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的命令,白苗军在青远休整一日,然后留下两万将士镇守青远,主力西进,迎战以魏尘为首的五十万九黎大军。此战称得上是白苗九黎两族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交战,双方参战的总兵力加到一切已接近九十万之众。
俗话说人过一万,无边无沿,人过十万,扯天连地。五十万的九黎援军其规模之盛,浩荡空前,惊天动地。
白苗在距离九黎大营十里外的地方安营扎寨,我带着左右的一甘众将特意出了大营,来到一处相对接近九黎大营的高地,眺望九黎营地的布局。
九黎大营太宽阔了,一眼都望不到边际,整体来说是由五部分组成,分前营、后营、左营、右营以及中营,各营紧密相邻,一营有难,另外四营可第一时间派兵增援,同时前后左右四营又把最重要的中营保护的严严实实,滴水不漏。
观察过九黎的营寨,众人都暗暗点头,看来魏尘这个人不容小觑,只见其扎营,便可判断出此人深识用兵之道。
赵良皱起眉头,催马来到我的身边,顾虑十足地说道:“九黎士卒不善近战,这一点九黎人应该比我们更清楚,而看其扎营,魏尘又绝不是酒囊饭袋之辈,他却偏偏摆出要与我军做正面交锋的架势,恐怕其中有诈啊!”
郑适疑问道:“赵帅认为其中何诈之有?”
赵良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我还看不出来,不过,我总觉得其中似有蹊跷。”
郑适没有再搭言,他和赵良一样,看到九黎的大营之后,他也觉得九黎的统帅应该不是个会与己方做正面交战的鲁莽之人,不过此地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无兵可藏,而对己方可能会构成威胁的南海和建兴二城兵力又都不多,其中会有什么问题呢?
赵良和郑适等人都沉默无语,我见状,毫不在意地呵呵一笑,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囤!九黎族的五十万大军就摆在这里,我们也不怕它能玩出什么花招,明日一早,我军出战!”说完话,我拨转马头,向己方大营走去。
众人互相看看,带着一肚子的狐疑纷纷跟随我回往营地。
当天无话,第二天,白苗士卒开过早饭后,由沈三率领一支五千人的精兵,冲出辕门,前往九黎大营讨敌骂阵。九黎那边也不甘示弱,沈三刚到营前,九黎大营里也杀出一队人马,为首的一员大将金盔金甲,手持一条链子流星锤,迎着沈三冲了上来。
“白苗贼通名报姓,大爷锤下,不死无名之辈!”那名九黎将傲气凌人,收缰绳在沈三的面前站定,脑袋高高扬起,正眼都不给沈三,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睨着他。
沈三闻言,差点气笑了,他深吸口气,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乃白苗族统领軍,沈三!”
九黎将稍微愣了一下,随后仰面哈哈大笑起来,他边轮着手中的流星锤边兴奋地说道:“原来你就是沈三!好、好、好,你来的太好了,大爷正愁无人祭锤,今天就用你的血祭大爷的神锤!”
沈三此时有些哭笑不得,九黎难道没人了不成?怎么派出这么一个东西出来迎战?还没等他说话,对面的九黎将突然出招,一锤直取沈三的前胸。流星锤在飞行的过程,隐隐发出轰鸣之声。
呦?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沈三暗吃一惊,看来这名九黎将倒也有些张狂的本钱。他不敢大意,抬起偃月刀,以刀杆硬搪对方的流星锤。
当啷啷!
流星锤结结实实地砸在沈三的刀杆上,金鸣声刺耳,火星子窜起好高,沈三觉得手臂有些酸麻,跨下的战马也不由自主地倒退三步。此人好大的力气啊!还没等沈三还招,那九黎将一抖铁链,原本弹到半空中的锤头又向下直落,猛击沈三的头顶。
这回沈三可收起了轻视之意,运足力气,横刀向上一挥,喝道:“开!”
当——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铁器碰撞声响起,流星锤被沈三磕飞出好远,趁着对方未来得及收锤的空挡,沈三手中的偃月刀突然霞光闪烁,劲气释放出来。
九黎将大喝一声:“来的好!”他运起浑身的劲气,注入到流星锤内,只是瞬间,流星锤闪烁出耀眼的光芒,飞在半空中的锤头射下来无数的劲气,将沈三的攻势化解于无形。
沈三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与九黎将站在一起,二人你来我往,战马交错,在两军阵前拼了个不分高下。见己方的战将把白苗族堂堂的统领軍沈三给挡住了,九黎士气大振,后方的擂鼓声和喊杀声此起彼伏。
白苗士卒也不甘落后,把战鼓敲的如暴豆一般,呼喊不绝于耳。
刚开始沈三确实有些不适应九黎将的武器,应对起来也十分别扭,感觉束手束脚,施展不开,可随着二人争斗的回合增加,沈三渐渐摸清了对方的门路,感觉对方的招式虽然怪异,但其中的破绽也甚多,远未达到无懈可击的程度。
熟悉了流星锤的特性,沈三开始加强进攻,偃月刀挥舞的虎虎生风,一刀接一刀,尽是向对方的要害劈砍,直把那名九黎将逼的手忙脚乱,额头、鬓角也渗出冷汗。
那九黎将暗暗点头,沈三不愧是白苗族的四大猛将之一,确有过人之处,自己若想胜他,用正常的手段是不行了。想到这里,他突然虚晃一招,紧接着,拨马退出数步,边喘息着边说道:“今天你的脑袋先寄存在你的头上,大爷改日再来取!”说完话,他双脚一磕马镫子,直向九黎大营退去。
眼看着自己要把对方战败,而他却跑了,沈三哪肯善罢甘休,他哈哈一笑,说道:“我的脑袋在这里,你今天就来取好了!”说着,他催马便追。
沈三骑的是青丘马,速度飞快,九黎将虽然是先跑的,但沈三追出时间不长就已接近到对方的背后,他将手中的偃月刀高高举起,对准九黎将的后心,作势要劈砍下去,可就在这时,那名九黎将突然身子一偏,侧过身形,回手猛然一锤甩出,直取沈三的面门。
没想到对方在败逃之际竟然会使出回手锤这样的怪招,沈三心头一震,举起来的刀急忙落了下来,身子顺势向旁一闪,堪堪将九黎将的回手锤躲开。当他刚把身形坐正,前面的那名九黎将不知何时手中已多出一把硬弓,弓上搭有三支羽箭,随着嘭的一声弓弦弹动,三支羽箭快如闪电一般飞向沈三。
他二人的距离太近了,近到那九黎将刚一放开弓弦,三支羽箭就已飞射到沈三的近前。
这三支羽箭,箭箭要命,分射向沈三的面门、喉咙和胸口,无论哪一箭命中,沈三都无生还的可能。千钧一发之际,沈三来不及细想,身子向旁一倒,直接从战马上翻了下去。
嗖、嗖!啪——射向沈三喉咙和胸口的两支羽箭被他让了过去,但射向他面门的那箭他的闪避还是稍慢半分,这一箭没有射正,可也是将他的脸罩击碎,羽箭划过,在他的面颊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口子。只是顷刻之间,沈三的脸就被鲜血染的通红。
沈三自出道以来还未吃过这样的大亏,他趴在地上,牙关咬的咯咯作响,面部和颈部都已涨红。
诈败的九黎将转回头,见沈三跌落战马,趴伏在地,身子剧烈地哆嗦着,鲜血顺着脸部滴落下来,他以为自己已命中了沈三,立刻掉转马头,反冲回来,同时狂笑道:“沈三,你的脑袋是我的了!”
可是他还没冲到沈三近前,趴伏在地的沈三突然像弹簧似的从地上跳起,手中的战刀射出刺人眼目的霞光异彩,他站在地上,对准迎面而来的九黎将,以浑身的劲气施放出致命一击。
沈三这一招的威力太大了,仿佛凭空生出一道龙卷风,地面的尘土都被卷起好高,劲气横飞。
四射的劲气还未飞到近前,那名九黎将跨下的战马就吓的前蹄抬起,仰天嘶鸣,九黎将几乎是贴在马身上,以流星锤锤释放出独门绝技,万兽奔腾。
只见他手中的链子流星锤光芒闪耀,飞射出无数锤影,真仿佛万兽出笼一般,向沈三的攻势迎去。
当二人的攻势碰撞到一起时,场内爆发出一连串嘭嘭的闷响声,或是互相抵消,或是改变了方向,只是一瞬间,地面便被劲气划的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裂痕,随后又被流星锤砸的满地窟窿。
两人拼尽全力的对决,高低立见分晓,那九黎将释放出来的攻势被沈三的劲气一一化解,而有不少的劲气去势不减,继续向前飞射,全部击在九黎将和跨下战马身上。
扑通!
那名九黎将连人带马仰面翻倒在地,此时再看他,身上的战甲被划的千疮百孔,满头满脸都是血,这还多亏他劲气深厚,战甲坚韧,不然他得被生生的切成肉块。他所骑的那匹战马比他要惨得多,四蹄尽断,马头都被削飞出好远。
九黎将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息着,他艰难地抬起头来,冲着沈三叱牙咧嘴地叫道:“沈三,老子不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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