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爸夏妈看着严以劭全程都在照顾着夏福心,表情别提多放心了。至于严仲恺跟维罗妮卡,他们的关注点似乎永远都在夏福心身上,对自己家从小看到大的儿子已经完全没了新鲜感。
这样的结果就是导致夏福心在颇有些小尴尬的时候对他们夫妻两也相对熟识了一些,再加上有夏爸夏妈在旁默许,所以她对严仲恺和维罗妮卡两人的称呼从一开始伯父伯母,到最后的爸和妈咪,完全转换无压力。
见自己没过门的媳妇儿都已经上道地改了口,严以劭自然也不会小气,对着夏爸夏妈也是顺口就是爸妈,而且脸上永远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如此三番两次,夏爸夏妈高兴的心情比之严仲恺夫妇也是不逞多让。
于是皆大欢喜。
夏爸给自家老婆夹菜的时候突然发现女婿手背上有抓痕,于是顺口便问了句,“以劭你手上怎么一道道的?被猫抓了?”
旁边的夏福心闻言,差点没被一口蔬菜汤呛到。
严以劭神情倒是挺自然,一边给咳嗽的夏福心抚着后背顺气,一边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爸你猜得没错,确实是猫抓的。”
夏福心涨红脸偷偷瞪了他一眼,手放到桌子底下偷偷想要掐他腰。
严以劭神色自若地放下碗,手往下一伸,就势把她的禄山之爪按在大腿上,让她动弹不得。
严仲恺估计以前也没少遭这罪,只瞄了一眼儿子的手背便咳了声转开脸,打定主意不参与到这尴尬的问题里去。
维罗妮卡便对着夏福心嘿嘿嘿笑得一派欢畅,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笑得夏福心整张脸红得简直能煎鸡蛋。
夏爸总算注意到了女婿隔壁自己的正牌女儿,见她没吃饭光红着张脸,觉得奇怪便问了句,“宝贝儿你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还是不舒服?”
夏福心用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捂着脸,随后才清了清嗓子,假装冷静道,“没有啊,我好得很。”就是特别想往隔壁那个按着她手的家伙身上咬一口泄愤。
“真的没问题了吗?”夏爸还是觉得不放心,“我看你睡到刚才才起来,还以为你是不舒服,毕竟你以前不到病得不能动的时候,通常不会赖在床上那么久。”
这话一出,夏福心越发无奈了。
亲爹啊,你这话说得,女儿实在没法回答。
难道要她大喇喇的跟自家亲爹说,她不是睡太晚,而是早上起来奋力睡他女婿去了吗?
想到这里,不由又回头嗔了严以劭一眼,后者朝她扬了扬眉,把她的手拉得更紧了。
夏福心忍不住黑线。
严以劭便笑了,回头对夏爸保证道,“爸你放心,福心没什么事,就是倒时差贪睡了一点,很快就好。”
“倒时差啊?”夏爸想了下,大概是想起了自己前段时间从法国回来时连续失眠三天的情形,再看向女儿的时候忍不住便有些心疼,“那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头晕不晕?待会还需不需要再去休息一会儿?”
夏福心简直哭笑不得,“爸,我真没事。”
她就是刚回来的时候让肚子里小胚芽闹腾到了,所以才晕机呕吐,倒时差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行了,问那么多干什么!”夏妈咳嗽两声,拿手撞了撞夏爸的胳膊,“吃你的饭去,哪来那么多话!”
“我这不是关心咱女儿嘛……”夏爸嘟嘟囔囔了两句,见夏福心确实没什么不妥,也就识趣地没再多问,毕竟老婆发起火来他招架不住。
但是过不了一会儿,他又想到什么似地双眼放光,目光仿佛要穿透桌面般盯住了夏福心微微凸起,压根就看不太出来的肚子,“我就再问多一个问题,今天我的小外孙怎么样了?心情好吗?有没有闹腾?”
夏妈忍不住吐槽,“你这是三个问题!”
但是吐槽完,也忍不住跟着往夏福心身上看。
毕竟他们两个都只是在电话里知道女儿怀孕的事,而昨天晚上夏福心刚回来的时候又吐得那么厉害,根本没精力坐下来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升级当爷爷奶奶的感觉,所以这会儿见她醒了,夫妻两便开始关心起自己的小外孙来了。
连维罗妮卡都忍不住搭话,“对啊,小星星,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夏福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还好,能吃能睡,倍儿香。”
如果不是每天早上总是折腾她起来吐的话,里面那颗胚芽其实还是挺乖巧的。
严以劭看着她的眼神很是温柔,垂下的长睫微微煽动着,仿佛蝴蝶翅膀一般。
松开夏福心的手,改而用修长温暖的大掌轻轻贴在她微凸的小腹上,感受着里面那个小小生命的呼吸跳动。
“哦——”维罗妮卡手捧着脸一脸梦幻,看着对面那对小夫妻好一会儿,才扭头对夏妈道,“看到他们两个这么般配又有爱,亲家我就放心了。”
夏妈跟着笑,“没错,是该放心了。”
又女婿这份彪悍的身高跟颜值撑着,就算自家女儿基因差了那么一小点,将来生出来的小孩,不论男女估计都不会难看到哪里去。
看着对面浑身都在散发成熟韵味的女儿,夏妈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一番。
几个月前她还在担心女儿嫁不出去着急得嗓子眼冒火,结果没想到年底的时候自家女儿非但给她找了个样样拔尖的女婿,甚至已经准备升级当妈了。
她这心里显得有些五味掺杂,既是欣慰高兴,又是舍不得的。
“对了,你们想好什么时候去领证了吗?”严仲恺适时提出了重点问题,“婚礼的话要准备得隆重一点,所以估计还得过段时间,但是证是必须得先领了的。”
孩子有了,总不能让人家姑娘没名没分地就这么跟着自家儿子吧?
“对对,这事要紧,最好是先办了。”这话可算是说到夏爸夏妈心坎里了。
他们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严以劭吃完不认人,虽然现阶段看着他是挺宠自家女儿的,但毕竟只要结婚证一天没领,夏福心就一天不是严家的人,但她偏偏又揣着个肚子……身份上说起来其实挺尴尬。
夏福心倒是没想那么多,相反她觉得现在的日子比婚后应该要自在一些,所以并没有急着要跟严以劭领证,他提过好几次要先去民政局,都被她否决了。
最后严以劭实在没法,追问她是否反悔不愿意嫁给他了,夏福心这才选了个时间。
“反正都已经回来了,我们也会在聿城待一段时间,年后再去领不迟。”
严仲恺下意识看了儿子一眼,却见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于是便又问了句,“年后什么时候?”
“正月十五。”夏福心嘴快回道。
“为什么要选这一天?”维罗妮卡忍不住好奇,连夏爸夏妈也琢磨不懂。
夏福心嘿嘿一笑,“因为元宵是中国情人节啊。”
严以劭在旁边给她更正,“之一。”
“无所谓啦,反正我认元宵节。”夏福心摆摆手,很是阿莎力。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维罗妮卡抢先拍板道。
夏爸则是扭头问夏妈,“正月十五民政局上班吗?”
“应该上的吧……”夏妈也不确定,毕竟她结婚的时候也不在元宵节,没研究。
“上的。”夏福心连忙道,“我们已经查清楚了。”
“就算不上班,其他国家也都可以拿证。”严仲恺笑了下,开口道,“两位亲家完全不用担心。”
夏爸夏妈想了下,完全不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便跟着点头,“那就好。”
解决了最关键的问题,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严仲恺夫妇和夏家两夫妻去了客厅继续商讨婚礼上的事,夏福心示意严以劭先去处理他自己的工作,她自己则是跑去找秦伯,将一份特地从法国带回来的礼物给他送过去,感谢他给自己寄过去的那一大车的酸梅和辣条。
虽然没什么实在用处,但是好歹帮她减轻了一些孕吐的症状。
何况这次他还是特意从美国跑回来的,说是人多热闹,他也要来瞧瞧夏福心这个准新娘。
夏福心心里其实很是感激这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打从心里将他当成爷爷辈来尊敬。
“少夫人你实在太客气了。”秦伯哈哈笑道,“托你的福,咱们严家就要四代同堂了,这可是大喜事,我做的那些都只是应该做的罢了,不值一提。”
夏福心也跟着笑,“我人不太聪明,对很多事情其实都不懂,难免闹出笑话,所以以后还得有劳秦伯多提点我呢。”她说着,吐了吐舌头道,“我啊,可是看准了您老经验多,这次专门来贿赂您老取经的。”
秦伯让她哄得眉开眼笑,“哈哈,少夫人有事尽管来问,秦伯我一定知无不言,出事了秦伯也给你担着!”
夏福心双眼一亮,立刻咧嘴道,“谢谢秦伯!”
搞定了秦伯这位至关重要的‘长辈’,夏福心心情大好地沿着占地宽广的花园小路往回走。
聿城位处亚热带,冬天其实并不算太冷,因为有园丁的精心照料,各色应季鲜花开得正灿烂,不远处还有前段时间才移栽成活的桃林,桃枝上面挂满花苞,有的已经开花了。
路过拐角的两株枝丫粗壮的梅树,才想停下来闻一闻梅花的香味,就看到不远处一个拄着拐杖的身影缓缓走来。
一头花白头发,身穿极具特色的手工天鹅绒旗袍,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披肩,正是有段时间没见的严老夫人。
夏福心下意识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