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所知道的只有倭奴国来使三战全败,使者野下木子和莲‘花’公主一行人气急而走。
纵使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嗅出其中的古怪,但也没有人敢去仔细打探,毕竟当今天子是这么对外界说的,无人敢质疑。
三绝宗内,清徵正在帮上身****的陈宫换‘药’,即使陈宫内力深厚,而且三绝宗内灵丹妙‘药’应有尽有,但陈宫腹部的伤口还是尚未痊愈,留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可见陈宫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剑招的凶险程度。
换好‘药’后,陈宫穿好衣服和清徵一前一后走出房‘门’,站在外面脸‘色’不善的荒角盯着陈宫。
面‘色’尚好的陈宫无视掉一旁的荒角,走去了后山。
陈宫停在一座石‘门’前,一会儿石‘门’就自动打开了。
和外面的‘艳’阳高照相比,石‘门’内显得十分的幽深。
陈宫径直走了进去,转了个弯后下了个台阶,最后所到之处如同藏书阁一般。石壁之中皆有藏书,两步之距便是一高大书架,上面也摆满了书籍。
这个巨大石室内的书籍上至商周,下至当代,三教九流,或雅或俗,应有尽有。
在石室顶端星星点灯,正是一副周天星图,而这万千的星光也正是石室内的光源。
陈宫仰头看着这从小看到大,永远都看不厌的周天星图,心生感慨,自己已经数年未曾来过这里见师傅了。
陈宫步伐微微加快,走到一角落处,见到一中年男子后,陈宫双膝跪地,行礼恭敬地喊了一声师傅。
这个捧着一本古籍的中年男人其貌不扬,但是他的气质是儒雅的,他的声音是富有磁‘性’的,他看上去又像一个和蔼慈祥的父亲,跟世人所传闻的那位东一真人没有一点‘吻’合的特征。
他将食指放在口中蘸了点口水,继续翻开一页。
听到陈宫的声音后抬起头,将古籍搁置双膝之上,说道:“起来吧。”
陈宫见东一真人靠墙席地而坐,他若是起身定是不妥,也就干脆跪坐在东一真人对面。
东一真人看着陈宫的腹部,说道:“此次你应对安排得很好,但此事并不简单,其背后定然有一股甚至多股势力的掺和。这江湖已经泛起了‘波’澜,若待到‘波’‘浪’滔天之际,这王朝大厦终将倾倒。”
陈宫恭恭敬敬地倾听,心无旁骛。
东一真人见陈宫此般,笑了笑,伸手将远处书架上的‘玉’简摄来。
‘玉’简在东一真人手上泛有光华,光华之中似是中原地图,九条‘玉’蛟浮现其中,但其中一蛟不同其他八蛟,那一蛟姿态狰狞,在地图之上翻腾而行。
东一真人叹息道:“我以九蛟大定国运,本意是相互取舍,相辅相成。没想到这一蛟竟然违背了誓约,心生恶念。若他日此蛟堕入魔道,恐怕会造成大‘乱’。而且此蛟多年来与国运相缠,对于大隋国运至关重要,若是被他方贼子擒获,意图造反,也将生灵涂炭。现今东北一方,已有异变,其他势力也蠢蠢‘欲’动。我正在闭关之时,不便出世,宫儿,还须你替为师去收服那藏匿蜀地的恶蛟。”
陈宫接过‘玉’简和一枚锦囊称是。
东一真人轻声道:“这‘玉’简会显示那恶蛟的踪迹,那锦囊可将恶蛟收服其中。你切记,那恶蛟可感天地气机,你抵达蜀地后便是抵达了它的地盘,届时你在找到它之前定要隐匿自己的气机,不可将其惊走,否则以你的速度无法追不上逃遁而去的它。”
陈宫沉声问道:“若是那恶蛟宁死不从,也被其他贼子觊觎,徒儿是不是应该……”
东一真人叹了口气,点点头,接着说道:“此番你也正好入那江湖之中,看看是否能找到这次行刺背后势力的一些蛛丝马迹。”
似乎是太长时间没有开口,一次说了这么多有些乏了,东一真人摆摆手,说道:“去吧。”
陈宫将‘玉’简和锦囊收好后恭敬地施了一礼后退去,离开之前再次看了眼顶端的周天星图。
儿时看此星图只觉星空璀璨,好不有趣。而如今再看此星图,却是可窥天机。
出了石‘门’后,陈宫找到正在训练指导三绝宗弟子习武的荒角。
三绝宗中现任宗主是陈宫,‘性’格平易近人,既可与当今天子‘交’谈自如,又可与这洛阳城中的菜贩小二拉家常,日常流连于紫烟阁中更是讨得阁中‘女’子的欢心。而负责训练指导三绝宗弟子的荒角的‘性’格截然相反,暴戾狠辣,求胜心极强,对待‘门’徒更是严格到苛刻的地步。众弟子在其非常人的训练下都是有苦说不出,而每次“恰巧”路过的陈宫都会将荒角拉过去商谈聊天,这些弟子也就可以在这片刻偷闲喘口气了。
陈宫微笑道:“都散去吧,我和荒角长老有些话要说。”
众弟子会意一笑,立马跑得一个人影都没有。
一旁的荒角冷哼一声,语气不善地问道:“何事?”
陈宫抬手凌空画出一道道金‘色’流光,这些金‘色’流光互相‘交’织成一个神秘的符文,陈宫轻轻一推将这符文推至荒角身前,说道:“我有事外出一趟,这段期间,‘门’内大小事务还‘交’由师弟负责。”
荒角诧异地望着陈宫,惊疑道:“是师傅让你出城的?”
陈宫点了点头,眼中有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和向往,说道:“年幼之时由师傅将我从外界带到天子身旁后我便再未离开过天子身旁,两都之行也是匆匆疾行,并未见识过江湖。平日里只听闻城中的说书先生说那江湖之中各个游侠‘浪’子‘女’侠仙子的有趣故事,而这洛阳之中各股势力盘根‘交’错、管理甚严,却始终见不得那故事中的天外飞剑力劈华山之事。此次出‘门’,正好领略领略这大隋的江湖壮阔之景,也是了却一心愿。”
与陈宫不同,多次出‘门’行走于江湖之中的荒角对陈宫所说颇为不屑,讥讽道:“什么游侠仙子天外飞剑,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货‘色’凭着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唬人编篡的罢了,我看师兄你到时恐怕要大失所望了。”
陈宫淡然一笑,反问道:“那师弟你我二人就算得是入流的货‘色’了吗?”
“自然……”荒角快人快语,接口之后又发觉不对,神‘色’有些恼怒地看着陈宫。
陈宫背手离去,朗声道:“那‘门’内之事就多劳师弟费心了,说不定师弟做得出‘色’,为兄便心生羞愧,禅让了这宗主之位。”
荒角不以为意地看着陈宫突然步子加快,消失在视线之中后才猛然发觉不对劲,破口大骂几声。
荒角抬起头看着屋檐上的遮面‘女’子,‘女’子望着陈宫大步出‘门’的方向。
荒角装作无意的样子,随口问道:“你也要出‘门’吗?”
清徵望着远方,街道上有个小小的人影在跟卖烙饼的商贩寒暄,听到荒角的问题后,依旧望着远处的她轻轻摇了摇头,然后随风消逝在屋檐之上。
荒角嘴角微微上扬,命令道:“到时候‘门’内有事我会派人找你商谈。”
白天的紫烟阁虽然没有夜晚的那般热闹,但凭借里面奢华的装潢也能瞧出其不凡之处。
提着一袋烙饼的陈宫另一只手还拿着一块咬了一半的烙饼,阁中还在打扫的‘女’子们瞧见堂堂国师被烙饼烫着舌头的有趣模样都不禁掩嘴窃笑。
陈宫佯怒地瞪了一眼后发觉自己竟然毫无威慑力,那些‘女’子笑得是更欢了,叹了口气地他小跑上四楼的桃‘花’间。
仿佛柔若无骨的桃‘花’躺在摇椅上摇啊摇,一股烙饼的气味随着木‘门’的打开侵入这本来满是‘花’香的房间。
桃‘花’无奈地睁开眼,却看到一块烙饼递到了她眼前。
陈宫赞叹道:“这洛阳城的烙饼还是刘伯家的最好吃,你尝尝。”
桃‘花’摇了摇头,笑问道:“你见过这紫烟阁的哪个仙子手抓烙饼啃的?”
陈宫想了想,好像还真没看到过,但他仍然是不放弃,说道:“紫烟阁的‘女’子都是风雅之人,自然是没吃过这烙饼。但是,你想想,平常一个粗鄙俗气的人去手捧经书轻弹古琴,我们自然会觉得那人更加粗俗,难以忍受。可若是一个十分风雅、美若天仙的‘女’子,用她那葱葱‘玉’指轻捻一块烙饼递进‘唇’齿幽香的嘴中,那是否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那‘女’子便是十分的俏皮可爱了,你说对不对?”
桃‘花’皱了皱眉头,说道:“好像是这么个理。”
陈宫抖了抖手中的烙饼,桃‘花’无奈地撕下一小口犹豫片刻后才放入口中。
陈宫满是期待地看着桃‘花’,问道:“好不好吃?”
桃‘花’点了点头,随后她便后悔了。
因为陈宫从袖中掏出一把瓜子洒在桌上。
桃‘花’一脸为难地拿起一颗瓜子,跟陈宫一样磕着瓜子。
陈宫大笑道:“有趣!有趣!”
桃‘花’埋怨道:“你今天又是带我吃最好吃的烙饼,又是带我嗑瓜子,说吧,遇到什么好事了?”
陈宫笑得像开了‘花’一样,说道:“我要出‘门’了!”
桃‘花’放下手中的瓜子,轻嗯了一声。
陈宫抬着头,眼中满是期待之‘色’,笑着说道:“我给自己算了一卦,我会遇到一个命中注定的‘女’子,她甚至比说书先生口中所说的仙子更好看!”
桃‘花’问道:“是吗?那你算了以后你会和她如何吗?”
陈宫扔掉手里的瓜子壳,兴奋道:“这姻缘如果把结局都算出来了那这一生岂不是毫无意思了?既然已经知道我这一生最重要的‘女’子,那么这就够了。以后如何追求她,如何和她成亲,生得孩子如何,那就都是生活,而这生活就得一步步走,边走边看了。”
桃‘花’起身坐到古琴之后,双手轻轻搭在琴上,“那么就要恭喜你了。既能出‘门’远游,又能见到自己命中注定的‘女’子。”
陈宫坐在桃‘花’刚才躺着的摇椅上,听着轻快的琴声,摇啊摇地闭上了双眼,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