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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范坚强再次起身时,他才意识清晰地发现,眼前已然是一片厮杀后的惨状。
而这惨状,恰恰说明之前的厮杀是激烈的、冷血的、空前的。
堂屋门槛内,并排躺着两个血迹斑斑的家伙,一个捂着脖子,一个捂住腹部,全都睁着惊恐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二狗子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握着一根木棍,对着这两家伙一通骂。墙壁和门槛上,大小血迹刺眼。
门槛外东墙边,猴三正提着一把菜刀,不停地踢打三个光头小子,逼他们对墙脱去身上的外衣外裤,以及脚上的鞋袜。有一个身材还算壮实的光头,赤背上有一道醒目的弧形刀伤,皮肉腥红外翻,鲜血还在慢慢下滴,下身则被血水浸染了一大片。
当然,脚下的地面,间或便是一处血迹。
再转向身后,范坚强看到了黑压压的人群,围观人群,静默中的围观人群。
一斤走过来,拿下捂着左臂的手,用衣袖给范坚强擦了擦脸,沙哑着嗓子道:“八两,我刚看过了,我们的人,除了你和我受了点伤,别的都没事,九两也没事,一点伤也没有……八两,你刚才拼得太狠了……大哥真怕你收不住……”
范坚强搂了搂一斤的肩膀,然后查看了他左臂的伤口,接着淡笑着问:“大哥,你怪我这么干吗?”
一斤立即回答道:“八两,你说啥呢?我虽是大哥,但你是当家的,我听你的,你说啥我都听,哪来啥后悔啊!我刚才还在想,要不是你,我们老范家今天恐怕难逃一劫,他们全是带着家伙来的,大勇还从他们的车上搜出一把猎枪……”
范坚强欣慰地笑:“大哥,你能这样说,我很开心。往后,这家里,全靠你了,你也会更辛苦。我不在的时候,你主里外的所有事,有啥问题,找张麒和大勇帮忙。”
听到这里,一斤焦急道:“你不说,我都疏忽了。刚才张麒也跟我说了,叫我赶紧给你准备些衣服和吃的,让你带走。你放心,这里有我和九两,大哥知道该怎么做的。”
范坚强盯着一斤看,看了足足半分钟,直到感觉眼眶中有泪水要溢出来:“大哥,那你就去准备吧。对了,你先扯块布条,把伤口扎一下。”
一斤不住地点头,甚至露出了温馨的憨笑:“我先去帮你扯块布条,把你头包扎一下。还有啊,八两,老爹他们,是不是……”
闻声,范坚强再度转身,看向西屋的窗户。
叫他感到吃惊的是,窗户早已打开,顾玉娇、周筱妍和老爹他们,正抓着锈迹斑斑的铁条,默默地看向这里,貌似已经看了好一阵子……
于是,范坚强努力挤出微笑,然后想转身不看。
因为,多看一眼,就多一丝难过:那些默默的眼神,他读得懂!
恰在范坚强要转身之时,顾玉娇哭声袭来:“八两……八两……”
之后是周筱妍的声音,没有哭,居然有些愤怒:“八两,你为啥要这么干?放我们出去,让我们看看你的伤口……”
只是听到这里,范坚强对一斤小声说道:“西屋的锁,暂时别开。你顺便去告诉一下老爹,我们都没事,叫他宽心。老范家不经历这一回,回不了当年……”
说完之后,范坚强大喊一声:“张麒!”
“我在这儿呢!”
闻声,张麒从围观人群中走出来,然后走了过来。
范坚强还未说话,张麒就笑道:“三哥,我问了很多人,他们都希望你现在就走,而且绝对不会把你供出来。三哥,听我一句劝,我们谁都可以进去,但你不能进去……”
范坚强没有笑,而是抬手勾住张麒的脖子,决定先跟他说说自己的真实想法:“兄弟,你别费那心了,我不会走的。你忘了结拜那天我说的话了吗?那天,我说不求今生荣华富贵,但求不枉男儿之身,从今往后,立根十里,气振山河,带领两位刚烈忠义的兄弟驰骋都市,不死不休。你再说叫我走,就是叫我被雷劈。这会儿,我没有豪言壮语,只想告诉兄弟你,既然我是你们中领头的,那你必须听我的,包括眼下的安排。还有,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我想去再干一件事,这里交给你。”
这一次,张麒没有再劝范坚强走,而是紧问:“三哥,你还想干啥事?我跟你一起去。放心吧,这些家伙全哑了。何况,有大勇在这里,镇得住,没事。对了,之前,有很多村里的小子,也从家里拿了家伙,要帮你。那些混蛋当中,有一个是跑了一里多地,被他们捉过来的。”
这一点,范坚强还真没想到。
于是,他再度看了看四周的人群,第一次感到了亲切,暖人的亲切。
琢磨着时间已经很紧,他赶紧说:“那行,你带上家伙,跟我去鲁家小店。如果他在,更好。不在,我要把他的店砸个稀巴烂!”
张麒用力地点头:“好,我家伙随身带,现在就走。”
这时,大勇提着一把猎枪过来:“三哥,面包车那边,有一个光头的家伙,说看你眼熟,想跟你照个面……”
范坚强冷笑了一下,嗤之以鼻道:“看我眼熟?哪只眼看我熟?”
刚说到这里,他立即拾起地下的一把柴刀,然后冷脸走向面包车。
张麒和大勇见状,即刻追上去。
迎着不断退身的人影,范坚强很快来到面包车跟前,只第一眼,他就认出了那个光头三十四。毕竟,在夜来香烧烤店那次,他对这家伙印象很深刻。
但是,深刻归深刻,此时的范坚强眼中,怒火依旧不减。
那光头三十四也在第一时间认出了范坚强,顿时惊喜道:“兄弟,果然是你啊!那天,我真没看错,兄弟你确实够狠。喂,兄弟,你难道不记得我了?我是光头三十四啊!那天晚上,你要走,我撵上你,告诉你说,往后你要是有事,就去夜来香那片巷子找我。天杀的,这次误会闹大了,我真不知道是你!要是知道,也绝不会……”
说到这里,光头三十四突然不说了,两眼也瞪直了。
因为,范坚强已经提起了柴刀,沾染血迹的锋利刀尖,很快就到了他的鼻翼。
接着,范坚强狠狠地迸话道:“给我闭嘴!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削了你的鼻子。你可以不信,也可以试试。”
那光头三十四虽一副彪悍,却也不敢再说。
于是,范坚强再道:“你不说,那我现在来说。首先,我记得你。其次,我范坚强的兄弟,站在我身后呢。你算什么?带人来我家砍杀的,会是我兄弟?天大的笑话!最后,我要告诉你,今天的事,也许你觉得是误会,但我范坚强绝不会把它当作误会。你给我听着,要不了多久,我会去那片巷子找你,找那叫啥军哥的,找你们说事,说算账的事!”
因为激动,范坚强这次并没有自称八两,而是直接报出了范坚强的名字。
说完之后,他收刀,然后走上山道:“大勇,你留在这里,我和张麒还要办一件事,一会儿就回来。十里村的路不好走,警*察要是提前到,不许你们开口说话,等我回来……”
是的,有些事情,不必心存侥幸:消息是掩盖不了的,很快就会不断地扩散来开。
范坚强和张麒刚走,老徐书记带着几个人到了。
一见眼下这情景,他立即叫村卫生所的秦元杏查看伤情,做一些必要的包扎处理。
秦元杏没见过这场面,抱着急救箱就哆哆嗦嗦地要去忙。
老徐书记拦下她,小声叮嘱:“重伤的先看,然后是老范家的人。那些受点皮外伤的外地小流*氓,叫他们疼会儿,你别理……”
之后,他对着一群围观的村民大声吼:“乡亲们,你们狗眼往哪里看啊?光站着想啥呢?老范家是我们十里村的老范家,八两是我们十里村的孩子,城里来的小流*氓咋的了?他们这是在干我们十里村的人!说白了,我老徐就是这个书记被撸了,也要站出来护着十里村的孩子!”
说完,他接过村委会会计谷延庆递上来的铁榔头,拨开人群,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第一辆面包车跟前,举起铁榔头,就是一阵“稀里哗啦”的乱抡猛砸。
一瞬间,大家仿佛听懂了,也像是看明白了,纷纷抡起手中的器物,照着那两辆面包车“噼里啪啦”地搞,一直把它们搞成惨不忍睹,再一起用力顶了个底朝天……
一阵畅快之后,人群中突然有人嚷了一通嗓子:“别人要是跟我们十里村的人干,我们十里村的人就一起跟他们干!老少爷们,我们十里村这些年来,被人欺负惯了,到哪儿都不受待见。今天这么干,往后也要这么干,抱成团跟他们干!”
转瞬之间,这一通嗓子,便迎来一片叫好:
“一会儿警*察来了,我就告诉他们,我也干了。MD,老子豁出去了!”
“对,我也豁出去了……”
叫人诧异的是,这家伙还未说完,就提着手中的木棍,朝着跪在不远处的几个家伙走去。
众人看出来他想干啥,于是立即上前拦住:“都一滩烂泥了,没必要再打了。你放心,到时我们站出来证明,证明你那会儿也动手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