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郎,这里是什么地方?”王梓没想到李府还有这么一个地方,难道是地下密室?放着许多机密文件?
“这里是地牢。”李慕拉着她顺着火把照亮的台阶走下去。
黑暗又阴寒,空气弥漫着难言的怪味,不过很快被点起的檀香驱散,王梓知道地牢里会有什么,无非狰狞的刑具和脏兮兮的牢房。
然而王梓随着李慕走下阶梯,眼前的景象更加明亮,除了站得笔直的黑衣守卫,整个地牢看起来格外干净整洁,牢房里的犯人都缩在角落低着头,一动都不动。
“慕郎带我来是?”也没看到任何摆在明面上的刑具,王梓心里更加困惑。
李慕却是脸色冷了下来,问道:“忘记你中毒针被人扔在井里的事了?”
“这事不是不急吗?”王梓干笑一声,怀疑的无非那两个人,还没那么容易抓来拷问,毕竟一个贴身伺候林雪柔,一个是忠国公府的小姐。
“人已经抓来了,拷问了几天该招的都招了,就等你来发落!”李慕知道王梓是把这事交给他了没多问,而他早几日抓到人就先拷问着没告诉她,不想让她看到太多血腥,今日才带她来,结果她竟忘记还有茬,他不知该哭该笑。
王梓恍然大悟,眼神明亮地问道:“害我中了一点红那个人?在哪?”她赶紧跟上李慕的脚步。
很快一个牢门被打开,靠墙竖着的十字架上绑着一个人手脚尽断,散发着淡淡地血腥味。
“属下参加主上和夫人,夫人万福金安。”一个白净男子面带微笑气定神闲地向李慕和王梓躬身行礼。
“你便是刑一?”刑一,李慕的心腹之一,负责训练细作搜集情报连同审讯逼供,看他的黑衣上的绣纹和腰间挂着的尖刀,王梓肯定了他的身份。
传闻刑一具有异族血统,惯用一柄来自异域的三棱尖刀,杀人手段更是诡异难防,而且他最爱打听别人的秘辛,这世界上就没他想知道而打听不到的秘密,不幸的是他遇上李慕,结果就成了他的属下。
“正是。”刑一有双漂亮的桃花眼,整个人看似风流多情,前提是没看见他怎么笑着把敌人割成一片片。
王梓这才把视线转移到绑在木架上的人,她是林雪柔身边的丫鬟,穿着初六宫宴时的鹅黄色衣裙,面色苍白如纸,嘴被一根粗布绳勒着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低垂着眼睑透着死气,失去色彩如同行尸走肉,听到刑一的声音如惊弓之鸟,颤抖着濒临崩溃的边缘。
“她是南疆巫族之人,嘴硬的很,属下便用了一些非常手段,把她关进看不到一丝光亮的牢房里隔个一天半天取她一块指骨,没用几日该招的就都吐了出来,属下已经记录在册,夫人可以拿回去翻阅。”刑一笑眯眯地说道递上一本册子,他知道对什么人该用什么样的手段,近而达成自己的目的。
王梓接过来,看了眼女子软软的垂下来如同破布的右手,想必是把骨头挑出来后的原因,这种酷刑能坚持住的没几个,虽狠辣却好用,若是王梓抓着她会把她泡在水里,冻她个十天八天,用不着逼供,整死就成。
“梓儿,她现在已经没用了,随你处置。”李慕对她说道,本该让她亲自报仇的,但他必须从她嘴里先挖出一些东西。
“这人看着已经废了,把她送还给林雪柔得了,免得她到处找!”王梓说完一笑,向她走近几步,她不喜欢林雪柔,她身边的人也不喜欢,不过她还是懒得动手杀了她,就送回给她的主子好了。
此刻那女子猛地抬起头看到她瞪大眼睛,那双凶厉的眼神如同恶鬼,不过若真是恶鬼就不会挨不住招了。
王梓对着这样的一双眼睛一笑,对她说道:“天道有轮回,落到今日的下场纯粹你罪有应得,怨不得人。”
女子依旧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她是才是最该死的那个。
王梓觉得更好笑,她们可没有仇怨,她这模样真让人容易误会。
“夫人的命令,属下会照办。”刑一对王梓的决定没任何意见,还省得收拾尸体了。
“走吧!”李慕拉起王梓的手,“这般人不用再理会。”
“嗯!”王梓跟着李慕离开,手里紧握着那本册子,她并非表面那般心无波澜,对方那双仇恨的眼睛不知不觉印刻在她的心里,她想要寻求答案。
回到房间,王梓静下心来翻开那本册子,竟足足记录了五页,前面大部分是替林雪柔做过的腌臜事,包括暗杀一些挡苏景皓前途的朝廷大员,或收拾林雪柔厌恶的女子和对手,下蛊用毒使用各种手段,个个都没落个好下场,王梓深吸一口气,她发现一个问题,这个女人是个变态,只要林雪柔讨厌的女人,她就变着法折磨人家,而且还极为暴虐。
等翻到记录了暗害她那页,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听林雪柔的命令,而是擅自动手,就因为林雪柔曾经一句靠近李慕的女人都该死这句话,这该是怎么一个变态啊!看得她嘴角直抽。
林雪柔有这么一个极端的追随者,还能用得这么得心应手,真的没问题?王梓放下册子,被李慕拿了过去。
他随意翻开看了看,这些谋害大臣的事虽时隔几月或几年但应该还能查的到些证物,若是握有这些至少可以牵制苏景皓一二,而且这些遇害的大臣大多被称为意外,有些连他未曾想到会是他们下的手,毕竟李慕曾沉睡了近三年,只记得他重回京都时苏景皓朝堂地位稳固,拥护者众多,一时呼风唤雨风光无二,原来秘密在这里。
“慕郎,幸好你遇见我没娶林雪柔,这个女人真有些可怕!”王梓暗自叹息,这个女人跟随林雪柔颇久,就在林雪柔十二岁时就设计用金簪划花一个女孩的脸,到底为何这般狠毒?空有一副上好的皮囊。
不过刑一竟然连这么久的事也从那女人嘴里问出来,这也算恶趣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