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安顿觉一颗心沦陷在了柔软云霞之中,眼神迷离的看着青夜说道:“既然姑娘这般说,此事就此揭过罢。”
青夜笑着道了声谢,转而一脸和善的看着阿不,“今时相见便是缘分,既然是缘分,你......且跟你家爷离去吧!”
虽然嘴里这样说的风轻云淡,可是心里早已骂开了,自己今天很背,太背了!
阿不一怔,伸手挠了挠发顶,有些不解,只是本觉得眼前女子百般不顺眼,现在一看似乎有那么点娇俏可人了,他有些怀疑先前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因此欣喜的冲她抱拳说道:“今日之事许是我误会姑娘,还望你莫要计较。”
青夜暗暗抹了把汗,这人脑子该不是有什么毛病吧?他莫不是以为钱袋自己长了翅膀飞他身上了?偷盱了他一眼,看他年纪不大,原来脑子不太好使,只是他那话说的,脸皮厚如青夜,也是小小的羞红了耳根,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无碍无碍。”转而看向围观众人:“今日之事已了,大家散去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莫名,可是看着当事人都已和解,他们再看也看不出什么来,只得作罢,恭敬的冲青夜躬身一拜,纷纷散去。
“不知如何称呼姑......仙师?”吕安见围观群众散了个七七八八,这才凑上来看着青夜,一脸的期待。
望着吕安小眯眼中的火热,青夜只觉浑身汗毛竖起,让得她打了个寒颤,正想回绝,不料双腿却被人猛的抱住,吓得她一哆嗦不禁倒退了一步,而那人抱着她的腿丝毫未松开,导致她重心不稳,就这样华丽丽的向后倒去。
“哇啊”
她划拉着双臂想要稳住身体,可是身子依然不受控制直直向后倒去,惊恐的闭上眼睛,可以想象这一摔有多疼。
只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出现,随着一股好闻的味道涌入鼻尖,她下意识伸手一拽,顺滑的布料入手一阵冰凉,随之腰上一紧,她便撞进了一道宽阔温暖的怀中。
青夜不知何时张开了双眼,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而那有些微凉的鼻息带着让人迷眩的味道,让她因为惊惧而加速的心跳越发急促。
忡怔间,她看到他峰眉微蹙,平静的面容蕴着一丝微不可查的不满,只见他薄唇张阖说了句什么,青夜听的不太清楚。
直到突然出现在她头顶上方阿不疑惑的面孔,她才恍然醒悟,慌忙起身站好,轻咳了一声掩盖方才的失态,“那个……谢谢啊!”
偷偷瞄了一眼被自己抓出褶皱的洁白衣角,抑制住心中想要伸手捋平的冲动,忙看向抱着自己小腿一脸惊慌失措的麻衣少女,忙转移注意力,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夏倩。”麻衣少女松开手,不安的看了青夜一眼,又看了吕安一眼,朝青夜重重了磕个头,“求求仙师救救我……”
一语毕,又开始低声啜泣起来。
青夜看着夏倩脸上尚未消去的红肿,心头怒火再升,刚刚吕安对她的种种自己都看在眼里,先前那一盘子也是她故意扔下来的,只是哪知吕安皮糙肉厚,这么一砸居然没有昏过去,害她想救夏倩都有些无从下手。
而听吕安说夏倩是她花钱买的,除非他愿意将她转卖于自己,否则她无权干涉,毕竟夏倩只是被人当做货物一样卖出的穷人。
他们所在的大陆唤作仙降大陆,在这里,大体分两种人,修道之人和凡人,修道之人地位远高于凡人;而凡人又分为两类,有权之人与无权之人,有权之人地位自然高于无权之人;而无权之人中又分为两种人,富人和穷人,例如经商与种地的,经商的地位远远高于种地的,而穷人中又分为两种人,人生自由的穷人和为奴为婢的穷人。
在这弱肉强食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中,弱者只有为奴为娼的分,买卖少女屡见不鲜已是常态。
心中叹了口气,青夜为难的看着吕安,“这位爷,你看……要不你将她卖给我?”
吕安小眼不时上下打量青夜,当看见她手上那枚修无之戒,眼底有一丝犹豫,继而又看了看夏倩,一番权衡之后双眼放光的看着她:“仙师啊!这是我要带回去传香火的,如若,如若你愿意替换了她我自然应允,如若不然,她我就必须带回去了。”
青夜一听霎时恼火的瞪了他一眼,虽然有意救夏倩,但她没那么伟大,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而牺牲自己,看了看不知何时顿在不远处好奇的打量自己几人的精灵,忙转过头,避开它的视线。
这精灵在晏安城相当于晏安城的眼睛,它所见都会传送至晏安城皇宫之内,有专人监视城中的一举一动。
现在的时辰还早,青天白日她自是不可能强抢,距离天黑还得三个时辰,怜悯的看了夏倩一眼,摇了摇头。
“走吧。”
有些清冷的话至耳边响起,青夜转过头,就见白衣男子领着阿不朝他们马车走去,她眸光一亮,忙提着裙摆朝他跑去,嘴里还念叨着:“这位爷请留步!”
闻声,白衣男子步子却丝毫没有停顿,直直朝马车走去。
“拜托了!不然那如花的姑娘就该被糟蹋了。”青夜跑到他身边,一脸焦急。
白衣男子不回头也不看她,只冷冷道了一句:“与我何干?”抬腿就欲上车。
“求求你了!”
袖子被人一把扯住,他才面无表情的回头看着青夜一脸哀求与焦急,“世间不公之事千千万,你平复一桩又如何?天命如此,妄图以一己之力更改,结果往往不尽人意。”
语毕一甩袖,悠然上了车。
“你……”青夜怔了怔,下一瞬面色涨红,瞪着华贵的帘子,胸前起伏不定,显然因为白衣男子的冷漠而气的不轻。
一旁的阿不挠了挠头,纠结的看了看已经上车的爷,又看了看一脸恼怒的青夜,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回府。”
待白衣男子一声冷语,阿不这才忆起自家爷还有正事,被自己拖了这么久已是不妥,忙跟青夜道了声再见,跃上马车驾马远去。
望着消失在街角的马车,青夜不忿的跺了跺脚,再回头去看,哪里还有夏倩与吕安的身影,显然吕安知道自己求助白衣男子,这才急于离开。
“没人性!”青夜咬牙道,想起夏倩心头又有些不忍,懊恼的抬脚一踢,一声脆响传入耳中。
青夜皱眉望着被自己一脚踢到墙角的东西,疾步上前拾起。
这是一块白玉牌,巴掌大小,玉牌周边细细雕刻着精美的图案,玉牌正中央刻着一个贤字。
青夜掂了掂手里白玉牌,分量还不轻,望着白衣男子离去的方向抿了抿唇,她估摸着是他落下的,想起他临走时的恶劣态度,她磨了磨牙,将玉牌往怀里一塞,转身匆匆没入人流,她必须尽快寻出吕安的住处,顺被准备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