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皇后娘娘这里的茶最香了。”尔雅讨乖地说了一句,逗得皇后陈鱼笑了起来,尔雅这性子要说像千秋是不可能的,不过却也不完全像是阮胥飞,倒是得皇后陈鱼喜欢。
“这茶是你母妃拿过来的,怎么着到了本宫这里就成了最香的了?”
“这儿沾了皇后娘娘您的福气,自然香了。”尔雅丝毫不含糊地拍马屁,皇后陈鱼摇头叹笑,直道这小丫头可一丝都没有变,说话真讨人喜欢。
与尔雅说了一会儿话,陈鱼察觉到自己儿子一直都沉默着,便侧首对太子宁薛道:“福生刚回来,怎么见着你似是一脸凝重的表情啊?”
尔雅闻言,目光顺势转到了宁薛身上,道:“殿下怕是因为东宫事忙,却被皇后娘娘硬给拉了来陪我吧。”
陈鱼道:“哪里的话,就算是再忙,福生你刚刚回来,来见见你又怎么会没有这么一点点时间。”
叶宁薛目光微动,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陈鱼目光中露出一些不喜,看来孩子大了越来越难以捉摸,也不知道他心里头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我昨儿个回来的时候就碰上殿下了,殿下还真是有兴致,这炎炎夏日却去打猎,也不怕热坏了。”尔雅似是讲得很开心,“我在西南的时候啊,可少不了狩猎了,就是西南多虫蚁,湿热得厉害,母妃昨晚上还问我小叔公的身体能不能吃得住呢,她是越来越喜欢瞎担心,您说是不是?”
“你小叔公可算是跟着你母妃长大的,这情义不同于常人,担心自然免不了。”陈鱼为千秋说了一句,尔雅似是很想拆千秋的台,继而道:“母妃还说我是三脚猫功夫,我帮小叔公抓了不少贼,小叔公可高兴我留在西南陪她。可母妃却嫌弃我那功夫。”
她掐着半真半假地话陪着陈鱼说话,营造出一种其乐融融的说话气氛,叶宁薛听着这些话面目却是越来越难看。
“你一个郡主啊,那些抓贼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去做吧。练武强身健体则罢了,若是围着抓一些贼人,你父王可不是为着这个。”
尔雅笑嘻嘻的,又回头照顾了一记在一旁看似一直装酷的叶宁薛,道:“不知道殿下这两年武艺可长进了没有,我可记着殿下一次都没有赢过我呢。”
叶宁薛眉头微动,道:“你要比试?”他语调上扬。明显有不悦之意,尔雅却是紧随其上,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惹得他不悦她竟是有一种十分舒畅的感觉,也许这样越来越远离反而更好,不需要一种欲语不能语,像是隔夜的桂花糕的味道。
“若是殿下不介意我自然奉陪咯,不过殿下乃是金贵的身子,我在西南常常和小叔公交手多了。都一直用全力,要是收不住伤了殿下可怎么办?”
陈鱼刚要劝阻,怎么说叶宁薛手臂可伤着。平日里两人打打闹闹还行,这会儿要是突然动起手来,别说此前叶宁薛从来没有赢过尔雅,如今还有伤在身,要是伤得再重可不好了。
哪知叶宁薛平日里十分沉得住气的一个人,听了尔雅此句,却是有些激愤地站起身来,似是要出去比划一番。
“宁薛你闹什么……”陈鱼刚要开口阻止,却是听叶宁薛道:“母后你不用说了。”
陈鱼一手伸着,却是见叶宁薛走出了正殿。往外头而去,似是今日里一定要与尔雅打上一架不可。尔雅眨了眨眼故作无辜道:“皇后娘娘,我刚才也是随意与殿下开一个玩笑而已,他好像较劲了,看起来你很不同意啊。”
叶宁薛一脚刚踏出正殿,听她这一句。回头压抑想要往上蹿的声调冷冷道:“一口一个殿下殿下的,你烦不烦人啊,啰嗦什么,还不快滚出来!”
陈鱼一听叶宁薛便不太对劲,刚想要拉尔雅,却是见尔雅面上浮起一丝冷笑,始知这孩子其实心中更是怨气颇重,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在发泄呢。罢了,她只能从中作引,却不能替他们完全解决,始终还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尔雅走出了正殿,凤仪宫前二人相对而立,尔雅道:“殿下好大的火气啊,我是什么地方得罪了殿下?”
叶宁薛又听她叫了两次殿下,之前进来还一直无视着他,后来又装着若无其事地来搭话,果然她最是可恨。他并不擅长武艺,此前从来不曾赢过她一次,他也不曾觉得有什么。
叶宁薛一只手负在身后,他不屑告诉她他受伤的事情,而尔雅虽然知晓,却没有觉得有什么愧疚,她可不会因为叶宁薛受伤而放水。
“来吧。”叶宁薛话音刚落,尔雅便一跃而起,抬起一脚便向着叶宁薛胸口踹过来。敢这样子与太子直接动手的,怕也只有尔雅了吧。叶宁薛目光一凛,用那只没事的手臂一挡,还是生生退后了半步,看来她真的是如她所说在西南有好好磨炼自己的身手啊。
然而他不会一辈子都赢不了她,他怎么能够一直屈居于她之下呢?他知道平日里她笑嘻嘻的看似什么都不太在乎的傻样,骨子里却很是倔强高傲,那么,他就毁了她的骄傲好了。
叶宁薛一跺脚稳住身,挡下了尔雅的攻势之后便采取了进攻,尔雅对于叶宁薛能顺利接住第一招不觉得奇怪,早有了下一招的准备。见叶宁薛主动攻击过来,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他的招式,一个侧身绕到了他的一旁,避开了他受伤的手,一记收到落在叶宁薛后颈,叶宁薛吃痛踉跄一记,只觉得地面扭曲了一下,想来那记手刀很有力量。他摇晃了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番,又上前。尔雅面色不变,一手架住他攻过来的双手,身子一拉一推,便将叶宁薛摔了出去。
叶宁薛面色绯红,目光深沉,他两年来苦练竟然依旧不是她的对手?
尔雅伸出手拉他起来,道:“殿下,差不多是分出胜负了吧。”
叶宁薛目光盯着她递出来的那只手,缓缓抬起手来正要落入她的手中,却是猛地将她的手腕扣住,顺势将她压在了她的身下,用最原始的女人高于女人的力气,将她四肢固定住,扬唇讥笑道:“胜负?”
陈鱼见了这一幕,忙过来道:“在凤仪宫前成什么体统。”
如今叶宁薛生生将尔雅压在了身下,这姿势却是不雅,尤其是在凤仪宫前,然而见叶宁薛虽然是用计,却赢了尔雅半分,她面上却是有着隐隐的笑意。
叶宁薛放开她,尔雅从地上起来,掸了掸郡主朝服,听叶宁薛道:“你以前从来不会对孤伸手,今日这一招,是想要逞能败了。”
尔雅知晓他说的乃是因为他想要讥落他,所以才有了之后被叶宁薛制住,尔雅却是没有往心里去,道:“殿下言重了,还是担心一下你右臂的伤口吧,若是我太使劲挣扎的话,便会扯开更大的伤口。”她言下之意,并不是她无法挣脱,若是她今日里下狠心对着他受伤的右臂下重手的话,早就挣脱了他的制肘。
他黑色的袖子,就算是血渗出来也不明显,然而却是见他手背上细细地爬着几道血丝。陈鱼忙让银丝银叶去准备伤药重新包扎。叶宁薛不想尔雅早已注意到了她手臂上的伤口,也正是因为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受的伤,才得以让她没有动手,却是成了他的弱点。
叶宁薛咬牙,盯着尔雅道:“你真是爱较劲的人啊。”
尔雅露出招牌式的笑容道:“殿下又何尝不是?”
见二人针锋相对,陈鱼很是头疼,以前尔雅虽然也会同叶宁薛拌嘴来着,却没有如今这样锐利,只能说那孩子心底还有着怨气,那么她应该对于叶宁薛的心还没有变。这样想来,陈鱼又有一丝安慰。
叶宁薛随了银丝银叶去侧殿重新包扎手臂,陈鱼问尔雅时不时要换一身衣服,郡主朝服在刚才落地的时候有些脏了。尔雅谢绝道:“不用了不用了,也看不出什么,还是穿着这一身吧,省得被母妃念叨。”
陈鱼也只好随了她去,怅然道:“福生,你一向聪明,该知道本宫是不想见你和宁薛如此的。”
尔雅沉默一阵,道:“福生知错了。”
“也不是说你什么错了,要说错,错的也不是你,也是宁薛。”陈鱼道,看了一眼偏殿方向,“瞧你这样,昨日里宁薛是和孙楚怡一起去打猎的事情你也是知晓的了。”
尔雅点头道:“殿下华盖朱车出行,后头跟着孙楚怡,想要不注意都不行啊,不过皇后娘娘不用刻意说什么,该想明白的事情我早已想明白了,这样一来也最好叫母妃称心如意不是?”
陈鱼一窒,这时千秋一直想要看到的,如今连尔雅都这么说了,是不是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她不应该拉着千秋的女儿走一遍她的老路才是,后、宫是个怎么样的地方她最清楚,然而宁薛不是顺帝,宁薛对尔雅到底抱着什么心思,她这个做娘亲的怎么会看不出来一点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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