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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林锦兰还在犹豫,却被宋菱月拉着进了和悦居,“知秋若是想说早晚都会告诉你的,对不对?今日你只需把心放在你的女儿宴上。”
“那知秋你若是日后想开了,想告诉我了,再来找我。”林锦兰留下这句话,跟着宋菱月匆匆进了和悦居。
大夏有规定,男女不同席,因此和悦居大堂被一分为二,女子入右席,男子入左席,分成两列,对桌而食。
中间大堂空出一大片空地来,此时正有乐师跪坐在大堂正中央弹奏着古琴,为众人伴奏。
不多会儿大堂内一阵骚乱,宋菱月循着骚乱的方向望去。
“冀北王?这不是冀北王吗?”宾客里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
然后宋菱月就看见冀北王在林家父子的簇拥下走进了和悦居大堂。
一身青色蟒袍,手里摇着扇子,气宇轩昂,脸上还带着笑意,眸子却幽暗深沉的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潭水。
“王爷请上座。”林大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冀北王也没跟林大人客道,直接坐在了宴席的主位。
只听得冀北王爽朗一笑,居高临下道:
“众位欢聚一堂都是为了庆祝林家有女初长成而来,就不必客套了。来人,把本王准备的贺礼拿上来。”
随着冀北王话音刚落,两个小厮打扮的下人搬着一尊红玉珊瑚上了大堂。
那红玉珊瑚足足有半人多高,晶莹透亮,贵气逼人,一看就价值不菲。
众宾客更是议论纷纷:
“这红玉珊瑚听说是南海至宝,十分贵重,没想到冀北王竟然会拿来送给林大人。”
“之前都说冀北王和林知州不合,我看传言为虚啊。”
“这樽红玉珊瑚晶莹剔透的,一看就是珍品,价值不菲啊,没想到林大人竟然得到冀北王如此的青睐。”
冀北王就当没听见底下的议论一样,朗声道:“这红玉珊瑚可是南海珍品,世间少有,但我听闻林家有女,犹如南珠,便想着这珊瑚配南珠,岂不美哉。就是不知道林小姐喜欢不喜欢本王送的这贺礼了。”
林锦兰上前一步,走到大堂中央向冀北王盈盈一拜,脸上更是不卑不亢:“小女多谢王爷厚爱了,只是这珊瑚太过贵重,小女怕是承受不起啊。”
“本王说你承受的起,你便承受的起,是不是啊,林大人?”冀北王把目光落在一旁的林大人身上。
底下的宾客又开始暗自揣测议论开来:
“冀北王此举怕不是为了林大人,而是为了博得林小姐一笑吧。”
“这林小姐长成大姑娘了,确实出落的是楚楚动人,难怪连冀北王也把持不住了。”
“自从林王妃去了之后,这冀北王的王妃之位可就一直空悬着,林王妃又是林小姐的堂姐,仔细瞧着两人长相倒是有几分相似,难怪王爷对她倾心了。”
众人的议论声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大,却有几句飘进了宋菱月的耳朵里,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
宋菱月是知道冀北王曾经有过一任王妃的,只不过那位王妃在八年前带着五岁的小世子出游,路遇山匪不幸罹难,连带着小世子也下落不明。
据说那位王妃去世时年仅二十四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却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这么算来,那位去世的王妃竟然就是宋青平的亲娘吗?而那位王妃竟然是林锦兰的堂姐,难怪她看到林锦兰时总觉得亲切呢。
不过,看堂上那位冀北王听到众人的议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像也不打算澄清的样子,难不成他真的有想要纳林锦兰当续弦的意图?
不光是宋菱月考虑到了这一层,站在堂上的林锦兰也考虑到了这一层。
林锦兰咬着唇,目光投向朝堂上的林大人,林大人已经是自顾不暇了,那里有功夫来管林锦兰的求救目光。
这贺礼一收,冀州府的风言风语便又要传言起来了,对她对林家都是个不小的影响。
冀北王本来就不打算让林大人回答,唇角含笑,目光游弋过在场宾客的脸:
“既然林大人不愿意回答,那倒不如众位说说看,本王亲自挑选的这樽这珊瑚配不配的上林家小姐?”
“这当然配得上了,林家小姐容姿出众,却是貌比南珠。”
“是啊,是啊,这樽珊瑚通体赤红,名贵耀眼,犹如林小姐之貌。”
宾客之中已经有不少人在大声的附和了,还有不少的宾客认为林知州这是走了好运了,竟然跟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冀北王打好了关系,只怕马上就要青云直上了。
之前林家可一直都在京城为官,听说是得罪了七王爷被皇上误会贬来了冀州府当了个小小的知州。
若是林家攀上了冀北王,回到京城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林大人却是有苦说不出,脸上还要挤出笑容来,如今是敏感时期,若是被皇上知道冀北王有意纳妃还是自己的女儿,以皇帝的多疑,只怕林家要不得善终了。
林锦兰只觉得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无助的眼神如同森林里被围捕的幼兽一样的无助,她的视线划过宋菱月的脸,却没想到宋菱月却朝她笑了。
有一瞬间林锦兰以为自己眼花了,定睛仔细看去,只见宋菱月用唇角无声的在对她说着些什么,她忽然犹如被一道光点亮了。
只见大堂上林锦兰渐渐镇定下来,唇角噙一抹淡笑,抬眸无惧的迎上冀北王的视线,朗声道:“既然是姐夫赠与的,小妹说什么也不敢推辞了。”
这一声‘姐夫’一出,生生把刚刚还有些暧昧的气氛打乱了。
林锦兰唤知冬上前,“知冬,替我收好这樽红玉珊瑚,千万要小心妥当的存好。”
林锦兰转过身,又恭敬的朝冀北王行礼,提高了声调生怕众人听不清楚一般,大声道:
“林王妃长我十岁,自小与我一同长大,对于锦兰来说,王妃似姐亦似母,更何况这樽珊瑚也是姐姐身前的心爱之物,姐夫愿意割爱,小妹很是感激,小妹会好好保存好这樽珊瑚,以此来缅怀姐姐待小妹的恩情。”
说完这句,林锦兰盈盈叩拜,不等去看冀北王脸上的错愕,已经起身回到位上去了。
这一番话已然挑明,她将前冀北王妃当做是至亲之人,只把冀北王当做是姐夫、长辈,没有半分的爱慕之意,增加冀北王和她之间的亲属关系,进行捆绑,而不是把她当做是前王妃的替代品。
冀北王又是个刚愎自负的男人,绝对不会容许一个当众拒绝了她的女人成为自己的王妃的。
林锦兰知道这一招很险,但看样子她成功了。等回到座位上,林锦兰才感觉到自己后背都一阵濡湿了。
宋菱月倒了一壶热茶给了林锦兰,林锦兰朝她投去感激的一瞥。
要不是刚在堂上宋菱月一直用口型来提示她,她也不会那么快想到用身份辈分来牵制冀北王。
冀北王饮了一口酒,深沉幽暗的眼眸划过右手边那两个正为度过了这场难关而暗自露出庆幸神情的女子脸上。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刚刚眼角余光分明瞧见是林锦兰身侧那一身素白长裳打扮的很素雅的年轻女子以唇语为提示,替她解了围。
冀北王手指一勾,站在他身后伺候的小福子连忙上前,他低头在小福子耳边低语了几句,小福子瞟了一眼宋菱月点了点头。
这场闹剧过后,林大人赶紧安排了舞姬登场表演助兴,冀北王似乎兴致缺缺倒也没再刁难,只是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划过林锦兰那边,看得林大人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一场宴会下来宋菱月只觉得腰酸背痛,浑身都快要散了架一样。
“今日多亏了你。”林锦兰亲自把宋菱月和香菱送到了府门口,拉着宋菱月的手,道不完的感谢。
“你我之间还需要言谢吗?”宋菱月朝林锦兰微微一笑。
目送着宋菱月和香菱登上了马车,林锦兰这才折返回了府邸。
马车上宋菱月揉着隐隐酸痛的肩膀,香菱连忙体贴的帮她按摩,“师父今天辛苦了。”
“没想到参加宴会这么累。”宋菱月捏了捏后颈,那酸痛的感觉别提多酸爽了。
累只是一方面的,最主要的还是被突然到来的冀北王给吓到了。
不过想到那么多的香皂还有洗发膏都被预定出去了,保宁堂又要多一份进项了,宋菱月就又开心了起来。
马车行驶回到了双茶巷,宋菱月掏出车钱来交给了王老实,又额外给了他十个钱的辛苦费,说他在外面等着辛苦了。
王老实很少遇见宋菱月这么大方又心善的雇主,一直跟宋菱月说以后若是需要雇车把式还来找他。
宋菱月应了,王老实这才欢喜的驾车转换回去了。
“师父我觉得我好像又饿了。”才回到跨院里,香菱的第一句话就是饿了。
“宴席上那么多菜肴你都没吃饱吗?”宋菱月闻言回头笑着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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