成片的黄苗军被平原军砍翻,伤者都来不及爬起逃走,就被涌上来的白苗军踩成肉饼,受伤的惨叫声和濒死的哀号声充斥着整个战场,地面的黄土都被鲜血染成了红土,鲜血的味道刺激的黄苗军每一个人的神经。
马然环视战场,暗暗咋舌。
没上战场的时候,他还没有太多的感觉,并对自己一身出类拔萃的修为洋洋自得,任谁都不放在眼里,可现在亲临战场,他才猛然发觉自己的渺小,在一眼都望不到边的战场上,一个人的作用太有限了,就算有再高强的修为,能杀死百敌、千敌,但还能杀死全部敌人吗?能救下己方全部的将士吗?
正在马然心生无力之时,他突然看到一名敌将步行着向自己这边冲杀过来,这名白苗将身高在两米开外,魁梧高壮的身材好像一座小山似的,最可怕的是他手里的那把巨锤,大的都吓人,原本白色的巨锤已先完全变成暗红色,上面已经沾满鲜血。
这不是跟在郑适身边的那员白苗将吗?敌军多的令人无从下手,自己就先把敌将的脑袋砍下来吧!想到这里,马然提起战刀,脚后跟一磕马腹,大喝一声,向黑虎直冲过去。
在他的嘶吼下,挡在前面的黄苗士卒纷纷退避,给他让开一条通道。马然畅通无阻的冲到黑虎近前,招呼也未打,举刀就是一记重劈。
他快,黑虎的速度也不慢,后者横起巨锤,喝道:“开!”
当啷啷——在刺耳的铁器撞击声中,战刀被硬生生的磕起半米多高。马然感觉自己不像是砍在一件兵器上,更像是砍在一座铁墩子上,膀臂被震的麻酥酥的,虎口像是迸裂般的疼痛。
此人好大的力气啊!马然还未来得及收刀,黑虎离地纵起,对着马上的马然当头就是一锤,同时喝道:“你也接我一招!”
嗡!
巨锤居高临下的猛砸下来,只是那沉闷的破风声都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人的心头上,让人有心口发闷之感。
刚才已与黑虎硬对了一招,马然知道此人力气之大绝非自己所能匹敌,此时哪里还敢接他的重锤,他急忙拨马闪躲,横着窜了出去。
轰隆——马然躲开,黑虎力沉千斤的一锤重重砸在地面上,将地面硬生生砸出一只将近一米长的大深坑。尘土卷起多高,剧烈的轰响令马然的跨下马受惊,稀溜溜的怪叫一声,两只前踢高高提起,如同直立一般站在地上,惊魂未定的马然准备不足,直接被掀了下去。
扑通!
马然仰面朝天的摔在地上,好在他有战铠护体,不然这一摔之力也够让他骨断筋折的。
见自己一击不中,黑虎立刻箭步上前,窜到倒地的马然身侧,举锤又是一记重击。
马然吓的抱着战刀翻滚出好远,堪堪闪过这一锤。
对方的力气太大,若只靠近身搏杀,自己断不能胜,只有拉开距离,以招式制胜了。马然爬起身后,连连后退,拉开与黑虎之间的距离,然后断喝一声,手中战刀精光乍现。紧接着,劲气释放出来。
黑虎也想试试对方武道的强弱,不躲不避,直接相迎。
一瞬间,场上战刃飞舞,劲气四窜,战刃与战刃的碰撞,发出一连串嘭彭的闷响声。
二人皆未使出全力,武道招式也斗了个旗鼓相当,马然把牙关一咬,撕吼道:“你再接我一招!”
这一回,他手中战刀闪烁出的精光更盛,周围的空气都因为劲气的高度集中而产生阵阵的波动,双方的士卒们感觉空气好像一下子变成了实质似的,挤推着自己连连向后,其实,那是劲气威压造成的效果。
看出对方要使出压箱底手段,黑虎不敢大意,巨锤随手一挥,精光浮现,和马然一样,他周围的空气也产生鱼鳞状的波动,四周的双方士卒们被挤推的更远了。
“杀——”
马然率先出招,释放出狂暴的劲气,刹那生出的无数细小的锋刃在空中交织成网,战刃破风,呼啸声不断,地面的尘土被震起多高。遮天避日,声势骇人。
另一边的黑虎也随之出招,与对手的攻势轰然相撞。
两大猛将的碰撞,可用惊天动地来形容,就连距离二人好远的观战士卒们都受其波及,许多人还在瞪大眼睛看热闹,青丘名其妙的就被弹飞过来的战刃切成两截,那平整光滑的断口像镜面一样。
马然的修为的确不弱,而黑虎的修为又是白苗族四大猛将中最差的一个,他在战场上也一向不是靠武道制胜,而是靠他那一身无人能匹敌的蛮力。
两人实力相当,劲气招式又斗了个不分上下,见修为胜不了对手,黑虎也满不在乎,他提起巨锤,再次向马然冲去,与他做近身缠斗。
马然的修为不比黑虎差,可力气和格斗技巧就差的远了,只与黑虎打了两个回合,他手中的战刀就和黑虎的巨锤碰了个正着,他感觉半个身子都在发麻,手中刀险险就脱手而飞。
他心中骇然,只能故技重施,再次抽身而退,想拉开双方的距离。
只是这次黑虎不再给他机会,别看黑虎的身材高壮,活像狗熊成精了似的,但移动起来一点也不笨重,甚至比身手矫健之人还要灵活。
马然后退的快,黑虎的近身却更快,几个大步踏出,就已窜到马然近前,巨锤顺势前捅,猛击马然的胸口。马然吓了一跳,暗道一声好快。不敢抵其茫然,低头弯腰闪避。
沙!巨锤从他的头顶上掠过,可还未等他直起身,黑虎手臂突然下压,巨锤改变方向,又由上而下的狠砸下来。
哎呀!
马然心中惊叫,一瞬间,冷汗流了出来,他来不及细想,身子就地一倒,全力向旁翻滚出去。一击不重,黑虎毫不停顿,箭步再上,依旧是轮锤猛砸。马然连从地上爬起的时间都没有。被无奈的继续在地上翻滚,躲闪对方的众击。
在黄苗族那么厉害,鲜少能碰到敌手的马然,此时被黑虎的满地打滚,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连续躲闪了黑虎五记重锤,这时候。连马然自己都有些挂不住面子了,而且他体力有限,这么滚来滚去,自己非得被活活累死不可。
等黑虎的第六锤又砸下来时,马然将牙关一咬,不再躲闪,平躺在地。躬起腰身,运用全力,双手擎刀,高高举起,准备硬接黑虎的一锤。
黑虎可不是头脑简单之人,他见对方躲闪的灵活,每次出锤时其实都未用上全力。现在见对方不躲了,要硬接自己的锤子,他心中暗笑一声找死,原本只用的五成力气也加到了十二成,恶狠狠向下砸去。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其声响之大,让周围的双方将士都感觉耳朵嗡了一声。接着什么都听不见了。
巨锤不偏不正,刚好砸在马然的刀杆上,那强大的力道让马然感觉自己不想是接到一把兵器,而像是接到一座倒塌的巨山。
在铁器碰撞声后,紧接着是轰隆一声的巨响,马然身下的地面猛然向下塌陷,被生生震出一只大深坑。
此时再看马然,躺在坑底,双臂尽断,原本擎起的战刀也被巨锤砸落,拍在他自己的面门上,后者连声都未吭一下,脑袋直接被刀杆压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