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帝都为苍海的皇权神权中心,掌控着一国权利,那么禹城便为其经济贸易中心,掌控着苍海的经济。
禹城位临苍海东部近海之地,且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已逐渐成为各国海上贸易的转折交汇之点,往来人流量巨大,是九牧之上各国各族百姓分类最为丰富的地方,亦是九牧大陆之上除兖日皇城外,最为富饶的一座城池。
传言在那里能够领略各国异域风情,且奇珍异宝与神兵利器数不胜数,若想寻到世间不常见之物,除去血阁发布任务外,到禹城来寻,是把握最大的方法。
迈上一个小山丘之后,君瑜以手遮阳看向不远处的禹城城门。
一观之下不禁目瞪口呆,虽距离此处很远之地就已听到了鼎沸的人声,但远没有此刻亲眼所见来的骇人。
此时几近正午,禹城城门之前的进城之人浩浩荡荡,队伍已远远排到路的尽头,目测已千人有余。
目光微愣地看着身后慢慢悠悠踱步而来的苏素卿,君瑜无奈地示意他看过去,眼神询问:“这要排到何时才能进城啊……”
苏大侠亦是目光微诧,还未待他开口,山丘之下供往来行人休憩暂歇的茶铺之中钻出一个小伙计。
小伙计仰头望了望,待看到在对城门遥遥相望的君瑜二人后,他咧嘴一笑,扬手招呼到:
“哎,二位!来茶铺稍作休息吧。”
听到坡下的呼唤,君瑜掉眸看去,看到正露出一口白牙笑着,满是热情地招呼自己的伙计后,她稍微想了想,之后侧首对苏素卿说:
“大侠,看你刚才的反应,想必你也是第一次来禹城吧,看这长蛇般的队伍,一时三刻我们也进不了城,不如去茶铺稍作休憩然后打听些消息吧。”
苏素卿再次眺望了下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之后抿唇点头,随君瑜走向茶铺。
看到迎面向自己走来的二人,小伙计笑得更加爽朗,他小跑着迎上去后,之后带着二人向茶铺中走。
君瑜指着已人满为患的城门口一脸感慨:“禹城城门口向来是这般人挤人的场景吗?”
“看样子二位是第一次在这时间段来禹城吧,”小伙子了解地笑笑。
“平时禹城每日进出城的人虽多,但不如现在这么恐怖,只是最近这一段时间不知为何禹城附近的港口全部关闭了,所以大家只能走陆路,而且不到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往来置办年货的人比平日里多了三倍不止,以至于最近进城亦成了一件难事。”
“港口关闭,只能走陆路……”
君瑜眯眼看着禹城城门守卫明显在拿着画像在逐一比对进城之人,她轻咳一声,在苏素卿眼神飘过来后低声问道:“地点有可能泄露吗?”
苏素卿虽无君瑜的眼睛看得远,但在君瑜具体的示意之下,他亦大概看到了守城侍卫的动作,心知她在担心地点是否护送的最终地点已泄露。
他决然摇头:“非高层,不得知!”
“那就好。”
君瑜放松一笑。
不能怪她多想,随着“肖鱼”失踪时间的增长,苍海如今已由暗自寻找而转变为派各地的守兵动作明显地于各城搜索。
而因无法在人皮面具之上再戴人皮面具,她亦不能在苏素卿显露真实面孔,所以之一路行来,二人将风餐露宿闻风而逃贯彻到底。
虽不知禹城门口守卫拿的是不是“肖鱼”的画像,单看别城之中紧密的搜查,就能知晓他们进城后的步履维艰。
听到君瑜二人没头没尾的对话后,小伙计一脸眼观鼻鼻观心,一摒之前的热情开始闭嘴。
禹城往来行人众多,他见的三教九流亦不在少数,其中不乏很多人并非因买卖,而是为自己的目的而来,那些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且是一些旁人知道就会性命不保的秘密。
自小便在禹城摸爬滚打的他自己亦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在这里,要知应言,但言有尽。
君瑜与苏素卿自然也看到了小伙计的反应,待二人坐在四面遮风的棚子里后,君瑜一笑然后换了话题。
她取了些碎银子给这小伙计:“麻烦小哥帮我们弄些暖茶和吃食填填肚子。”
掂了掂手中碎银的重量,伙计笑笑取出其中一大一小两块后还给君瑜:“客官,我们这里没啥大鱼大肉,只是供来往的行人歇歇脚,所以东西不贵,这些便好。”
看着将大块银子揣进自己怀中,却拿着小块的去后面唤菜的小伙计,君瑜一愣之下咧嘴笑了。
她对着苏素卿说道:“禹城果然不负这苍海第一宝城之称,单单一位城外茶铺的小伙计就是妙人一枚,我还真挺期待城内是何繁盛热闹的景象。”
听到君瑜的话,本在为二人斟茶的苏素卿抬眸看了她一眼,虽然未发一言,但君瑜想,自己刚才确实在他眼底看到了一丝幸灾乐祸。
还未等她追问,之前的小伙计已端着托盘上来了,他手脚麻利地将盘子与酒水放好后并未急着离开,而是坐在了二人面前。
“二位客官,能否赏小人一杯酒吃,小人就着酒水帮你们介绍一下咱们这大禹城。”君瑜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与自己年龄相仿却说话做事都滴水不漏的小伙计,取了杯子亲自为他斟了一杯酒:“麻烦小哥了,我兄弟二人洗耳恭听。”
“咱禹城,如今是苍海最为富饶的一座城池,但之前也有过祸患……”
其实小伙计所述与君瑜之前所了解到的相差无几,只是更为详细,且提到了禹城历史。
“苍海”国名由来,便是因此国临海,其实当年苍海太宗曾定都禹州,后因港口开放之后人员冗杂拥有隐患,才迁都到如今的帝都。
而禹城当年并不叫禹城,而是为“裕城”,取自“富饶富裕”之意。
但迁都之后的第三年,不知为何裕城邻海鱼群大面积死亡,后因有人吃了死鱼尸体而发生瘟疫。
有人说其海之中有害人大妖,之前因有天子坐镇有龙气镇守才得相安无事,迁都之后大妖再无顾忌,于是在海中兴风作浪以至瘟疫。
当年瘟疫的缘由现已无法追溯,但当年却因此事有一位大能之人现身于苍海裕城,传闻他治海怪,活万鱼,祛瘟疫,救世人。
后因其卓越贡献,苍海太祖取其命中一字,该“裕城”为“禹城”。
“活万鱼……”
君瑜摸着下巴,突然便想到了自己下山伊始初遇妖火肆虐,之后凭云箫奏引魂曲活赤水之鱼之事,而云箫是自丹阳那个老头的手里传给自己的,难不成,这百年前之事,亦是那位老祖的壮举……
悻悻地撇撇嘴,那老头到如今亦是名垂青史流芳百世,他做的好事如今还在平民百姓中口耳相传着,可怜自己下山之后注定要因人劫而受万民唾弃……
不再自怨自艾,看着讲完故事后倒了一杯酒正自饮的小伙计,君瑜将话题引到二人之前的顾虑之上。
她装作毫不在意:“禹城确实深有历史,那么有侠客亦会有盗匪,城门现在在通缉的是哪个流窜于此的江洋大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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