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的马车停在门口,岚影便掀开车帘。
走过来的夏逸尘闻到马车飘出来的酒香顿时笑了,拱手笑道:“慕兄好雅兴,何时不饮茶改喝酒了?”
李慕躬身从马车里走出来,衣袖还沾着未干的酒渍,说道:“夏兄见笑了,之前不小心打翻酒杯沾了些酒气!”
“原来如此,我派下人去准备替换的衣袍,换下来就好。”夏逸尘立刻让下人去准备,李慕也曾来王府做客过,衣袍早有备下的。
“不用麻烦了!夏兄不嫌这一身酒气就好!”李慕懒得换衣服,下了马车看到楚枫,他的目光还在车上,估计猜测李慕会不会把那个王梓的替身带来。
既然李慕不用,那就不用了,夏逸尘立刻邀请他进府。
此刻王梓才从马车里走出来,娇小的身材一看就是个女子,但一身黑衣带着面具必然是李慕身边的侍卫,她的出现不由地让这些人吃惊。
楚枫更是盯着她不放松,冷声道:“慕兄,这个女人是你身边的人?”
李慕嗯了一声,问道:“一个侍卫而已,楚兄感兴趣?”
楚枫冷笑一声,“既然跟在慕兄身边别是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就行。”他认定她就是上次去李府见到的王梓替身。
“楚兄说笑而已,慕兄别介意。”谢天启替楚枫打圆场,他也不知道楚枫吃错什么药,对李慕身边长得像王梓的女人这般有敌意,即便一个看不见容貌的侍卫也看不顺眼。
王梓顶着他凌厉的目光淡定地跟在李慕身侧,目不斜视耳听八方。
虽然王梓仅是跟在李慕身侧,别人却看出她的不同,如今王府内宾客众多,都想凑过来和李慕寒暄几句,王梓受到的关注自然也不少。
宴席来了,各种寿礼送上,李慕也带来一份,竟是一尊极品和田玉雕成的坐莲观音,价值连城,暗中却送了一瓶名为雾山天泉水的灵泉水。
镇南王府的寿宴定然会邀请许多朝廷大员,苏景皓也在内,他送上的贺礼是一副稀世古画,价值在李慕的玉观音之上。
苏景皓回京后重金笼络朝中大臣,暗中辅佐太子夏御锦,这一点这些京都世家心中有数,今日登临镇南王府也难免存了拉拢的心思,可惜如今镇南王府暗中早由夏逸尘当家,他的算盘注定落空。
夏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皇位继承人却迟迟未定,朝中局势瞬息万变,夏御锦太子的地位也缕缕受到挑战,夏皇的心慢慢偏向战功卓著的七皇子夏御卿,这苗头就让朝臣们不得不重新思量该辅佐那位皇子,而大夏的黎民百姓却无人关注。
盛世的基础是国家的强大武力之强悍,如今的大夏四面皆敌,虽不至于让外敌入侵却算不上太平盛世,若夏皇一朝殡天,国主未立,必将天下大乱,偏偏夏皇生了另立储君的心思,看不出其中的隐患,沉浸在宫中的温柔乡醉生梦死。
国家兴亡与气运相连,气运就像暗中无情的推手,即便是站在权力顶峰也无法左右,李慕可以凭一己之力为天下人造福却阻止不了恶人行恶事天降灾祸,如今大夏会如何,他却只能袖手旁观。
宴席未开始,李慕和楚枫他们在书房内密谈,他们分属不同的家族,更加家族中的天之骄子未来或当今的掌权人,自然要为家族的未来负责。
近日大夏朝局的动荡并不寻常,几人怀疑有人暗中作梗,不得不防患于未然,而李慕却颇为冷淡,竟有几分漠不关心。
几人谈朝局谈官员,牵扯出一串串关系链条,却寻不出结果,不期然地将目光放到李慕身上。
李慕并未给出什么答案,说了一句,“保存实力慢慢看吧!既然暗中之人所谋甚大早晚会站出来的。”
“慕郎,有人已经对我们出手,朝廷几件案子都被引导牵连到我们身上,不得不防。”谢天启虽看似平庸,却聪明得很,心知若有人想要让京都的几大家族掐起来,防备未必有用。
楚枫也是眉头微皱,他们是家族的新一代,但上一辈总会留下些把柄烂摊子,处理不好就是个大隐患。
“防不了该割舍就割舍。”李慕这话虽冷酷,却不失为好策略,毕竟哪个家族没有作奸犯科的族人,万一被人抓住,包庇不了也只能放任着自食恶果,总不能为了他们动摇家族根基。
王梓听不懂他们的话,对朝局也不感兴趣,站着当摆设。
楚谢李王薛林都是百年望族,各种牵扯盘根错节,几人都是心知肚明自然不必细说,也说不清,李慕这一代后辈从小相交感情深厚,对家族的阴暗面意见不同却都是以国家安危为重,如今林家林澈已经与他们生疏,渐行渐远,剩下的人却都以李慕马首是瞻,不存二心,妥妥的忠心追随者。
这一点即便站着当木头的王梓也能察觉,那几人对李慕一百个信任,估计身家性命也敢托付,相对的王梓倒是心疼李慕,当决策者并没那么容易!
中午宴席过去后,李慕便寻了理由早早回府。
路上王梓看着李慕闭着眼睛微皱着眉头,心中不免为他担忧,“慕郎在担忧什么?”
李慕睁开眼看着她,摇摇头,“有些心烦而已。”
能让李慕心烦必然不是小事,王梓有心细问却不知能帮什么忙,终是没问,“既然心烦就好好休息,慢慢地总会想出解决的办法!”
李慕点点头,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别离开我。”
“好。”王梓感觉这个时候的李慕有些脆弱。
“灏儿还在赫连御手里,暂时安全。”李慕察觉出自己的不对,解释道:“他上次伤了你,我会给他一个教训却杀不得他。”
“我知道。”王梓点点头,回握着他的手。
李慕将她拉进怀里,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王梓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默默回想,王府寿宴上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么心烦?要说的就是那些朝堂政事,难道慕郎和她一样也不喜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