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断眨眼想将眼泪逼回眼眶,却似乎半分用处也没有,最终,她撇着嘴哽咽着低声喊了句“师父”后,猛地扑到了丹阳老祖的怀中。
老祖慈爱地抚着她的头,絮絮叨叨道:“别哭了别哭了,都大丫头了……”
君瑜边将鼻涕眼泪蹭在如师如父的老头衣服上,边闭着眼猛摇头。
老头又无奈叹一口气,也学着君瑜撇嘴,声音极低,却能够让趴在他怀中哭得昏天黑地的君瑜听到,他说:
“哎,本来就是想来和你说一声,因为你折腾出来的那什么‘火药’?估计你的名声会在九牧大陆遗臭万年了,”
老头儿咂咂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咧嘴笑了出来,接着说道:
“不过万幸你学聪明了,知道化名,叫什么来着,‘肖鱼’?”
丹阳老祖点点头:“未暴露你是丹阳弟子的身份极好,所以我今天特地过来嘱咐你一声,千万要隐藏好了!”
本来好不容易真情流露哭出来一次的君瑜,听到师父低声嘟囔时,还特意降低了哭音想听听师父在说什么安慰自己的话,结果却听出来,这老头居然想和自己撇清关系,深怕自己牵连到丹阳并为其抹上污点。
虽然君瑜心中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自己仙山弟子身份的,但理是这理,这话自这老头儿嘴里说出,怎么就如此让人窝火呢?!
听完老头的话,君瑜泉涌的泪水瞬间停止,她睁大双眼瞪着这个还在为自己未雨绸缪而沾沾自喜的臭老头,三两下抹掉自己的泪水,带着浓浓的鼻音重重地哼了一声。
“哼”完之后君瑜毫不犹豫扭头就走,边走边挥手边气鼓鼓地说:
“放心放心!未能流芳百世之前,我定万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您是我师父的,不能给您脸上添光,我就不回去了!”
君瑜脚步渐快,丹阳老祖的身影也愈发模糊,如来时般,浓稠的乳白色雾气逐渐再次布满她的梦境。
虽然一路向前未回头看过,但君瑜知道,那个负手而立的老人,定会慈祥且面带关切地看着自己一路前行。
午夜梦醒,屋外静悄悄的,除了依旧守护在暗处的护卫的呼吸声,万籁俱寂,伺候在殿外的侍女似乎也偷偷去补觉了。
脸上湿漉漉的,君瑜抬手将泪水的痕迹处理干净后,扭头看向窗外。
窗外明月正行当空,今夜的月亮异常明亮,下弦月的银辉经过薄薄窗纱投进屋中,将横躺在床榻之上举目眺望的少女身影,投影在冰凉的白玉地面之上。
虽扮男相穿男装,但那刀削般瘦小的肩膀看起来如此地瘦弱无力,似入秋之后枯叶之上的落蝶,承载不动一场秋的萧条。
屋内有人卧床却无法入睡,殿外有人看着地面之上小小的影子久久伫立。
于是,
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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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殿外是谁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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