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意寻了一个看起来较为平民化的酒家走了进去。
落座又点了一些酒菜之后,君瑜张了个哈切,眼睛余光几次三番地看到了黑译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捧着被温热的烧刀子爽快地喝了一大口,一道火线般**刺激的感觉自腹部翻涌而起重新冲倒口中时,她张张嘴倒吸了一口冷气。
感觉到自己因烧刀子的烈性而清醒许多后,君瑜为自己与黑译重新满上一杯,爽朗地笑了笑,说:“若有问题直说便是!”
黑译不安地垂下头:“属下的任务便是保证您的安全,除此之外对于您的所作所为不敢有任何疑惑,您亦不必在乎属下的心绪起伏。”
君瑜无所谓地耸耸肩:“怀有疑虑及好奇心是人之常情,你是人而非草木顽石,是我的朋友而非下属,所以你应当与我平等地交流,而非战战兢兢地压着心中所思。”
听完君瑜的话后,黑译沉默良久。
他们自幼便被血阁看中而培养训练称为顶级的杀手,他们亦为称为此中的王者而努力着,当听到自己不得再接取任务而必须去随身保护一个小姑娘时,不光自己,黑衣中的全部杀手心中都是不忿的。
杀鸡焉用牛刀,也许有人认为杀手是一个很危险的职业,但他们似天生便在夜色中生为血色而活,所以当某一天有人告知这些用命换来的杀人隐蔽技巧要全部用在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身上时,第一次知道心中梦破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
但……
不动声色地看了看眼前这个纵然在金碧辉煌吃过一顿,此时却依旧在狼吞虎咽的小主人,黑译眼角一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也许是出于杀手极强的感知力第六感,当他第一眼看到这个看似跳脱愚笨,实则沉稳腹黑的人时,似乎看到了她隐藏在眼底深处的那一缕不易被人察觉到的聪颖智慧。
如这次,虽然带自己换装去金碧辉煌一顿胡吃海喝后,莫名其妙找了个借口便在自己的保护下开始砸场子。
并未收集过金碧辉煌情报的人也许不知,但他这个血阁一衣首领虽不知金碧辉煌真正的幕后老板是谁,但已明确知晓那位在九牧可谓是呼风唤雨之辈,招惹到金碧辉煌这家店的人绝无好下场。
虽直到现在依旧感觉到云里雾里的,但他们确实在砸了那家道上传言绝对不能招惹的地方,而且更加莫名其妙的是,他们居然安全无恙地自金碧辉煌的大门口走了出来……
经过血阁各种严酷训练的人,本应该对一切事物都无好奇之心了,但今晚这一系列令人看不懂的过程,却鲜有地勾起了黑译的好奇心。
又一杯烈酒下肚之后,君瑜抬眸,看到黑译仍旧有些疑惑却死活不肯开口,轻轻一笑之后摇了摇头。
经过今晚的相处,君瑜发现这些血阁杀手并非自己之前想象中的冷酷无情宛如一个杀人机器,反而别扭得像一个心理成熟较晚的大孩子。
于是便不再逼迫他问出口,君瑜拿着筷子挑挑拣拣地吃着花生米,状似不经意地说到,而非故意为黑译解惑:
“我之前打闹金碧辉煌,目的就是想要令他们视为挑衅,从而引出其背后真正老板的蛛丝马迹,以推敲出他的身份。奈何那人却没上当,居然看店里的普通武夫打不够你后就干脆罢手不再追究。”
“那您真的知晓对方的身份了吗?”黑译的思绪果然顺着君瑜的话语而转了过去,甚至在她遗憾叹气停顿之后,竟主动询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君瑜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在黑译疑惑的表情中干脆一挥手,豪迈道:“并没有!”
看着黑译本一片淡然无虑的双眼瞬间瞪大,君瑜竟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有一种木头瞬间解封而成为**的即视感。
举着酒杯与黑译碰了下,在他蒙圈地喝下之后,君瑜才继续为其解答:
“因怕那位正主老板无视咱们,所以我先诓了他们一下吸引他的注意,将了一军之后,以后的路上,便是他们随着咱们的步伐前进!”
“那为何……您一定要查明那位的身份呢?”
君瑜的目光突然有些遥远,怔了半晌之后,她重新开始往自己嘴里扒拉饭,眼中纵使有风暴已经逐渐聚集了起来,但她依旧表现得毫不在意。
她的声音毫无感情:“为民除害!”
“姑娘大义……”
听出君瑜的回答有些不可抑制的情绪之后,黑译聪明地选择了闭嘴默然不语。
于杀手界摸爬滚打多年的他早已学到了应如何趋利避害,现在姑娘的情绪明显不对,所以纵然他想放飞天性开口询问,却依旧老实地不再多语。
君瑜一顿饭最后吃得有些食不知味,脑海中不断浮现起那些绿莹莹液体中漂浮的各类“人”。
虽然目前并无确切证据证明这家金碧辉煌就是那神秘组织所掌控,但这种于闹市之中建造顶级的娱乐场所,酒家自成一处汇聚了各富商情报却不令人起疑的地方等手段。
与那神秘组织的做法确是如出一辙。
由于游冷兮与苏素卿似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们解决,所以君瑜干脆于吃饭的这个酒家开了一间房。
至于黑译,则换回血阁黑衣的夜行衣回归暗处,继续肩负起与兄弟们一起保护君瑜的任务。
跟随者店小二走到自己的住处,待店小二离开后,君瑜关上门转过身的瞬间。
屋内突然涌起了一阵风,蜡烛在下一秒全部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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