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尧伸出一只手在半空之中缓缓地移动着,似是在抚摸着什么,在她的身前是巨大的女神像,希尧抬起头,看着女神像的眼睛,目光哀伤。
“姐姐,我是当年神池下的那条小鱼!你在哪儿?希尔一直在找你,我知道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喃喃的话语如同低低的啜泣,远远的被欢动的海水声音掩盖,如同一个掩藏在快乐背后的悲伤。
“母皇,零鬼那老匹夫他们果然又退兵了,天空之上的确有一只青鸟。”宫牧匆匆的赶来,在他人还未走进之时,他便是匆匆的说道。
在宫牧的身侧分别站立着炎汐和那名女性鲛人华欣。
“我和你说了很多遍,在黎婴女神像面前不要随意大声说话。”希尧对于宫牧的行为,她的神情微微不爽,目光极其的冷厉的朝着宫牧望去。
宫牧在希尧的眼光望来之时,他隐隐的感觉到自己体表的皮肤微微发疼,他的目光一顿,脚步戛然停止。
在宫牧很年轻的时候,在他记忆中,她的母皇就时常瞧着那具石像发呆。
他的父亲在战乱中死去之时,他的母皇的眼神也没有瞧那具石像时悲伤,对于宫牧而言,在她的母皇心中那具黎婴的石像远远的比他还重要。
“母皇赎罪,孩儿下次不敢了。”宫牧将自己刚才那副表情收起,变得沉熟起来道:“零鬼又退兵了,如同母皇所料,零鬼那老匹夫不敢与我们正面战斗,他怕消耗他手中的修士。”
希尧微微的收起自己的目光,顿了顿,抽回悬在半空之中的手,她紫色的尾巴轻轻的摆动着,开口道:“通知礁珊那方,叫他们全面和柳西岸开战,另外叫华梳族那方将兵力缩回,暂时不要爆发大规模的战斗,让他们养精蓄锐。”
在知道乐阳阁和柳氏家族是谁带领修士来围剿之时,希尧便是在心中隐隐的想好了对策。
对于零鬼和柳西岸,当年梵礁一战之时,那二人还是中年,如今已到暮年了,人族的寿命真是极其的短暂。
“可是母皇,你不是说柳家和乐阳阁暂时还不敢大规模发动战斗嘛?我们何必去惹他们两方势力,当今之计应当集中兵力攻打李家才是,灭了李家在南海的实力,其余两家给我们鲛人的威胁自然解除。”宫牧内心不禁质疑其希尧的话语来,可神情却是十分恭敬的问道。
“你去布置吧!”希尧闻言,她的眉头蹙了蹙,道:“华欣你带五百族人前往礁珊族助他们一臂之力。”
“母皇,你这样将近四分之一的族人派了出去,如果零鬼攻来,我们就危险了。”当宫牧听到希尧的决定,他终于是有些忍不住的说了出来,其眉头深锁。
炎汐和华欣二人闻言,他们各自的目光沉的如水一般的幽深。
当宫牧说完,希尧的神色之中闪过一丝失望。
正如她对宫牧的了解,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宫牧华而不实,嘴中诸多的谋略都是没有深入了解对方,而又极其的缺少远见。
希尧朝着宫牧摆了摆手,道:“你去布置吧!这是我的决定,我们凡汐族也不会灭族。”
“母皇..”希尧说完之后,宫牧双目猩红,剧烈的说道。
“你这是在质疑我嘛?”希尧目光一冷的看了过去。
“孩..孩儿不敢!”当希尧的目光朝宫牧投来。宫牧心中一紧,对于这样的表情,她极其的清楚那是什么意思。
宫牧依稀的记得当年玄龟抹上顶撞自己母皇之时,她的母皇便是这幅表情,而后抹上便是身首异处去了。
如果他不是自己母皇希尧的孩子,宫牧不觉得自己现在可以活下去,所以他的语气也是瞬间软了下来。
在此同时,炎汐和华欣也是连忙劝起了希尧,深怕希尧动怒。
希尧的目光在宫牧服软和炎汐二人的劝解之下,微微的有些缓和,他再次朝着宫牧道:“你去布置吧!休得多言!华欣你现在也赶去礁珊,逼柳西岸动手,炎汐你留下,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是!”宫牧以及炎汐三人神色各异的开口。
宫牧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在华欣的陪同下缓缓地离开,炎汐轻轻的游到希尧的身旁,她静静的等待着希尧的开口。
“汐儿,你可知母皇如此做的原由。”希尧和蔼的盯着炎汐等待着她的回答。
“汐儿鲁钝,看不懂母皇的意思,让母皇你失望了。”炎汐神色微微紧张的开口。
希尧听到炎汐的话语,她微微的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炎汐额头前的那几朵浪花,微微的有些失神。
希尧对于炎汐是极其的溺爱的,她每一次看见炎汐的眼睛就仿佛回到了当年,那时的她还是一只极其幼小的鲛人,希尧还记得她自己和黎婴的第一次见面。
那是在月光之下,当她浮出水面之时,她发现了坐在樱花树上的黎婴。
漫天飘零的樱花在柔和的风中随意的打在水面之上,飘零的樱花将散在水面上的月光击的摇摇晃晃。
黎婴坐在樱花树上,有少些的樱花落在她的白衣之上,她的发丝在风中若断若续的飘动着,极其的美丽,哪怕希尧远远的看过去,希尧她自己也有些微微的紧张。
在自己紧张之时,希尧记得忽然黎婴转过了身来,金黄色的眼眸之中夹杂着无数的柔情,轻而易举的进入到了希尧的心中。
“小家伙你叫什么?我叫黎婴,神池的那个黎婴。”
“希尧,我是...是希尧。”
..........................
“母亲..”炎汐轻轻的摇了摇失神的希尧。
希尧在炎汐的摇晃之下,她很快的回过了神,和蔼的笑着道:“汐儿你的眼睛真像我的一个亲人。”
炎汐撇了撇嘴,希尧对她说这样的话语,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之时,炎汐还微微的有些发愣,她不就是她母皇的亲人吗?可是后来炎汐明白自己母皇嘴中的亲人的意思,可是她从来不知道她自己母皇嘴中的那位亲人是谁。
炎汐不曾问,希尧也一直都没说过。
“母亲,你又想起她了嘛?”炎汐问道。
“未曾忘过,又何必谈及想起。”希尧内心自嘲一声,撇开炎汐的问题,她像是自顾自地的说起一般,道:“汐儿你记着与人对战之时,你要知己知彼,这样你才能百战百神。”
“什么?”
“知己知彼。”希尧目光严肃的望向炎汐,笑了笑,一如当初黎婴对着她那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